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天的安排像一剂强心针,让慌乱的小分队瞬间有了主心骨。网咖二楼一间安静的休息室被临时整理出来,张玥、林薇、方琪陪着几乎虚脱的苏晓冉进去休息。李通像一尊门神,红着眼睛守在门口,寸步不离。
另一边,打探消息的行动迅速展开。
刘强自告奋勇,凭借其自来熟和街面上混得开的本事,带着两个平时一起玩的哥们,钻进了附近台球厅、游戏厅等鱼龙混杂之地。几包烟散出去,几瓶汽水敬上,加上他咋咋呼呼却又带着几分江湖气的打听方式,很快就有了一些眉目。
“打听清楚了!”约莫一个多小时后,刘强风风火火地跑回网咖,额头上带着汗,表情却有些凝重,“那个豹哥,真名叫王豹,是跟着西城‘黑皮’混的。黑皮是这几年冒头的,手底下聚了一帮闲散人员,主要就是放款和看场子,听说心黑手狠,为了要钱啥都干得出来!”
文达同步在电脑上检索着,推了推眼镜补充:“根据零散信息和债务规模逆向推算,苏家欠下的本金可能不算天文数字,但利滚利下来,加上各种‘手续费’、‘违约金’,现在绝对是一笔能压死人的巨款。王豹这帮人,吃准了苏家没人敢出头,往死里榨。”
吕飞在一旁,眉头紧锁:“西城黑皮……听说过,是个滚刀肉,不太好说话。按道上的规矩,这种钱,除非你能一次性还上本金加上他们认可的‘合理’利息,否则根本谈不拢。想和平解决?难。”
傲天沉吟片刻。一次性还清不现实,但或许可以试着谈判,展示一下“肌肉”,让对方知道苏家也不是完全没人管,争取一个更合理的还款方案或者宽限些时日。
“强子,你打听一下,王豹一般什么时候在哪活动?我们去找他谈谈。”傲天做出了决定。他觉得自己这边人多,而且代表着“理”的一方,对方毕竟是求财,未必真想闹出大事。
“天子,要不……再想想?”刘强有些犹豫,“那帮人可不是学校里的混混,真急了会动刀子的!”
“总不能看着晓冉被她爸和那帮人逼死!”李通猛地抬头,眼睛赤红,“我去谈!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胡闹!”傲天低喝一声,“拼?你拿什么拼?这事听我的。强子,带路。”
于是,由傲天领头,刘强带路,李通、文达、吕飞以及几个平时胆子大、关系铁的兄弟,一行七八个人,怀着一种混合着正义感、紧张和些许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气,按照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王豹常待的一个地下台球室。
台球室里乌烟瘴气,音乐声震耳欲聋。王豹正和几个手下叼着烟打台球,看到一群半大的学生闯进来,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戏谑的笑容。
“哟?哪来的小求?走错地方了吧?”一个黄毛手下流里流气地喊道。
傲天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沉稳:“豹哥是吧?我们是为了苏俊生家的事来的。”
王豹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傲天和他身后这群明显还是学生模样的少年,嗤笑一声:“苏俊生?那个烂赌鬼?怎么,他让你们这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来还钱?”
“钱,我们会想办法还。但你们之前的利息算得太离谱,不合规矩。而且你们今天去他家吓唬女人孩子,抢走别人救命的钱,这也不合道上的规矩吧?”傲天试图讲理,并点出对方的不妥之处,希望能占据道德高地。
然而,他低估了这帮人的无耻和蛮横。
“规矩?”王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把台球杆往桌上一扔,走到傲天面前,几乎脸贴着脸,一股浓烈的烟臭扑面而来,“老子就是规矩!苏俊生欠钱不还,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他女儿拿来的钱,那就是他的钱!老子收债,有什么不对?小逼崽子,毛没长齐就学人出来平事?滚回家吃奶去吧!”
粗鄙的辱骂和毫不讲理的态度,让少年们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李通第一个忍不住,冲上前就要理论。
“怎么?想动手?”王豹眼神一厉,身后几个手下立刻围了上来,一个个面色不善,有人甚至从后腰摸出了甩棍。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傲天心里一沉,知道和平解决的路彻底堵死了。他拉住冲动的李通,冷眼看着王豹:“豹哥,意思是没得谈了?”
“谈?可以啊!”王豹狞笑,伸出一根手指,几乎戳到傲天鼻子上,“钱,连本带利,一分不能少!三天,就三天!少一分,我就把那小妞弄到夜总会去卖!再把那老赌鬼和小杂种的零件拆了卖!至于你们……”他目光阴狠地扫过傲天一行人,“再敢多管闲事,老子连你们一起收拾!真以为穿个校服老子就不敢动你们了?”
赤裸裸的威胁,带着森然的恶意。少年们何曾见过这种真正的社会黑暗面,一时间都被对方的气势和狠话镇住了,脸色发白。
“我们走!”傲天知道再待下去只会更糟,死死拉住还要挣扎的李通,带着众人迅速退出了台球室。
回到网咖,刚才的“出征”队伍一个个垂头丧气,像是霜打的茄子。他们原本以为凭借人多和一股正气能有点作用,没想到现实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对方根本不吃这一套,反而被狠狠羞辱威胁了一番。
“妈的!欺人太甚!”刘强气得踹了一脚墙根。
文达脸色苍白:“对方暴力倾向明显,风险评估极高。我们的常规应对方案完全失效。”
吕飞啐了一口:“妈的,这帮杂碎!”
李通更是双眼通红,像困兽一样喘着粗气,一拳砸在墙上,手背瞬间见了红。
傲天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意识到,这件事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这群学生能处理的范畴。对方是真正的恶势力,不讲规则,不择手段。
阴沟里翻船了。而且翻得彻彻底底。
难道就这么算了?眼睁睁看着苏晓冉被推进火坑?
绝不!
傲天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比背景?比关系?他差点忘了,自己身边这群伙伴,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平时大家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从不显摆家世,但关键时刻……
傲天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硬碰硬不行,那咱们就换个玩法!比谁后台硬是吧?”
他看向双胞胎姐妹花韩雪和韩雨:“小雪,小雨!麻烦你们,给韩老爷子打个电话,以关心辖区治安、警惕黑恶势力滋扰军属(毕竟网咖靠近大院)为由,给西城分局‘递个话’!”
韩家姐妹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傲天的意思。韩雪拿出小巧的手机,走到一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喂?爷爷……嗯,没事,就是遇到点情况,跟您汇报一下……”
接着,傲天看向张玥:“小玥!麻烦下张老爷子(老厅长)!不用直接插手,就以老领导关心下一代、听闻有社会闲散人员威胁在校学生安全为由,向市局‘了解一下情况’!”
张玥点头,眼神锐利,也走到一旁拨通电话:“爷爷!是我!我跟您说个事儿……”
然后,他看向刘强:“强子!给你家“参谋长”(其实是参谋,一伙人老开玩笑叫参谋长)打电话!就说你同学被放高利贷的社会人员威胁人身安全,对方极其嚣张,疑似有保护伞,请求老爸以军属身份(刘强妈是军医)向地方‘表达关切’!”
刘强精神一振,立刻掏出手机:“爸!我跟你讲,你儿子差点被人打了!”
最后,他看向吕飞:“吕飞!让你家老爷子(教育局一把手)动一动!就以有社会黑恶势力渗透校园周边,严重威胁学生身心安全,影响教育环境为由,向市委市政府和政法委‘提交报告’!”
吕飞嘿嘿一笑,露出白牙:“没问题!正好给我爹找个由头敲打一下不干事的!”
一道道电话拨出去,一句句或平静或焦急或义正辞严的话语,通过电波,传向这个城市不同却都具有相当分量的部门和大院。
网咖里,刚刚还垂头丧气的少年们,此刻眼睛都亮了起来,一种混合着兴奋和期待的情绪在蔓延。他们差点忘了,自己虽然还是学生,但背后站着的,可是能搅动风云的力量!
傲天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王豹?黑皮?
你们不是横吗?
不是不讲规矩吗?
那就看看,到底谁的规矩更大!
【叮!宿主灵活运用团队资源,启动“降维打击”,策略评级大幅提升。团队隐性状态【家世光环】临时激活。西城分局、市局、军区、市委教育局等多方力量开始介入并关注此事。任务【破碎家庭的曙光】出现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