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人在头上狠狠地砸了一石头,昏昏沉沉且有一种淡淡的撕裂一般的疼痛。
“凌大哥!”身边传来齐慧儿有些虚弱的声音,凌天宇的意识慢慢地回归,摇了摇沉重的脑袋,双眼中浮现出一片迷惘的神色,天地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显得飘渺不定,一片模糊。
“凌大哥,你怎么样了?”齐慧儿俏脸苍白,显得有气无力。
“哦,我没事!”凌天宇机械地回答道。
渐渐地,眼前的景物慢慢地清晰了起来,齐慧儿的身影犹如在高倍率的镜头中不断拉近,苍白的脸上惊恐而关切的神情浮现在眼前。
地元轻轻旋转,力量慢慢地在全身激发,他终于恢复了过来。
“慧儿,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这么差?”凌天宇沉声问。
齐慧儿的神色明显轻松了,虚弱地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全身无力,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影金刺、枝子!”凌天宇喃喃自语,发生的事情潮水一般回归了记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了,本想陪你好好转一转,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齐慧儿笑道:“很刺激,反正我们都没事,这是我最高兴的一天。哎呀,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要赶到青云县呢!”
“兄弟,你们该不会是在山里迷路了,饿了好几天吧?”出租车的司机是一个年轻人,看着神色有些不佳的凌天宇和齐慧儿,奇怪地问道。
凌天宇笑道:“这里怎么会迷路了,就是突然有些身体不舒服!想去青云县看一看!”
“啊!”青年仿佛见了鬼一般大叫一声,开着车一溜烟地远去了。
齐慧儿苦笑道:“凌大哥,现在这个时候你不该提病这个字眼,清源峪发生了恶性传染病,已经被封闭了,你这样说,说不定会被隔离的!”
凌天宇不由摇头苦笑,花五哥托风熹办的事情他知道,可是没想到梁沛铭竟然想出了这样一个方法。
“慧儿,又见面了!”一辆白色的敞篷跑车轻轻地停在了两人的面前,正是付德炀。
“付大哥,快送我们去青云县!”齐慧儿眼睛一亮,急忙说道。
付德炀奇怪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呀!”
跑车迅速地向青云县的方向驶去,“凌大哥,我累了,休息一下!”齐慧儿说着,竟然慢慢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你们不会是遇到抢劫了吧?这青云山可是一直非常安全的!”付德炀轻声道。
凌天宇无奈地说:“差不多吧,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
“小意思,我这个人最是乐于助人了,哎,兄弟,我看你们也不是恋人,这是怎么回事?”付德炀轻声道。可是凌天宇并没有回答他,从倒视镜中可以看到,凌天宇竟然闭上了眼睛,似睡非睡。
“我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痴!”付德炀咕哝了一声,专心开车。
不到一个小时,已经到了青云县,而此时,凌天宇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病态,只有齐慧儿还稍显虚弱。
“付大哥,谢谢你了!”齐慧儿笑道。
付德炀关心地问道:“慧儿,看你的脸色这么差,还是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齐慧儿笑道:“没事,我还要带着凌大哥去见一位长辈!”
付德炀有些失望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了,不过,慧儿,我们可是见过两次面了,我还不知道怎么联系你呢,以后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我也可以及时的赶到。”
曾仕禹年约七十,寸长的头发已是一片雪白,不过他的精神看上去不错,耳聪目明,声音也中气十足。
“小慧儿,你可是让曾爷爷好等呀?哟,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曾仕禹坐在一张宽大的木桌前,在桌子上放着一块泡茶专用的茶盘。
“曾爷爷,真是对不起呀,有谁敢欺负慧儿呢?都是慧儿的错,大老远地将你叫过来了!”齐慧儿乖巧地走到曾仕禹的身边,笑着说。
“唉,老了,早就想着过来,没想到终是没有见到老师一面,甚为遗憾呀!”曾仕禹叹了口气,神色之间有些唏嘘。
“爷爷也经常提起您呢!曾爷爷,这就是我说的凌天宇,他是一名守护卫士!”齐慧儿低声道。
“守护卫士?不错呀!”曾仕强笑着说道:“小伙子,就是你想听那些过去发生的事情?现在的年轻人没有几个人对这些感兴趣了,这可是不常见呀!”
凌天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轻声说:“曾先生,让您大老远的赶来,只是讲一个故事,真是有些难以启齿!”
曾仕禹轻轻地叹了口气:“那不是故事,更不是传说,而是真实的存在,老师就相信这是真正曾经发生的事情!”
“曾爷爷,到底是是什么事?爷爷一直没有向我们讲过!”齐慧儿奇怪地问道。
“来,先坐下,小慧儿,脸色太差了,这可是爷爷亲自泡的茶,尝尝吧!”曾仕禹笑着说。
“以前对于茶叶从没有讲究,不管什么茶,端起茶缸就一口气喝完了!没想到老了老了却矫情起来,有时想想,真的是变幻难测呀!”曾仕禹叹了口气。
齐慧儿笑道:“曾爷爷,这就是生活的变化,您老贡献了一生,临老陶冶一下自己的心境,这没有什么不对的!”
曾仕禹笑道:“你就这丫头会说话,对了,曾伟这小子没有联系过你吗?”
听到曾伟的名字,齐慧儿的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偷偷地看了一眼一旁一口喝干了茶水的凌天宇。轻轻地说:“曾爷爷,曾伟他经常给我打电话,对我很好的!”
曾仕禹点了点头:“如果这小子欺负你,就告诉曾爷爷,我打折他的腿!”
因为齐长明和曾仕禹之间亦师亦友的关系,齐家和曾家的关系一直很好,齐慧儿的父亲齐君宇和曾伟的父亲曾志林是同一时期参军,又在同一支部队的战友,因此在他们小的时候就笑言将来结成儿女亲家。
后来曾家搬离青云县,住到了中云市,两家之间的来往才少了很多,至于儿时的笑言,也很少提起过,不过作为老人,齐长明和曾仕禹还是很在乎的,一直在关心这件事。
齐慧儿笑道:“曾爷爷,你还是快讲故事吧,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曾仕禹轻轻地品了一口茶,轻轻地说:“其实这件事严格说起来和你们齐家也有一定的关系。大约在四十多年前吧,我还是图书馆的一个小职员,后来县府决定重新编纂青云县志,我被借调到文史办,如果不是碰到了齐长明老师,也许我的一生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老师知识渊博,为人严谨随和,处事周到睿智,我的老家在清源峪,自小就是听着一些神呀鬼的故事长大的,对此尤感兴趣。当时我正在筹谋着写一部地域神鬼志,不仅好听神鬼故事,而且也爱讲这些故事,听听他人的意见和看法。就是在那个时候,齐老师也成了我的听众,而且对于清源峪有关山神和尸神的那些传说很感兴趣!”
“尸神?就是那个向恶煞求法而变成巫邪功的尸神?”凌天宇忍不住插口道。
曾仕禹点了点头,赞许地说:“年轻人不错呀,竟然知道这些流传在乡里民间的传说?”
凌天宇笑道:“我一个同学的老公老家在清源峪百里弯,我也是听他说得!只是不甚详细,不知道哪位秀才成为巫邪功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慧儿,去帮爷爷买点观音王!爷爷这里茶叶不多了!”曾仕禹轻声道。
“曾爷爷,我也要听故事!”齐慧儿不满地说。
“爷爷讲的故事可是很恐怖的,不适合你这样的小丫头听!”曾仕禹笑道。
齐慧儿撅了撅嘴,道:“不听就不听,好了,我去帮您买茶叶去了!”
待齐慧儿出门以后,曾仕禹轻声道:“年轻人,说实话,你打听这段故事有什么目的?”
凌天宇沉吟片刻,低声道:“不瞒曾老先生,我遇到了一些古怪的事情,直觉与那个尸神有着关系,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打听。”
曾仕禹叹了口气道:“我父亲是一个流浪的说书者,他曾经说过,总有一天尸神还会再出现的!当初齐老师就是和你一样,对尸神的传说很感兴趣,虽然他不说,可是后来我也想到了,他极有可能就是当初齐家的后人!”
“齐家的后人?这和尸神有什么关系吗?”凌天宇奇怪地问道。
曾仕禹轻声道:“没有直接的关系,不过那个秀才的家人就是被本地的县府绞杀的,当时县府主官就是姓齐,而因为告发乱匪有功的那个村长姓姜!”
“齐家和姜家!”凌天宇不由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