暮色像打翻的墨汁,沉沉压在沸羊城这条烟火升腾的小吃街上。
攒动的人头。
油腻的焦香。
还有那烧饼摊后,楼小强脸上骤然褪尽的“憨厚”。
秦无忌的步子只是那么极细微地一顿,十米距离,生死立判!
楼小强那双浑浊的眼珠,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卑微商贩的影子?活脱脱就是两头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饿兽!
那抹从油腻案板下抽出的金属寒光,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是把磨得雪亮的剔骨尖刀!
刀尖冰冷,直指秦无忌心口!
“啊——!”近处一个举着手机拍美食的大妈,眼珠子差点瞪出眶,手机“啪嗒”摔在油腻的地砖上。
恐慌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
嗤啦一声!炸了锅!
“刀!他有刀!”
“跑啊!”
人群瞬间像是被惊散的麻雀,尖叫推搡着向后涌去,原本拥挤的摊位前,硬生生空出了一小片扇形区域。
只有铁锅里滚油的滋滋声和楼小强粗重的、如同破鼓风机般的喘息,成了这片混乱里最刺耳的伴奏。
周汐颜胃里那点残余的恶心,早被这突如其来的凶戾冲得无影无踪。
高跟鞋清脆的“哒”声就在秦无忌身侧顿住。那双好看的杏眼睁圆,怒火瞬间淬成了冰冷的锋芒。
“找死!”她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刮擦般的锐利。
楼小强根本不废话,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野兽低吼,肥胖的身体爆发出与体型极不相称的迅猛,
剔骨尖刀撕裂浑浊的空气,带着一股浓烈的猪油和血腥混合的腥风,
直捅秦无忌小腹!
又快又毒!
就在刀尖即将沾到外套的刹那——
秦无忌眼底,一点璀璨的金芒无声炸开!
“善恶透视,畜生指数——四星半!”
一个只有他能“听见”的、带着点戏谑电子音在他脑中蹦出来,“好家伙!宿主大大,这胖子顶得上之前仨!
油锅里捞出来的畜生,纯度就是高!经验包已锁定,冲鸭!!”
视野瞬间被剥离了所有虚假的烟火气。
楼小强身上那层油腻蠕动、散发着恶臭的污浊光晕,骤然膨胀、扭曲!
光晕深处,无数细小的、挣扎的蟑螂虚影清晰可见,随着他油腻肥肉的抖动而疯狂蠕动!
那刺来的刀锋上,更是缠绕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怨毒黑气!
时间在秦无忌的感知里,被拉长了那么一丝。
他根本没看那致命的刀尖。
身体以一个近乎违背物理常识的角度,轻描淡写地向左后方滑了半步。
幅度小得像是被拥挤的人潮无意中碰了一下。刀尖带着一股腥风,擦着他腰侧的衣料呼啸而过!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如同闪电般探出!快得只剩下残影!
目标不是楼小强持刀的手腕,也不是他身上任何要害。
而是他胸前那件包裹着层层肥腻油脂、早已看不出原色、印着“强记烧饼”几个褪色大字的廉价围裙!
五指如钩,带着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狠狠揪住油腻的围裙布料!
“呃?!”
楼小强全力一刀刺空,身体被惯性带着前倾,胸口猛地一紧!
一股巨力传来,他感觉自己像只被拎起来的肥猪!
秦无忌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带着绝对审判意味的弧度。
手臂肌肉贲张,腰腹猛然发力!一个教科书般的过肩摔!
“起!”
沉喝炸响!
楼小强那超过两百斤的肥硕身体,竟被秦无忌单臂抡起!
在空中划出一道沉重的、带着浓烈油腻味道的抛物线!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暴力又精准的美感。
轰——咔!
沉重的肉体狠狠砸在油腻腻的案板上!
木头哀嚎破裂!面粉袋被撞飞,白色的粉末混合着油污漫天飞扬。
铁桶里的油泼洒出来,流了一地。几块刚擀好的饼坯甩飞出去,粘在尖叫逃窜的行人背上。
楼小强瘫在碎裂的木屑和面粉油污里,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和咒骂:
“嗷!小杂种!老子弄死你全家!!”他挣扎着还想抓起滚落在手边的剔骨刀。
“咚!”
一只擦得锃亮的银色高跟鞋尖,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精准无比地踢中了他的手腕!
力道狠辣!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淹没在楼小强的惨嚎里。
剔骨刀打着旋儿飞出去老远,“哐当”一声掉进下水道铁栅格里。
“弄死谁?”
周汐颜居高临下地站着,那双漫画腿绷得笔直,线条流畅有力,裙摆拂动间带着凌厉的风。
她下巴微抬,杏眼里的寒意比刀锋还冷,“油锅里的蟑螂饼,喂狗都嫌埋汰!”
远处逃离的人群被这干净利落、帅气爆棚的一幕震慑住,竟短暂地安静了一瞬。
“卧槽…帅炸了!”
“这美女…练过的吧?”
“拍电影呢这是?”
楼小强捂着手腕,疼得浑身肥肉筛糠般抖动。
他浑浊的眼珠死死瞪着秦无忌,里面翻滚着刻骨的怨毒和一种被彻底扒光的恐惧。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声音嘶哑扭曲,“你怎么知道的?!”
秦无忌没理他。目光锐利如鹰,扫过狼藉的摊子。
就在楼小强刚才瘫倒的位置,那块沾满油污的破抹布下面,似乎压着一点不太寻常的东西。
他两步上前,忍着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恶臭光晕,脚尖一挑。
抹布被掀开。
下面静静躺着的,不是凶器,也不是赃款。
是几张被油污浸透、边缘卷曲的打印纸。
秦无忌瞳孔猛地一缩!
纸上印着花花绿绿的宠物用品广告,但最显眼的,是用粗体红字印着的招募标题:
【高价求猫!急!有偿!长期有效!爱心互助!】
底下配着一张小小的、却足以让秦无忌心神剧震的照片!
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狸花猫。
它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死死摁在一个狭小的金属台上,瘦小的身体无助地摊开。
一根冰冷的、透明的采血导管,像毒蛇的獠牙,残忍地刺穿了它纤细的前腿皮肤!
暗红色的血液正顺着导管流入旁边的血袋!
猫的眼睛半闭着,瞳孔里是濒死的麻木和痛苦!
照片旁边,手写着一行潦草却透着贪婪的数字:500\/次,量大价优!
“畜——生——!!!”
周汐颜也看到了那张照片,一股比刚才看到活蟑螂强烈百倍的怒火直冲天灵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们…他们在抽猫的血?!当血库?!”
秦无忌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杀气从脚底板窜上头顶!
刚才收拾楼小强还溜得飞起的这股劲儿,现在在胸口里左冲右突,快把人逼疯了!
【叮咚!宿主血压飙升!肾上腺素准备就绪!】
【触发隐藏任务:【九命血税】!】
【畜生目标锁定:人渣级血贩·楼鼠郎(楼小强堂弟)。】
【畜生指数:三星半(即将升级)。】
【任务提示:循着蟑螂的臭味和血腥的铜臭,撕开那条吸血的链条!
任务奖励:功德点+150,
透视眼经验+30%,惊喜盲盒x1(内含克制某‘无常’的小道具哦~)】
【系统温馨提示:宿主大大冷静昂!殴打这摊烂肉无法解救猫猫!
请精准打击产业链源头!
愤怒值可以转化为战斗力,但别气坏了自己,你媳妇看着呢!】
系统的电子音带着一种欠揍的“为你好”的腔调,强行在秦无忌脑中刷屏,倒是稍稍拉回了他快要爆炸的理智。
他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劣质油、蟑螂尸臭和血腥铜锈味的空气呛得他肺疼。
眼中的金芒如同实质的怒火熊熊燃烧,死死钉在刚从油污里挣扎爬起、
眼神闪烁怨毒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的楼小强脸上。
“楼小强。”
秦无忌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钢针,精准无误地刺穿所有嘈杂,狠狠扎进楼小强的耳膜。
胖子浑身肥肉不受控制地一哆嗦。
“你,”秦无忌一字一顿,每个音节都敲打在对方紧绷的神经上,
“和你那个专门抓猫抽血的堂弟楼鼠郎…”
他脚尖踢了踢地上那张浸透油污、印着狸花猫悲惨照片的招募广告。
“…你们的‘生意’,做到头了。”
“什…什么楼鼠郎!我不认识!你血口喷人!”
楼小强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混着油污滚落,眼神疯狂闪烁,像被踩了尾巴的耗子,
“这就是…就是几张破纸!不知道谁丢…”
“哐当!”
话没说完!
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周汐颜猛地一脚!狠狠踹翻了摊子旁边那只巨大的、还翻滚着滚烫热油的铁锅!
“啊——!”人群再次爆发出惊恐的尖叫,连连后退。
金黄色的、冒着浓烈青烟的滚油,如同决堤的岩浆,裹挟着滋滋作响的死亡咆哮,铺天盖地泼向瘫坐在油污木屑中的楼小强!
“我的妈呀!”楼小强魂飞魄散,肥胖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力量,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向后蹭!
滚烫的油浪边缘还是扫过了他来不及收回的肥硕手臂和半边屁股!
“滋啦——!!!”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牙根发酸的皮肉灼烫声响起!
“嗷嗷嗷嗷——!!烫死老子了!!”
楼小强发出杀猪般的凄厉嚎叫,如同被扔进开水里的活猪,
疯狂地在油腻的地上翻滚扭动,试图扑灭那蚀骨的滚烫。
他裸露的手臂和屁股上,瞬间鼓起一片片猩红恐怖的水泡!
可这还没完!
就在他翻滚嘶嚎的瞬间,那层笼罩在他身上、
只有秦无忌能清晰“看见”的油腻污浊光晕,像是受到了某种剧烈的刺激,猛地激烈蠕动起来!
噗叽…噗叽叽…
不可思议又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伴随着细微的、如同挤破脓包的可怖声响,
一只只黑亮油光、体型异常肥硕的活体蟑螂,
竟然真的从楼小强被烫起水泡的手臂皮肤下、从他油腻的头发根里、
甚至从他因痛苦张大的嘴巴鼻孔眼窝中,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
它们挣扎着,抖动着湿漉漉的翅膀,带着令人作呕的粘液,
簌簌地掉落在油腻的地面,然后慌不择路地四散爬开!
“呕——!”
“鬼!鬼啊!”
“蟑螂…从他身上爬出来了!!”
刚从油锅惊魂中回过神的人群,再次陷入更深的恐惧漩涡!
尖叫分贝瞬间突破极限!不少人直接弯腰吐了出来!场面彻底失控!
“呵。”周汐颜收回脚,高跟鞋尖稳稳点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对着地上翻滚哀嚎、身上不断“掉渣”的楼小强,冷冷地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秦无忌看着这一幕,眼底的金芒微微闪烁。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目标楼小强(畜生指数四星半)精神防线崩溃,本源恶念反噬具现化!
普通物理伤害附加真实精神伤害!判定有效!】
【追加奖励:功德点+50!
宿主大大威武!嫂子霸气!赶紧拍照留念啊!这绝对年度最佳畜生退治名场面!】
他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一下,这破系统。
就在这时,一股微弱却异常熟悉的冰冷波动,如同无形的针尖,再次刺向他的感知边缘!
秦无忌猛地转头,目光如电射向烧饼摊斜后方,那条被阴影吞没的狭窄巷口!
巷口像一道豁开的伤口,深不见底。深处堆积的沉沉黑暗无声地翻涌、蠕动,几乎与四周的墨色融为一体。
在浓稠黑暗的边缘,一道素白的身影凝固着。
白问天。
衣裙依旧是那种刺眼的白,在穿堂风中幽灵般飘荡。
她脸上半分血色也无,如同冰冷的骨瓷。
唯一证明她活着的,是那双眼睛——深冬冰窟般冻彻心扉,
此刻穿透巷子里狼藉的打斗痕迹和汤汁污渍,死死钉在秦无忌身上。
那眼神不再是冰冷的监视或任务的专注。
它是一种沉甸甸、化不开的悲。像一块巨石投入枯竭千年的老井,
连闷响都吝啬给予,只留下更庞大、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节死死蜷缩,指甲深深陷入衣袖的褶皱,用力到指节绷得苍白透明,皮肤下的骨骼清晰毕露。
仿佛要将胸腔里那团即将撕裂她的东西,强行摁回这冰冷的躯壳。
阳光下的少年笑颜,明媚灼眼……
眼前巷口粘稠厚重的黑暗,吞噬一切光亮……
两幅画面在她脑中无声地撞!疯狂撕扯!
近在咫尺……
远在天涯!
秦无忌的心脏猛地一抽,像被无形冰冷的手狠狠攥紧!闷痛炸开,沿着神经蔓延!
身体的本能快过思考,他一步朝着巷口的阴影踏了出去!
就在他那只脚落地的刹那——
一股更深的、翻涌的阴影,如同活过来的墨汁,
悄然无声地从白问天身后无尽的幽暗深处流淌而出,贪婪地吞噬着本就微弱的光线。
那片阴影的边缘,带着彻骨寒意,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缓慢,终于触碰到了白问天风中飘荡的衣角。
轻轻一触。
白问天整个人骤然绷紧!如同瞬间投入万年冰窟!眼中的悲恸瞬间冻结、粉碎!
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将它碾回了灵魂深处的冰棺!
她猛地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绝望的阴影。
接着,她无声地退了一步。
整个人,毫无挣扎地被那翻滚的漆黑彻底吞没,消失在巷子深处的绝对黑暗里。
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冰冷刺骨的寒意,悬浮在空气中。
秦无忌踏出的脚,如同被无形的钉子钉在原地。身侧的拳头攥得死紧,骨节在寂静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小…秦秦?”周汐颜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骤然爆发又强行压制的戾气,
顺着那僵直的视线望向空荡阴森的巷口,“咋了?瞅见啥了?”
“…没事。”秦无忌的声音像粗粝的砂纸摩擦,带着异样的干哑。
他用力深吸一口气,混杂着血腥尘土味的空气涌入胸腔,剧烈起伏了一下,将那翻腾咆哮的情绪暴力镇压下去。
目光重新变得尖锐、冰冷,如同淬过火的刀锋,狠狠剜向地上那滩还在抽搐哀嚎的楼小强,“该送这杂碎去他该待的地儿了!”
“呜哇——呜哇——呜哇——”
尖厉的警笛声撕裂了街区的混乱,由远及近,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碾压而来。
沸羊城南区深处。
一条终年不见阳光的阴湿后巷。污水肆意横流,垃圾堆积如山。
腐烂菜帮子的酸臭、馊泔水的酵味、廉价烟屁股的呛人气味,
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腥气,钻入鼻腔,搅得人胃里翻腾。
角落里一个破木板和烂油布搭成的霉味“窝棚”,楼鼠郎像只受惊的老鼠缩成一团。
他瘦得脱形,唯有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刻满了贪婪与不安。
油腻的手机屏幕光映亮了他尖嘴猴腮的脸。
屏幕上刺眼地跳出短信:
【强哥摊被砸!条子来了!快跑!】
发信人:肥佬强(楼小强)。
“妈的!废物!卖个破饼都能折进去!”楼鼠郎狠狠啐了一口浓痰,唾沫星子溅在手机屏幕上。
他骂骂咧咧,手指却异常麻利地删光短信,不留一丝痕迹。
随即,他一把抓起脚边那个鼓鼓囊囊、脏得看不清颜色的旅行包,掂了掂。
沉甸甸的坠手感让他脸上挤出贪婪的扭曲笑容,尖细的嗓音带着得意:
“还好老子机灵,‘硬货’都在这儿!换个地方照样发财!”
旅行包塞满了胀鼓鼓的深色塑料袋,随着动作,里面暗红色的东西隔着塑料薄膜微微晃动。
城西!废弃屠宰场!够大够偏……楼鼠郎脑子里飞速盘算着新“笼子”的搭建和新“货源”的榨取……
确认巷子里死寂一片,只有污水滴答和他粗重的喘息。
楼鼠郎猛地弓起干瘪的脊背,紧紧贴着墙根最深的阴影,
“哧溜”一下蹿出窝棚,一头扎进旁边灯光昏暗、如同迷宫般的破烂居民区巷子。
夜风阴冷刺骨,灌进他单薄的衣领。他满脑子新蓝图和高度的紧张兴奋,完全没留意脚下——
一块边缘翘起、盖满滑腻青苔的窨井盖,正张着黑洞洞的口。
“哎哟——!”
脚底板猛地一滑!天旋地转!
慌乱中他下意识想抓旁边的锈铁栏杆,冰冷的铁疙瘩刺痛手心,他触电般缩手!
噗通——!
沉重的旅行包像破麻袋砸在地上!他整个人,带着绝望的惊呼,头下脚上栽进了漆黑的洞口!
冰冷刺骨、混杂着淤泥污秽的脏水瞬间没顶!疯狂灌入口鼻!
“救…咕噜噜…命!救命——咕噜噜…”死亡的冰冷攫住了心脏!
他像落水的耗子,双手在水面死命扑腾,激起肮脏水花。
每一口挣扎都换来更多腥臭污水的呛灌!窒息的铁箍越收越紧!挣扎反而加速下沉!
冰冷腥臭的污水淹没口鼻、眼睛。浑浊的黑暗包裹上来。肺叶火辣灼痛,
意识飞快流逝……完了……淹死在这臭水坑里了……
就在他意识模糊,手脚挣扎变得微弱,身体沉向污秽深处时——
“喵嗷——!!!”
一声凄厉得足以撕裂夜空的猫叫,毫无预兆地在他头顶炸响!
那声音尖锐凶狠,带着非自然的穿透力,狠狠刺进他灌满污水的耳朵!
不远处一道低矮破败的墙头上,不知何时蹲了一只骨架宽大、精瘦嶙峋的黑色大猫。
它毛发凌乱板结,沾满灰尘污迹,几乎融于夜色。唯有那双在黑暗中幽幽发亮的绿眼睛,如同来自幽冥的灯盏,
居高临下地、冰冷地俯视着污水中那个徒劳翻滚、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黑点。
猫瞳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幽蓝光泽,极快、极隐秘地一闪而没。
污水坑里,楼鼠郎呛水的绝望呜咽和徒劳的扑打声在死寂的后巷空洞回响。
墙头上,黑猫如同凝固的影子,纹丝不动。
只有那双幽绿的瞳孔,清晰地映着水里那个越来越迟缓、越来越沉重的黑点。
巷口深处: 吞噬白问天的浓稠阴影仿佛有生命般蠕动了一下,
一丝比黑暗更深的痕迹悄然缩回,只留下那缕刺骨的寒意,在秦无忌猩红的视野边缘无声徘徊。
污水井下: 楼鼠郎挣扎的最后气泡破裂,水面骤然恢复死寂。
那只胀鼓鼓的旅行包静静躺在污浊的井沿旁,一个深色塑料袋的封口裂开,
一小截暗红色的、难以名状的物体,缓缓滑入浑浊的污水,无声无息地沉降。
破败墙头: 幽绿的猫瞳在黑暗中缓缓移动,冰冷的视线越过污浊的水面,
越过空荡的后巷,最终…无声地、精准地钉在了远处巷口那个僵立着的、紧握双拳的挺拔身影——秦无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