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桐号福船的船帆在海风中猎猎作响,船头的保生大帝镇浪图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辉。秋生站在甲板上,手中的龙涎香晶体微微发烫,与青源山方向母亲的咒印产生着微妙共鸣。红毛靓倚着德化白瓷药罐,金苍绣法衣上的刺桐花纹随着海风轻轻颤动,她怀中的青铜片时不时发出嗡鸣,似在指引着前行的方向。
“两位,来喝碗蚵仔煎海蛎汤暖暖胃。” 一位头戴斗笠的水客端着陶碗走来,碗沿绘着闽南特有的风狮爷图案。秋生接过汤碗,浓郁的鲜香中混合着南洋香料的气息,让他想起初到吕宋岛时的情景。“阿伯,多谢。我听人说,这趟去锡兰岛的路上不太平?” 秋生试探着问道。
水客闻言,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后生仔,你们是不知道。南洋海盗‘海煞婆’最近可猖狂了,听说她劫了郑和船队的香药宝船,那船上说不定就有你们要找的龙涎香。” 他的话让秋生和红毛靓对视一眼,心中一紧。红毛靓摸了摸腰间的金苍绣腰带,那是李长生所赠,此刻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微微发烫。
“阿伯,这海煞婆究竟什么来历?” 红毛靓递过去一块刻有刺桐花的银饰,这是刺桐商会的信物。水客接过银饰,眼神中多了几分信任:“这海煞婆原是南洋巫女,不知从哪学了邪术,她的旗舰‘血珊瑚号’上全是用泉州风炉改造的炼蛊炉,专门抓海灵卫的人炼蛊。你们看船舷那边 ——” 水客指向船舷的保生大帝壁画,“上次有艘商船被她袭击,逃回来的人说,那些被炼的海灵卫,身上都刻着和这壁画相似的刺青。”
秋生想起前日提到船舱里奄奄一息的海灵卫,太素青蚨针在袖中微微颤动。他又想起李长生的青蚨玉佩,以及住持袖口的青蚨纹,这些线索如同闽南的渔网,看似杂乱,却隐隐有着联系。“阿伯,那海煞婆的船有什么记号?” 他追问。
“血珊瑚号船帆上绣着巨大的刺桐纹,血红血红的,就像被血浸透。” 水客的描述让秋生心头一震,母亲腕间的咒印、红毛靓的胎记、被献祭矿工颈间的项圈,还有那面在砗磲贝岛缴获的帅旗,都与刺桐纹紧密相连。红毛靓突然抓住水客的手腕,刺桐花胎记发出微光:“阿伯,你可知海煞婆与药王宗有何关联?”
水客被红毛靓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感受到她掌心的灵力,还是说道:“听老一辈水客讲,二十年前古窑出事那会儿,就有南洋邪修在附近海域活动。海煞婆的骨笛,据说就是用古窑陶土和巫毒炼制,吹起来能让人自相残杀,和之前说的一模一样。”
秋生的脑海中浮现出古窑熊熊烈火的画面,又想起早前密室中看到的记忆碎片。他握紧龙涎香晶体,晶体深处的太素古篆流转得更快了。“红毛靓,看来我们这一路少不了和海煞婆交手。” 他转头看向红毛靓,眼中满是坚定。红毛靓点头,金苍绣法衣瞬间展开,刺桐花纹化作金色屏障,将两人护在其中。
就在这时,船头的了望员突然大喊:“前方发现鬼哭屿!” 秋生望去,只见一座岛屿笼罩在黑雾之中,隐约传来阵阵哭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哀嚎。水客脸色大变,急忙将陶碗收起:“快躲进船舱!这鬼哭屿是海煞婆的地盘,过往船只一旦靠近,就会被尸油炮轰击!”
秋生和红毛靓刚躲进船舱,就听见外面传来轰隆巨响。透过舷窗,他们看到海面上升起黑色浓烟,正是之前提到的尸油炮。红毛靓迅速掏出青铜片,残片与岛上的气息产生共鸣,映出海底密密麻麻的炼蛊炉,那些炉子上刻着的刺桐纹,与母亲体内的陶毒瘤纹路如出一辙。
“秋生,这些炼蛊炉用的是古窑陶土!” 红毛靓声音急切,“药王宗果然和海煞婆勾结已久。” 秋生运转 “香道辨毒 2.0”,沉水香与艾绒的气息在鼻腔中流转,他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龙涎香味道,就在鬼哭屿深处。“红毛靓,龙涎香就在岛上,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他眼神坚定,太素青蚨针已经出鞘。
红毛靓点头,金苍绣法衣化作流光,两人冲出船舱。海面上,血珊瑚号的轮廓渐渐清晰,船帆上的血红刺桐纹在月光下狰狞可怖。秋生想起水客的话,握紧了手中的琵琶,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而在鬼哭屿的黑雾中,海煞婆正把玩着骨笛,发出阴森的笑声,一场惊心动魄的寻香之战,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