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写字楼里，电梯口早已排起了小队。
穿西装打领带的男士、套裙配高跟鞋的女白领，一个个手里不是端着咖啡就是拿着公文包，但嘴上却也是没有闲着：
“这个《今日头条》还是有点儿东西的！今天说皇后大道东会堵死，就真的堵死。
还好我改走红隧了，下车一看时间，快了整整半个钟头！现在阿东还被堵在那里，出不来！”
“我就比较喜欢那个‘每日优惠’的栏目！之前跟我妈讲她还不信，跟着买了两回之后！
现在天天拿着报纸和一群老姐妹去抢便宜货，每天乐的见牙不见眼。”
“诶，你们有没有关注‘西游师兄弟’写的《四大神铺》啊？
他的名字和结构看着和湾湾的《四大名铺》有点儿像，但写得更精彩，更吸引人！追得我都没心思上班了！”
最热闹的还要数各个报摊，还不到七点，不少的报摊前已经排起了长队。
有背着书包一脸着急的学生不停的踮脚张望，有慢悠悠掏零钱的老伯，也有上班族一边看表一边催：
“老板，一份《今日头条》！快啊，要赶车！”
“我要《今日头条》加《明报》！看看《昆仑》更新没有……”
“麻烦《明报》、《星岛日报》和《今日头条》都来一份！三部小说我都要追！”
送报员阿强骑着摩托车，后座塞满了报纸，穿街走巷赶得满头是汗。
他开到根叔的报摊前，“吱”一声刹停车，一边卸报纸一边擦汗：
“根叔，今天再加多少？看您这边排队的架势，今天肯定又赚翻了吧？”
根叔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嘿嘿嘿，小意思，小意思啦，只是小赚了一笔而已，不过今天再加一百五十份肯定是没问题的！
你们《今日头条》是真的不错，大家都喜欢买来看，我就放在最显眼的位置，都不用我推荐，一转眼就卖没了！”
阿强嘿嘿一笑：“那就好，我们老板说了，三天赠送、支持报摊、回馈街坊！
以我们报纸的内容，只要保持下去，以后肯定也好卖，就算是收费了，你们报摊主也不会少赚，大家合作共赢嘛。”
根叔手脚麻利地把新到的《今日头条》摆在摊正中央，嘴里就没停过：
“是啊是啊，内容实用又接地气，小说更是精彩到没话可说，读者肯定愿意掏钱！”
茶餐厅里头，热气混合着奶茶香，人声嗡嗡。一桌老街坊咬一口蛋挞、喝一口丝袜奶茶，争得面红耳赤：
“你们猜，这三位‘西游师兄弟’到底是什么关系？”
“肯定是同门师兄弟啦！名字都起成一套一套的，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说不定是一个人写的呢？”
“不可能！同时写三部小说，再用不同的笔名投给不同的报社。
这不是神经病嘛，有着闲工夫，还不如多写几章小说！”
“要我说这就是他们师傅出的考题！目的是为了看看哪个徒弟的文笔更厉害，写的作品更受我们的欢迎……”
到了中午，从街市到写字楼，几乎整个香江的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个话题。
茶楼里大叔大伯高谈阔论，电车上学生们为剧情争得差点打起来，就连办公室文员的小姑娘们都在偷偷的交换报纸。
最让郑硕欣慰的是，真的有人因为《今日头条》而受益。
有一位主妇特意找到发行站，开心得声音都发抖：“我按照你们的‘省钱攻略’，这个月的家用省了一大截！”
另一个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也上前搭话：“你们的交通情报真准，我每天节省半个小时！”
免费期最后一天，《今日头条》已经彻底爆红。很多报摊像根叔那样，只要把报纸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根本不愁卖。
傍晚阿强来送最后一批报纸，根叔还有点舍不得：“阿强，明天真的就要开始收费了？不能再多送两天吗？”
阿强心里嘀咕：“这个根叔真是贪心啊，再送下去我们报社都得倒闭了”。
他虽然年轻，但是在报业这一行也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知道3毫根本就没赚钱，甚至可以说是亏本在运营。
而且这前三天连这售价的3毫全都是给报摊主的，他们报社根本就一分钱都没有收着。
但脸上还是笑呵呵的模样：“放心啦根叔，明天就算开始收费，那也只是卖四毫，和《东方日报》的价格一样，但内容好看十倍！您准能赚到笑！”
顿了顿，阿强继续说：“虽然比这三天是少赚了点，但是细水长流嘛！真要一直免费下去，我们报社也运营不下去，您说是吧？”
过去三天，《今日头条》的销量一天比一天好。郑硕站在办公室窗边，望着楼下繁忙的发行车，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第一步，总算是走了出去了。
报纸一炮而红，“西游师兄弟”成了全城最热议的话题，没有之一。
但他也清楚，随着免费期的结束，报摊主们不会再主动去推荐《今日头条》。
这，才是真正考验的开始。
读者还愿不愿意掏钱？
竞争对手会不会出招？
这些才是真正的硬仗。
不过这一刻，望着昏暗的夕阳下，街角报摊前仍有人探头问“有没有《今日头条》？”。
郑硕觉得，这个开局——还算完美。
时间：1974年1月14日，清晨。
地点：香江各个报摊。
1974年1月14日，天还没完全亮透，香江的街道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清早的空气中带着点儿潮湿和凉意。
街边的报摊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摊主们一边呵着白气搓着冻得发红的手，一边熟练地将一沓沓新印出来的报纸码放整齐。
那股新鲜的油墨味，混着早晨的湿气，成了一种特有的报纸香，淡淡地飘在街角。
在湾仔太源街经营报摊的根叔，像往常一样早早开档。
他是个做事一丝不苟的人，每份报纸都摆得井井有条，边角对齐，生怕折了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