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
“嘿,小子,你干什么嘞!”
人还没见到,大喇喇的嗓门倒是先一步到了。
白术扫了一眼发出声源处的地方,认出了说话的人是吴西乒,轻哼了一声,“要你管!”
有了藜廿的先见之明,他先用绷带把手心缠了厚厚的一圈,以防手心被划伤,而后伸进了树干中,感受到了一股阻力,甚至还有灼烧的感觉,他紧咬着牙齿,做好要被弹飞出去,也要拿到东西的决心,闭眼冲破阻碍,探手进去。
“砰!”
“嗷!”
果不其然。
即便做好了准备,白术还是忍不住大喊了一声,保护罩爆开的一瞬间,他的心脏也跟着抖了抖。
好在鳞片的效果依旧在,不至于让他太过于冻到。
如期砸落在地面上的痛感并没有出现,他的腰间被一根藤蔓缠紧,将他整个人轻轻放置在地面上。
白术摸到腰间的藤蔓,松了一口气,是廿姐的道具。
藜廿从地上站了起来,抖掉身上的白雪,扶住被藤蔓带过来的白术,看向往这边赶回来的人。
三个人。
眼见着白术手心拿到了晶石,但那棵树仍旧还在燃烧,树干中心依旧还散发着光亮,并没有半点要被烧毁的意思。
藜廿想:会不会是要等到所有人都拿到晶石,光亮才会消失,才会有变化。毕竟近距离接触一次那树干中心,受到的伤害还是蛮大的,不提防着一点都不行。
“晶石!”
“是碎片吗?”
吴西乒眼尖的看见白术手中握着的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晶石,眼睛忽的放亮,惊呼道。
舒显和白胜闻言,视线瞬间落到白术的身上。
“可别这么看我,我可不知道这是碎片。”
白术撇撇嘴,尽量忽略看过来三双放亮的目光,无语道。
“那你们……”
吴西乒看看白术,又看看后边正在用绷带捆绑伤口的藜廿,欲言又止。
“嗖嗖嗖——”
四周再次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
除却带着保护罩的三人,藜廿和白术身上的都已经破碎,白术迅速在他和藜廿的周围竖起了一堵厚墙,抵挡外边的雪人袭击。
“哇靠,那玩意又来了!”
吴西乒瞬间紧张起来,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就看到两道后撤的身影,连忙抬手,感喊道。
“诶,你们怎么跑了?白小子,好歹相识一场,跟我说说呗。”
“我觉得你去拿就对了,小心一点哦。”
白术倒也真是想要印证一下,所有人拿到晶石之后,这棵树会有什么变化。
可惜事情并不如人愿,他还是老老实实躲回去吧。
吴西乒先是惊讶而后又开始怀疑自己幻听了,他就这么一问,没指望那小子会告诉他的,但出乎意料,他竟然告诉他了。
“快去拿,别磨叽。”
白胜丢下这句话,推了一把舒显,让他先去,而后他看向后边来势汹汹的雪人,嘴角上扬,眼神里满是对猎物的势在必得。
来吧,都来吧,正好给他练练手。
既然别人拿了这么久都没事,想来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线索。
白术刚刚怎样拿取以及受到攻击的举动,都被他们看在眼里,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
-
风雪飘飞,雪地上两道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印在上边,凌乱无比。
藜廿和白术一前一后,疯狂往村子跑去。
两人都没说话,急促的呼吸声萦绕在两人的周边。
白术看向飘下半空中的残影,似乎都是要往那古树的方向而去,压根就顾不上攻击背道而驰的他们。
一路上都十分顺利,无惊无险的跑回了村子里。
凌晨三点。
每间屋子的房顶都被厚厚一层的积雪覆盖,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甚至有些不牢固的屋顶都被压塌了下去。
藜廿和白术随机推开了一间距离较近的房屋,快速合上门,将风雪抵挡在外。
白术累的不顾地面上的灰尘,直接瘫坐在地,大喘着气,从兜里拿出那颗晶石,拿出来仔细看了看。
晶石的形状并不完整,薄薄的一层,边缘还有些锋利。
这会脱离了树干,那散发的光亮已经消失,躺在白术的手心里,俨然是一块普通的玉石块,碧绿色中透着一丝红细丝。
这有什么特别的,要是碎片的话,那得要怎么用。
白术满脸疑惑,往藜廿点燃的柴火堆里,扔了好几根的稻草杆子。
鳞片的保温效果似乎在逐渐消失,白术已经感受了些许冰冷的温度。
“我觉得……”
半晌没出声的的藜廿,忽然出声。
白术看了过去,等着藜廿接下来的话。
藜廿望着窗纱外的风雪,那个方向,依旧还是红光满天,手指摩挲着那块沾染了些许血迹的晶石,眸子暗沉。
“那几个碎片或许能够拼起来。”
“不会吧?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就算拿到了其中一片的碎片,也并不能结束这六个小时的糟糕天气?”
“这只是我的猜测。”
藜廿将自己的晶石和白术拿到的晶石作了比较,断裂开的痕迹几乎一模一样,完全是重叠起来的,压根拼不起来,她还给了白术,将自己的那块重新揣回了兜里,再次将鳞片拿出来端详。
鳞片的边缘很平滑,并不像那颗晶石那般粗糙。
或许,那这个古树的布局是破局的关键。
-
再次醒来,风雪再次归于平静,温度也开始回升,屋外淅淅沥沥的下起细雨。
厚厚一层的雾气弥漫在四周。
屋内的柴火堆,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声奇怪的鸡鸣声响彻在整个村子。
藜廿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雾霭茫茫,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气味,矮小的绿植又渐渐开始疯长。
“我靠,你搞什么啊!”
舒显眯着一半,就被身侧的打鸣声吵醒,声音大到真的像是有一只鸡在旁边。
可是明明他的身侧,睡的不是人吗?怎么会有鸡叫声呢。
他连忙睁开了眼睛,转身看向身侧,然后还未完全清醒的睡意,瞬间散去。
只见吴西乒半蹲在地上,双手握着拳头放在脚上,撅着屁股,仰着下巴抬着头,眼睛闭着,嘴巴大张。
舒显看的目瞪口呆,那鸡叫声出自面前人的嘴巴。
白胜也被吵醒,揉了揉抽痛的额角,看向舒显这边。
他们三人昨晚经历了一场恶战,别人没占到半点好处,他们同样也是,反倒捞了不少的伤在身上,身上骨头酸痛,周身像是散了架似的。
好不容易从那树干中拿到东西,从那群雪人中逃脱,时间刚好也到了转变的时候,那阵忽然生起的大风,差点就将他们埋进雪地里,幸好三人急赶慢赶的,连滚带爬的,赶回了村子这边,着急忙慌的进了一间屋子里,这才避免了被风刮跑的危机。
说来也怪,不管经历春夏秋冬,唯有村子的位置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这不得不让白胜认为,这个村子的存在就是给他们这些倒霉蛋避难用的。
思绪回转,白胜看到吴西乒忽然这个样子,不由得警惕起来。
为了以防万一,第一时间就是将人五花大绑了起来,之后就是试图唤醒这人的神志。
可惜,效果不佳。
舒显啧了一声,给手心哈了一口气,抬手就往吴西乒脸上去,很快,吴西乒的脸颊上出现了两道巴掌印,但人却还是迟迟未醒。
“疯了吧这人,他昨晚干什么了,怎么这么叫唤?”白胜嘴角轻扯,人还是叫不醒,鸡叫声依旧没听,他只好扯了块破布往他嘴里塞去,一掌敲在吴西乒的颈后部,直接将人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