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烈的守护,为谭嗣同与维新之火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然而,个人之力,终究难撼时代的铁轨。朝堂之上,帝后之争已至图穷匕见;宫闱之内,旧党的反扑如暗潮汹涌,终成滔天巨浪。
戊戌政变,终究还是来了。
快得让任何谋划都显得苍白。光绪被囚,瀛台泣血。康、梁仓皇出逃,而谭嗣同等“六君子”则被投入死牢。
杨烈立于刑部大狱之外,他的神识捕捉到一股笼罩整个紫禁城的、庞大而腐朽的能量场。
这股力量与旅顺的怨念、京城邪修同源,其本质更像是一种依托王朝衰朽而存在的现实扭曲力场,“这应该就是,大清背后存在的力量了吧。果然,能在漫威这样的宇宙,女真人依旧能够崛起,是有缘由的。”
“救一人,易。救一朝,难。” 他心中了然。他的道,不在于对抗时代的洪流,而在于过程中守护心中的善念。
他的目标变得极其明确:完成 “火种计划”——在情况允许的情况下,挽救一些有志之士。
于是,当刽子手的鬼头刀落下,血光冲天之际……谭嗣同的“尸身”被草席一卷,由早已被黄金和恐惧双重打点的狱卒,趁着黎明前最深的黑暗,运出刑场。整个过程都在杨烈的目光下进行着。
京郊荒废义庄,杨烈早已等候。时间紧迫,必须在清廷的仵作验明正身之前完成。
他双手虚按,先天真气与对自愈能力的感悟运用方法。真气如最精密的纳米机器人,瞬间封住脖颈断口的主要血管与神经,强行稳住心脉最后一缕生机;而魔法能量则构成一个微型的力场,替代了部分衰竭的生理功能,将身体机能降至一个远低于冬眠的生理悬滞状态。用更高明的能量操控,在死亡降临的瞬间之前,强行按下了生命的暂停键。
“七日内,寻地气充沛之所,以此法逆转力场,方可‘唤醒’。”杨烈将一道蕴含操作指令的精神印记打入接应的维新派中武者的识海,“逾期,肉身生机将彻底崩解。”
处理完核心任务,杨烈的行动并未停止。京城上空弥漫的肃杀与绝望,是大清背后存在最好的养料。他化身暗夜中的清道夫,开始进行 精准排障。
他的神识锁定那些在镇压中格外酷烈、并沾染了异常能量的目标。
一处偏僻院落,兵丁正拖拽一名低阶官员。杨烈隔空一弹,一缕气针精准命中为首者膝后穴位,使其踉跄倒地,引发短暂混乱,为那官员家眷创造了逃脱的窗口。
一条暗巷,黑衣人追杀维新青年。杨烈以神识制造细微的声光幻觉,误导黑衣人方向,同时用精神暗示引导青年拐入生路。
这些干预微小而精准,让少数人得以从缝隙中滑脱。
然而,当他的神识扫描到内城一处府邸的地下密室时,一股主动的、充满恶意的能量波动让他目光一寒。
密室内,一名旗人贵族正对黑袍术士下令:“……不能让他死得那么痛快!大师,我要他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用你的法术,让所有人都相信他是个卑劣小人,他的学说都是狗屁!”
黑袍术士面前悬浮着一面漆黑的水晶镜,镜中正浮现谭嗣同模糊的影像。“大人放心,贫道这‘污名镜’,可放大并扭曲他生前散逸的精神印记碎片,编织成最不堪的幻象,投射入寻常百姓的梦境之中。不需三日,他便是百姓口中唾弃的伪君子!”
这是信息战,是运用黑暗能量对范围记忆的污染!这踏入了杨烈绝不能容忍的底线。
子时,法术进行到关键时刻,漆黑水晶镜光芒大盛。杨烈如一道无形的风暴撞入密室!
“什么人?!”术士惊骇,周身黑雾翻腾,数道蕴含精神污染的黑光射向杨烈。
杨烈阳神周身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晕(模拟的塞拉芬之盾),黑光撞上光晕,如同水滴撞上烧红的铁板,嗤嗤作响间蒸发殆尽。他掌心先天真气狂涌,瞬间构建出维山帝之剑的能量模型。
“净化!”
一柄炽亮的白金光剑悍然劈下!目标并非术士,而是那面作为污染源的水晶镜!光剑中蕴含的纯阳真气与秩序魔法特性,对这类黑暗造物有着天然的克制。
轰!
水晶镜应声炸裂,其中凝聚的扭曲能量与恶毒意念被瞬间净化、驱散。法术反噬让黑袍术士如遭重击,惨叫一声,七窍溢出黑血,一身邪术修为尽数被废。
杨烈的神识冷冽地扫过那已吓傻的贵族,一缕高度凝练的精神冲击直接贯入其大脑皮层。这冲击不伤其肉身,却在其潜意识里烙下了永恒的恐惧烙印。
此后余生,只要他升起恶念,便会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今夜这如同直面神罚的恐怖景象,精神永远处于崩溃的边缘。
杨烈跃身而出,立于窗前,东方已露曙光。
这一夜,他完成了“火种”的保留,清除了一个“信息污染”节点,并进行数次微妙的命运拨动。于时代洪流,微乎其微。
但他的道心,却在这一次次具体的“践行”中愈发通透。那些来自不同体系的力量——真气、魔法、变种本能——在“应用”的熔炉中,开始了更深层次的融合。
他拿出空白的《修行札记》,提笔写下:
“戊戌秋,京师大变。夺一人于刑刃之下,碎一镜于污名之前。力有边界,道无尽头。但行前路,莫问西东。”
笔落,他感到体内先天真气的运转更加圆融,体内的元神更加活跃,联系也紧密了一分。
天,已亮。前路漫漫,道已在脚下延伸。
(本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