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贴在胸口,震得皮肉发麻,那根银线顺着金柱往上爬,像是活物钻进了我的骨头缝里。冥九幽的声音落下来,清晰得不像幻觉:“你体内的东西……不是封印之力。”
话音未落,我猛地把玉佩往脊椎方向一压。不是为了稳住金柱,而是借着他这句话带来的那一瞬迟滞,反手将银线往经脉深处拽。兽血还在沸腾,神魔变的残劲卡在尾椎,像一块烧红的铁坨。我直接引爆它。
“轰”地一声,不是响在耳边,是炸在骨髓里。经脉像是被刀子从内往外划开,左臂从肩到指尖瞬间失去知觉。可就是这一炸,撕出了一条通道——银线顺着裂口倒灌,封印之力不再是往外泄,而是被我硬生生抽进心轮。
杜凌菲的手还按在我后背,寒气没停。宋君婉的血也还在往我体内灌,灼得血管发烫。两股外力撞上我体内这股逆流,五脏六腑猛地一抽,喉咙里涌上一股腥味。
我没吐。
反而张开嘴,把那口血喷在玉佩上。血珠溅开的瞬间,金柱抖了一下。噬神之口的裂缝停在半空,黑雾翻滚不定。冥九幽的锁链悬在半途,没再往前递。
他看出不对了。
可我已经没空管他。心轮三寸之地,封印之力和兽血撞在一起,像是两股洪流迎头对上。不是融合,是冲撞。我要的不是稳,是压——把它们压进同一个漩涡,不让散,也不让炸。
舌尖再咬,剧痛让我脑子清醒了一瞬。现代世界的记忆翻上来:核聚变前的临界压缩,不是让燃料混合,是让它们高速对撞,逼出能量。我不管什么功法,不管什么境界,我现在要的,就是这一撞。
“粘住它!”
我冲着宋君婉的方向吼,声音已经劈了。她没回应,但下一秒,一股滚烫的血煞之力猛地缠上来,像绳子一样把两股力量往中间勒。杜凌菲也懂了,寒气不再直灌,而是贴着经脉壁凝出一层冰膜,把暴动的灵力锁在通道里。
力场成了。
不是什么高深阵法,就是拿她们的灵力当笼子,把封印和神魔变关在一起,逼它们转。
漩涡开始转。
一开始慢,像是卡住的齿轮。每转一圈,肋骨就响一声,像是要碎。可转到第七圈,速度突然提了。两股力量被血煞的“粘性”和寒气的“凝滞”夹在中间,开始螺旋绞合。不是融合,是压缩。
玉佩在我胸口发烫,不再是震动,而是像一块烧透的铁板,贴着皮肉往下沉。我感觉它在往骨头里钻。
冥九幽动了。
他抬手,锁链尖端凝聚出一点幽光,不是冲金柱,是直指我眉心。这一击要是落下,神识和玉佩的连接当场就断。
我低头,把玉佩狠狠拍向地面。
不是为了引灵脉,是为了泄压。漩涡转得太快,再不放,五脏就得炸。玉佩一触地,一股狂暴的力道顺着掌心炸进岩层,地面瞬间裂开蛛网状的缝,黑烟从裂缝里喷出来。
右臂一麻,兽化的鳞片开始崩裂。我直接运劲,把右臂最后一股残力引爆。血肉炸开,力量顺着地面裂缝冲出去,带出一串碎石和火星。
锁链离我眉心只剩三寸。
我仰头,不是躲,是迎。
漩涡压缩到极限的瞬间,我把它往里一收——不是往外炸,是往内塌。全身毛孔闭合,皮肤泛出暗金色,像是镀了一层薄铁。肌肉绷到极限,每一寸都在震,可没动。
双目一瞬转为竖瞳。
玉佩贴在胸口,不再发烫,而是冷了下来,像是吸干了所有热。金柱还在,但颜色变了,从纯金转为暗沉的黑金,光晕内敛,像是烧到极致的炭。
冥九幽的锁链停在半空。
他没再往前递。
那一点头颅微不可察地偏了一下,像是在听什么。
我站在原地,双臂张开,姿势没变,可整个人像是换了。不是更强,不是更弱,是……不一样了。
杜凌菲的手还按在我后背,可她的寒气已经进不来。宋君婉的血流到我肩头,刚碰皮肤就凝成暗红的痂,像是被什么吸干了水分。
锁链尖端的幽光闪了闪,没落下来。
我喉咙动了动,声音像是从地底挤出来的:“你怕了?”
冥九幽没答。
他只是缓缓抬起另一只手,锁链从背后浮起第二根,与第一根交错,尖端对准我的心脏。
我嘴角咧开,没觉得疼,也没觉得怕。
漩涡还在转,压在心轮,像一颗随时会爆的雷。可我知道,只要我不放,它就不会炸。
我能撑住。
至少,再撑一息。
锁链动了。
两根同时刺来,一道冲眉心,一道穿心口。
我闭眼,把漩涡压到极限。
皮肤下的暗金纹路猛地亮了一下,像是回光返照。
玉佩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像是裂了,又像是……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