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拜师”后。
萧秋水(肖明明)便开始了每日天不亮就爬起来,跟着李相夷去后山竹林练武的“苦修”生涯。
李相夷教得极为严格,甚至称得上苛刻。
他并未传授什么花哨繁复的招式,而是从最基础的呼吸吐纳、站桩运气开始。
要求萧秋水将浣花剑派的内功心法与一种他稍加改动。
更适合引导潜力的基础运气法门相结合,反复锤炼。
过程枯燥乏味,且极其消耗心神体力。
萧秋水(肖明明)来自现代,哪里吃过这种苦?
最初几天,他累得几乎散架,浑身酸痛,好几次都想打退堂鼓。
但一想到那该死的“掌门任务”和失败惩罚,再看看李相夷那清冷专注。
亲自示范每一个细微动作的侧影,他便又咬咬牙坚持了下来。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对李相夷的好感度简直是坐着火箭往上蹿。
他发现,李相夷虽然表面冷冰冰的,说话也惜字如金,但教起东西来却异常耐心细致,从不藏私。
当他某个动作总是做不到位时,李相夷会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纠正。
甚至会上前亲手调整他的姿势,那微凉的手指触碰在关节穴位上。
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力量,总能让他更快地找到感觉。
而且,李相夷似乎懂得极多,不仅武功高,偶尔指点他剑法招式时。
随口一句点拨,都让他有茅塞顿开之感,远比派里那些师叔伯讲得透彻。
更重要的是,李相夷从不因为他学得慢或者偶尔偷懒而斥责他。
(虽然会被李相夷立刻发现并用眼神制裁)
但那份沉静的包容,却让萧秋水倍感安心。
“相夷虽然年纪小,但真是个好师父啊!”
萧秋水(肖明明)时常在心里如此感慨,对李相夷的依赖和亲近与日俱增。
那声“相夷”也叫得越发顺口自然。
就在萧秋水沉浸在“师徒情深”和武功缓慢进步的充实感中时,另一边的柳随风(风朗)却并未闲着。
他假借养伤和熟悉环境之名,在浣花派内看似随意地走动。
实则暗中观察,搜寻着任何可能与权力帮、与李沉舟有关的线索。
或者与那个被严密保护起来的“重要人物”,吴老夫人相关的蛛丝马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
通过几日的观察和旁敲侧击,他终于从一个多嘴的浣花派老仆那里。
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萧家确实秘密接待了一位身份尊贵的老夫人。
被安置在浣花派后山一处极为僻静的别院里,近日那里明显增加了不少暗哨和守卫。
柳随风心中暗喜,这与他之前得到的情报吻合。
吴老夫人手中有着天下英雄令,柳随风此行来就是为了这个。
若能将其手中的英雄令拿到手,对他而言将是极大的功劳,也能进一步巩固李沉舟在江湖中的地位。
是夜,月黑风高。
柳随风换上一身夜行衣,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浣花派的巡逻弟子,向着后山别院的方向潜去。
他动作轻盈,气息收敛到了极致,自信绝不会被人发现。
然而,就在他接近别院外围,正准备寻找守卫换防的间隙潜入时。
一股极其细微、却冰冷刺骨的感知力,如同无形的蛛网,瞬间扫过他所处的区域!
柳随风浑身汗毛倒竖!
这感觉……是李相夷!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一直在暗中守护这别院?
还是……他早就发现了自己的意图,在此守株待兔?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柳随风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此次行动。
他甚至连回头确认都不敢,将轻功施展到极致,沿着原路疯狂撤回。
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深处,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自己在浣花派的客房,心脏仍在砰砰狂跳。
就在柳随风身影消失后不久,一袭白衣的李相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方才柳随风停留的位置。
他目光清冷地扫过那片微微晃动的草丛,又望向柳随风逃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他早就察觉到这个“风朗”行踪诡秘,心怀不轨。
今夜不过是略作试探,对方果然按捺不住。
“倒是警觉。”李相夷心中漠然想道。
方才那一瞬间,他确实动了杀心。此獠留着,终究是祸害。
但,神明的意念适时在他心中泛起微澜,带着警示:「时机未至,其命线尚有用处。」
李相夷眼中杀意缓缓敛去。
也罢。既然神明说还不到时候,那就再让他多活几日。
反正,捏死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随时都可以。
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便向着与萧秋水约定练武的后山竹林掠去。
因为柳随风这意外的插曲,他比平日约定的时辰晚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晨曦微露。
李相夷步入竹林,一眼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正背靠着一根粗壮的竹子,盘腿坐在厚厚的竹叶上,脑袋一点一点地……睡着了。
显然是等他等得太久,支撑不住困意。
李相夷脚步一顿,心中莫名地生出一丝极细微的歉意。
他平日里极重承诺,与人约定从不迟到,今日因追踪柳随风而耽搁,倒是让这家伙苦等了。
他放轻脚步,走到萧秋水面前,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秋水,醒醒。”
萧秋水(肖明明)正睡得迷迷糊糊,梦见自己神功大成,打得系统嗷嗷叫,正得意呢,忽然被人拍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李相夷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无俦的脸。
“唔……相夷?你来了……”他嘟囔着,意识尚未完全清醒,下意识地就想站起来。
然而,他保持盘坐的姿势太久,腿部血液循环不畅,再加上起得猛了,大脑供血不足,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
“哎哟!”他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栽倒!
李相夷眼疾手快,见他情况不对,立刻伸手去扶!
他原本是想扶住萧秋水的双臂,稳住他的身形。
却不想萧秋水栽倒的势头太猛,角度又刁钻,李相夷这一扶。
非但没把人完全扶住,萧秋水整个人反而因为惯性,直直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更巧的是,萧秋水因为眩晕而下意识抬起的脸。
他的嘴唇,不偏不倚,正好擦过了李相夷毫无防备的、微微敞开的领口下的脖颈肌肤。
那触感……温热、柔软,带着睡梦中残留的湿润气息,如同羽毛般轻轻扫过一般。
但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清晰地烙印在李相夷颈侧那一片敏感的皮肤上!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李相夷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天雷劈中,瞬间僵直!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冲上了头顶!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短暂接触带来的,如同电流窜过般的奇异触感。
以及萧秋水呼出的、带着少年人特有温度的气息喷薄在他颈窝……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意,完全不受控制地,从被触碰的那一点肌肤迅速蔓延开来,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最后更是直冲面门!
李相夷那总是清冷如玉、仿佛万年不化的冰雪雕琢而成的脸庞。
在晨曦微光的映照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层秾丽的绯红。
从耳根到脸颊,甚至连那线条优美的脖颈,都透出了淡淡的粉色。
他猛地松开扶着萧秋水的手,如同被烫到一般,向后疾退了一步,动作快得几乎带出了残影!
而萧秋水被他这一松,差点又摔回去,好在眩晕感过去了一些。
他勉强站稳,揉了揉还在发晕的脑袋,完全没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惨案”。
只是看着李相夷,茫然地问:“相夷?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李相夷:“……”
他看着萧秋水那纯然无辜、带着关切和茫然的眸子,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他想斥责,却又不知从何斥起。难道要说“你刚才亲到我了”?
这种话,他如何说得出口!
最终,李相夷只能强行压下心头那翻江倒海般的陌生情绪和脸上滚烫的热意,猛地转过身。
他背对着萧秋水,用那竭力维持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清冷嗓音,硬邦邦地扔下一句:
“无妨!站好!今日功课加倍!”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快步走到了竹林空地中央,只留给萧秋水一个僵硬又泛着可疑红晕的耳根背影。
萧秋水(肖明明)挠了挠头,看着李相夷那明显不对劲的样子。
又回想了一下刚才好像撞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但他脑子还晕乎乎的,实在想不真切。
“奇怪……相夷今天怎么怪怪的?”
他小声嘀咕着,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乖乖地走到空地。
摆开架势,准备迎接“加倍”的功课,心里还在纳闷:师父脸皮这么薄的吗?练功累到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