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涛一见来人,连忙抱拳道:“麻烦岙先生了!”
那老道眉眼微抬,一双铮亮的眼珠子滴溜乱转,只见其掐着山羊胡望了半晌,方才缓缓说道:“无妨,你回去吧,明早来提人便是!”
看着熊涛走远,岙老道藏在衣袖里的手指微微一弹,顿时一只如同苍蝇般大小闪着绿光的虫子从指尖中飞出,“去吧去吧..”随着岙老道口中发出指令,只见那虫子在半空中盘旋了两圈,飞进了柳煦明的院子中。
“咣..咣咣..”此时,正处于睡梦之中的李景华忽然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他娘的大半夜的。”
“咣..咣咣..”又是两声敲门。
不对劲!李景华惊坐而起,耳朵动了动,有人!听呼吸声,武艺还不低!
感受着门外那如悠长延绵的呼吸声,李景华顿时便警觉了起来,抄起身旁的宝剑蹑手蹑脚的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谁啊?”只见同样也被吵醒的李向南正揉着眼睛打开了院门,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连条狗都没有,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此时,李景华也举着手电走了出来。
“李三兄弟,你也听见了?”
李景华点了点头,抬起手电在门外照了一通,难道真是幻觉?
正要转身,一旁的李向南口中突然发出一阵“咯咯咯”的怪声。
这声音他可太熟悉了,每次刘小姐祸祸自己的时候,喉咙管子里都是这种声音,“糟糕!”李景华暗道一声不好,刚一回身,一道黑影便张牙舞爪的朝自己扑来。
“救命啊!”李景华躺在地上,死死的托着李向南的下巴,肩膀已经被抓的乌青,然而却丝毫不敢松手,看着眼前的满口黄牙,这一口要是咬在自己身上,那不二两肉就没了。
听到动静的柳煦明披着褂衣来到前院,顿时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得不轻,“这..这是怎么了?”
“他..他被鬼..上身了!快拿绳子来!”李景华铁青着脸,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道。
“噢..好!好!”柳煦明匆匆的拿来绳子,还未上手呢,便被李向南给一把挥开了数米远。
得此间隙,李景华双手较劲侧蹬而出,“呼..呼..!”喘着粗气与李向南对峙起来。
“先缠脚,再缠身子,多绕几圈!”颇有经验的李景华一边接过绳子的一头,一边指挥道。
脚步虚晃,两人轻功同时展开,那被冲身的李向南虽然力大无穷,但速度上却根本不是李景华二人的对手,不消多时,便如同粽子一般被缠了个结实。
将不断挣扎的李向南捆在庭柱子上,李景华呼哧着擦了擦头上的汗,刚想喘口气,只觉脚下一软,双腿顿时便没了知觉,半趴在地上定睛一看,一只浑身冒着绿光的虫子已经咬开了自己腿上的皮肤钻进了肉里。
“快..快拿刀豁开!”李景华头冒着冷汗,指着已经乌青的双腿喊道。
此刻已是处于蒙圈状态的柳煦明闻言,立马抄起了短刀,正要下手呢,李景华腿中的绿光突然消失,他柳暗花明虽懂医术,但擅长的却是大方脉与杂科,治内伤倒是手到擒来,但对于开刀取物,却做实有些为难他了,尤其是在目标物已经消失的情况下。
柳煦明举着刀,愣愣的蹲在那。
“快..快..去请谢..先生..”这是李景华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
与此同时,武威城北大街的一处洋房内。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熊涛脸上,“你去惹他林汇荣干什么?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哥,是他师弟先打我的。”熊涛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他师弟为什么打你?金二都告诉我了,当街为一窑姐大打出手,很光荣吗?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哪有当街,明明是在院内打的。”熊涛嘴里小声嘟囔着。
中年男子闻言不禁脑袋一阵发晕,看着眼前这不成器的弟弟,苦口婆心道:“你知不知道他林汇荣是什么人?以他的本事,就连省长来了都得礼让三分,况且他背后还有国统三十一处!”
只见熊涛满是不服的抬起头,“三十一处又怎么了?他三十一处再怎么牛,没我们点头,他们连乌鞘岭都过不去,我说哥你也不管管,那个姓柳的来咱们这这么长时间了,说不准在搞什么小动作呢!”
听到弟弟说起姓柳的,中年男子顿时一阵头大,那个柳煦明很明显就是冲他熊浪来的,这些年在武威过的太安逸了,安逸的都忽略了外界的时局变化。
熊浪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圈,突然面色和蔼的冲着熊涛说道:“这次你虽然有些孟浪,但是没有做错,三十一处这次动作这么大,明显是冲着归并督察区来的,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你去告诉熊虎,不能再放三十一处的人过乌鞘岭,另外..把岙先生请来。”
说罢,熊浪闭着眼睛挥了挥手,“去吧!”
“顾科长,有您的密电!”
送走了李承风的谢原山与顾青二人刚回到重庆,脚还没打站呢,三十一处的人便找上了门来。
“啊!..这?”顾青满脸惊恐的将电文递给了谢原山。
“李景华等人于武威遭邪术所害,生死未卜。”
不是去治伤吗?怎么会碰着邪术了?谢原山抱着满肚子的疑问看向顾青。
“去了就知道了。”
由重庆去甘肃可比上海去要方便多了,由于沿线都是国统区,谢原山的脚几乎是没下过地,一路上是换人不换车,车轱辘都快颠掉了,终于是在收到电报的第五天赶到了兰州城内。
“情况怎么样了?林先生他们接过来没有?”顾青一下车,便有三十一处驻陇中负责人迎了上来。
此人看着还是挺斯文的,带着一黑框眼镜,只是袖间微微隆起的肌肉和布满老茧的手告诉谢原山,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