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走廊上本就昏暗的光线,在灯光来回闪烁的情况下,终于陷入一片黑暗中。
柏朝南顺着墙边飞快的往前边走着,黑暗的环境并不影响他的行走,他的眼神一直紧盯着前方的那道佝偻,跛脚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着破旧的暗红色工作服的清洁工,忽然熄灭的灯光并没有影响他的走动,柏朝南在黑暗中的视力也极好。
苍白的发丝,满是沟壑的脸上,青紫色的斑点尽显。眼眶处是黑漆漆的空洞,是一个瞎眼的跛脚老头,他推着散发着血腥味的水桶和拖把,正慢慢的往前走着,而那辆能自动前行的推车架子上,还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动物腿骨。
推车在前边行走,那个清洁工拿着拖把在后边拖着地,眼睛看不到,但那把拖把落地的每一步,都分毫不差的落在了滴落下来的血迹上。
而那把拖把像是许久没有清洗过一样,上边爬满了白色的蛆虫,每每挥动一次拖把,就有一团团蛆虫抖落在地面上,而后再被落下来的拖把或者是脚步,爆浆,弄得满地都是,恶臭味弥漫在这片空间内。
看着这番操作,柏朝南不适的蹙了蹙眉,走过那一段路格外的注意。
那畜牲真会找地方躲,希望它最好是躲好了。
五分钟后,清洁工在一处墙面停了下来,而后猛地回头,似有所感的左右环顾。
而柏朝南则是抱着手臂,站在他的右后方,静静的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老常。
柏朝南看清了那位清洁工胸口处的被绣上去,针脚歪歪扭扭的名字。
老常很快转过身来,抬手在面前的墙角摩挲了几下,而后在某处轻轻的敲了几下。
原先严丝合缝的墙面,忽然从两边挪动,地面轻微的震动了几下,归于平静。
柏朝南猛地站定,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看着老常将手中的清洁工具放到一边,跟着那辆自动行进的推车,一步一步的踏进了,这个凭空出现的空间内。
“砰!”
在他们踏进来之后,后方的墙面猛地合拢上。
黑漆漆的空间内,亮起了几盏烛火,照亮了整片区域。
区域内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上边锈迹斑斑,铁笼中有一根树枝,树枝分叉相互交错,地面上则是凌乱的稻草碎屑,已经有些腐朽,有些血污沾在上面,整个空间内并不潮湿,反而有些干燥,一切干净的像是有专人打理。
“老伙计,你总算来了。”
就在柏朝南打量四周的时候,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语气并不友善。
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扑闪着翅膀出现在树枝上,脑袋高高抬起,眼珠子垂落下来,盯着老常。鹦鹉的体形并不是寻常大小,站在树枝上方,高度差不多在一个成年人的大腿处,而先前那一句问候正是出自这只鹦鹉之口 。
圆滚的眼珠子里,赤红一片,柏朝南能看出来,那不是一只正常的鹦鹉,它是有神智的,此时它的眼里,满是戏谑和高傲,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老常默不作声,手脚麻利解开栓住笼子的链条,往上边一推,一个不大的窗口出现,紧接着,那块放置在的推车上的腿骨,从窗口扔了进去。
整个过程迅速麻利,没有任何拖沓。
那只鹦鹉,见到砸落在地面上的腿骨,眼珠子瞬间放亮,竟像一只肉食动物,往那块腿骨上扑去,尖利的鸟喙疯狂往腿骨上啄去,瞬间被鲜血染红,牙口极好,一口将肉撕扯下来,吞进肚子里。
而老常也丝毫没有停留下来,面上神情一片平静,动作飞速的将窗口重新关闭上,快步的、一瘸一拐的转身离去,仿佛那眼前之物是要命的那般,躲闪不及。
整个空间内只有咀嚼的声音。
眼前的鸟类并不是他要寻找的异形怪,柏朝南只在这里留下了一道印记,然后跟在老常的身后离开了这里。
那只鹦鹉三下五除二将地面上的腿骨啃食的干干净净,抬头看向那道渐渐合上的墙面,眼珠里满是阴狠。
它叼起吃剩下的骨头,朝它面前的笼子狠狠砸去。
只一瞬,锈迹斑斑的铁笼子猛地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而后就是“噼里啪啦”的电流声,整块白骨被电的焦黑一片,而后粉碎成渣子,被那道白光吸收。
没用多久的时间,那道刺眼的白光很快消失。
那只鹦鹉扑扇着翅膀,发出刺耳的吼叫声,而后在笼子里胡乱的飞了起来,将地面上的稻草碎屑卷起,砸落,胡乱发泄一通。
“迟早有一天,老子一定会扒开这该死的铁笼子,你们一个两个,老子都不会放过。”
“等着,马上了,就快了,哈哈哈哈……”
-
“什么东西在鬼叫鬼叫的!”
乐奇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怒吼声和笑声,半边的身子莫名起了鸡皮疙瘩,连忙抖了抖身体,轻声呢喃道。
这底下空间内的隔音极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被听的一清二楚,藜廿和乐奇两人一举一动,都格外的小心注意。
藜廿自然也听到了乐奇空中所说的怪叫声,听着距离似乎是在另一边的空间内。
自从看到,墙面里边会钻出某些奇奇怪怪的人影之后,还是不定时突袭后,被追过几次的他们就老老实实的彻底将身形隐藏起来了。
道具留着也是要用的,此时不用更待何处。
隐藏后他们,行事更加的方便起来,藜廿跟着那些莫名出现的畸形人影,几乎将这片走廊逛了个彻底。
走过走廊还是走廊,除了墙面还是墙面,没有房间的存在,而这一大片的区域并不是地下通道那么简单,而是连接各个区域的危险通道,而需要去往别的通道,仅仅就是砸破一面墙。
墙面那模糊的红色字迹,就是目标地点。
乐奇恍然,难怪进到这里后,那头异形怪的位置难以确定,难怪时不时出现奇怪的人影,难怪后方还有清洁工和维修员的出现,想来是负责修缮打理那些被破坏的墙面,怎么说呢,奇奇怪怪的。
两人在躲过那些畸形人影后,各自分散,朝着面前的墙面砸去。
想象中的墙面应当是坚硬的,但藜廿没想到,一拳下去,就跟砸豆腐一样,瞬间出现一道裂痕,而后就开始裂开。
她都还没开始动手呢,真是太过于脆皮了。
藜廿穿过裂痕,刚站定抬头,就对上了一双阴鸷的眼神,周身蓦地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