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的警灯在夜色中划出刺眼的光带，林砚紧握着装有实验记录的勘查包，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顾振雄敢带人闯市局物证室，绝非临时起意——他必然提前摸清了物证室的安保漏洞，甚至可能在市局内部安插了眼线。
“老周，物证室现在情况怎么样？顾振雄带了多少人？”林砚对着对讲机嘶吼，声音因急促的呼吸而颤抖。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她的脑海里不断闪过物证室里的抗体玻璃管——那是拯救所有Y-327实验对象的唯一希望，绝不能落入顾振雄手中。
“至少十五个武装人员，都带着冲锋枪，已经突破了一楼的安保！”老周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夹杂着密集的枪声和玻璃破碎的声响，“我们在物证室门口设置了防线，但他们火力太猛，撑不了多久了！小李已经带着技术组的人，把抗体和实验记录转移到了地下机房，那里有防爆门，但顾振雄好像知道路线，正在往地下层冲！”
江澈猛地踩下油门，警车的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速度瞬间提升到极限：“林队，你先去地下机房支援小李，我去一楼接应特警队员，我们两面夹击，把顾振雄的人困在中间！”
林砚点头，抓起勘查包里的手枪，手指在扳机上反复摩挲——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市局内部与武装人员对峙，而这场战斗的输赢，关乎着数十个实验对象的性命。
警车刚停在市局门口，林砚就推开车门冲了进去。一楼大厅里一片狼藉，办公桌椅翻倒在地，地面上散落着弹壳和血迹，几名受伤的警员正靠在墙角包扎伤口。
“林队，顾振雄的人往地下机房去了，大概有十个，剩下的在一楼牵制我们！”一名特警队员大喊着，朝她扔过来一件防弹衣，“快穿上，他们的子弹是穿甲弹，普通警服挡不住！”
林砚迅速穿上防弹衣，跟着特警队员往地下机房跑。楼梯间里弥漫着硝烟味，每跑一步，都能听到地下层传来的枪声和砸门声。走到地下二层时，突然听到小李的惨叫声，林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小李！坚持住！我们来了！”林砚大喊着，加快脚步冲向机房门口。机房的防爆门已经被砸出了一个缺口，顾振雄的两名手下正用液压钳疯狂切割门板，而小李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手臂上鲜血直流，却仍死死抱着装有抗体的恒温箱。
“放下箱子！不然我杀了他！”一名武装人员转过身，用枪指着小李的头，眼神凶狠。
林砚举起手枪，对准那名武装人员的太阳穴，声音冰冷：“放了他，我可以让你走。否则，你今天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那名武装人员显然没料到林砚会这么快赶到，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小李突然起身，用恒温箱狠狠砸向他的膝盖，武装人员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林砚趁机开枪，子弹击中他的肩膀，将他制服。
另一名武装人员见状，想要继续切割防爆门，却被赶来的特警队员一枪击中手腕，液压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小李，你怎么样？”林砚蹲下身，检查小李的伤口，“抗体和实验记录没事吧？”
小李摇摇头，将恒温箱紧紧抱在怀里：“没事，林队，我把它们藏在机房的服务器后面了，顾振雄的人没找到。但我听到顾振雄说，他要找的不只是抗体，还有一份‘医疗事故涉案人员名单’，说名单上有个人知道‘诺亚计划’的核心秘密，他必须在我们之前找到那个人。”
“医疗事故涉案人员名单？”林砚的眉头紧锁，她想起自己在赵梅住处找到的那份名单，上面除了赵梅、张宏，还有三个名字——李建国、王淑兰、孙伟，都是五年前仁心医院的医护人员，而这三个人，从2018年医疗事故后就神秘失踪了，警方多次调查都没有线索。
难道顾振雄要找的，就是这三个人中的一个？
就在这时，江澈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林队，一楼的武装人员已经被我们制服了，但顾振雄跑了，他劫持了一辆警车，往城郊的废弃工厂方向逃了！我们在他的车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李建国在废弃工厂，想要名单，就来换抗体’！”
李建国——五年前仁心医院的外科主任，也是医疗事故的主要责任人之一，当年对外宣称“出国定居”，但实际上根本没有出境记录，是三个失踪人员中身份最高的。
“废弃工厂……”林砚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第一个受害者王海的弃尸地——正是城郊的废弃工厂，“顾振雄把李建国藏在那里，就是想引我们过去，他肯定在工厂里布好了陷阱。”
“但我们必须去。”江澈的声音坚定，“李建国是唯一知道‘诺亚计划’核心秘密的人，找到他，就能彻底扳倒顾振雄和陆氏家族。而且，如果我们不去，顾振雄很可能会杀了李建国，销毁最后的证据。”
林砚深吸一口气，看向小李怀里的恒温箱：“老周，你带着小李去医院处理伤口，顺便把抗体和实验记录送到安全屋，派重兵把守，绝不能出任何差错。江澈，你带着特警队员跟我去废弃工厂，一定要活捉顾振雄，找到李建国。”
半小时后，警车 convoy 抵达城郊的废弃工厂。工厂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在地面上投下诡异的光影。林砚和江澈带着特警队员，小心翼翼地走进工厂，每一步都踩得格外谨慎。
“顾振雄，我知道你在里面！”林砚对着工厂深处大喊，“把李建国交出来，我们可以对你从轻处理！”
工厂里没有回应，只有风穿过破旧厂房的声音，像极了冤魂的哀嚎。林砚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突然注意到厂房的横梁上，挂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布袋下面的地面上，有几滴新鲜的血迹。
“江澈，小心上面！”林砚刚说完，横梁上的布袋突然掉了下来，里面竟然是李建国的尸体——他的胸口插着一把手术刀，掌心画着六芒星，和之前的受害者一模一样。
“不！”林砚大喊着，冲过去想要检查李建国的情况，却被江澈一把拉住。
“别过去！有陷阱！”江澈的话音刚落，厂房的四周突然响起了脚步声，顾振雄带着几名武装人员，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
“林警官，没想到你真的会来。”顾振雄的脸上带着狞笑，“李建国已经死了，你们再也找不到‘诺亚计划’的核心秘密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把抗体交出来，我就放你们走，否则，这里的炸弹会把我们所有人都炸成碎片。”
林砚环顾四周，发现厂房的柱子上都绑着炸药包，引线连接着顾振雄手里的遥控器。她握紧手枪，眼神坚定：“顾振雄，你以为你能跑掉吗？外面已经被我们的人包围了，你就算炸了这里，也别想活着离开。”
“包围？”顾振雄冷笑一声，“林警官，你太天真了。我早就安排好了退路，只要我按下遥控器，这里的爆炸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我的人会趁机把抗体从安全屋抢走。到时候，我不仅能拿到抗体，还能继续我的‘诺亚计划’，而你们，都会成为这里的陪葬品。”
林砚的心脏猛地一沉，她没想到顾振雄竟然还有后手。安全屋的位置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顾振雄能找到那里，说明市局内部真的有他的眼线。
“顾振雄，你所谓的‘诺亚计划’，不过是用人体做实验的罪恶勾当！”林砚的声音带着愤怒，“你看看王海、刘芳、赵梅、张宏，还有李建国，他们都是你的受害者！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愧疚？”顾振雄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进步！Y-327药物能让人类拥有抗极端环境的能力，‘诺亚计划’能让人类在末日中存活下来，他们都是为了伟大的事业牺牲，应该感到荣幸！”
“疯子！”江澈忍不住骂道，“你根本就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陆氏家族的利益，才做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
顾振雄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他举起遥控器，手指放在按钮上：“既然你们不配合，那我们就一起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工厂外面突然传来了警笛声——是老周带着特警队员赶来了！原来，老周在送小李去医院的路上，发现有可疑车辆跟踪，意识到安全屋可能暴露，立刻联系了附近的特警支队，赶来支援。
“顾振雄，你的退路已经被我们切断了！”老周的声音从工厂门口传来，“放下遥控器，投降吧！”
顾振雄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看着越来越近的特警队员，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就算我死了，‘诺亚计划’也不会结束！陆明会继续我的事业，你们永远都阻止不了！”
他猛地按下遥控器，就在炸药即将爆炸的瞬间，江澈突然冲上前，一把夺过遥控器，同时将顾振雄扑倒在地。特警队员趁机冲上去，将顾振雄的手下全部制服。
林砚看着被按在地上的顾振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走到李建国的尸体旁，蹲下身，仔细检查他的身体——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城郊仓库，王淑兰和孙伟被关在这里，顾振雄的实验数据也在。”
“王淑兰和孙伟还活着！”林砚激动地喊道，“江澈，我们立刻去城郊仓库，解救他们，找到实验数据！”
顾振雄听到这句话，疯狂地挣扎起来：“不！你们不能去！那是我的心血！”但他很快被特警队员制服，押上了警车。
城郊仓库里一片漆黑，林砚和江澈带着特警队员，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仓库的角落里，绑着两个奄奄一息的人——正是王淑兰和孙伟，他们的身上满是伤痕，显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我们是警察，你们安全了！”林砚解开他们身上的绳子，递过去水和食物。
王淑兰接过水，哽咽着说：“林警官，我们知道错了……五年前，我们参与了Y-327的实验，看着那么多患者受苦，却因为害怕顾振雄的威胁，不敢说出来……后来顾振雄把我们关在这里，逼我们继续帮他研发药物，我们不愿意，他就折磨我们……”
孙伟也跟着说：“顾振雄的实验数据在仓库的保险柜里，密码是他的生日，。我们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求你们一定要把顾振雄绳之以法，为那些死去的患者报仇。”
江澈立刻打开保险柜，里面果然放着一份厚厚的实验数据，详细记录了Y-327药物的研发过程、实验对象的反应以及“诺亚计划”的核心内容——原来，顾振雄的最终目的，是用Y-327药物控制人类，建立一个由他主导的“新人类社会”。
“这些数据，就是扳倒顾振雄和陆氏家族的关键证据。”林砚将实验数据收进勘查包，看着被解救的王淑兰和孙伟，“你们虽然犯了错，但只要你们愿意出庭作证，法律会考虑你们的认罪态度，从轻处理。”
王淑兰和孙伟连连点头，眼里满是感激。
当林砚和江澈带着实验数据和王淑兰、孙伟走出仓库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朝阳的光芒洒在大地上，驱散了夜晚的黑暗，也照亮了他们脸上的笑容。
“林队，顾振雄已经被押回市局，陆明也被国际刑警盯上了，很快就能将他抓获。”老周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喜悦，“Y-327的抗体已经开始批量生产，那些实验对象很快就能得到治疗，这场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林砚看着朝阳，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知道，虽然这场战斗取得了胜利，但刑侦工作永远不会结束，还有更多的罪恶需要被揭露，更多的受害者需要被拯救。而她和江澈，会继续坚守在正义的岗位上，为这座城市的安宁，为每一个需要光明的人，战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