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能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
赵锋决定还是去找谢知意,门口的户口一看是上次城主小姐抓回来的人,就直接带到了上次的偏厅。
精神力感知,廊下的灯笼在夜风里轻轻摇晃,光影透过窗棂落在地面,隐约能看见两名护卫正背着手来回踱步,腰间的佩刀在暗处泛着冷光。
“此地不宜多言。”
赵锋压低声音,指腹在谢知意腕间轻轻一按,示意他稍安勿躁。
储物袋的袋口被他悄悄掀开一角,指尖凝起的灵力裹着一块淡青色玉简滑落在掌心,玉简触手微凉,表面还残留着洞府地底的湿寒气。
他垂眸凝神,指尖灵力如细针般刺入玉简,将昨夜在洞府深处见到的景象一一刻入:
崩塌的石墙下露出的半截玄铁锁链、墙角残留的暗红血迹、还有石壁上刻着的诡异符文,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得如同就在眼前。
谢知意接过玉简时,指尖忍不住发颤。他将玉简贴在眉心,灵力刚一探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玉简的手指关节泛出青白。
当看到那截锁链上熟悉的花纹时,她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哽咽,眼泪终于忍不住砸在玉简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不等情绪彻底失控,她猛地攥紧玉简,灵力骤然爆发——淡青色的玉简应声碎裂,化为漫天齑粉,被他袖口拂过的风卷着,从窗缝飘出,落在庭院的青砖上,转眼便没了踪迹。
“我娘她……”
谢知意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刚吐出三个字,就被赵锋递过来的茶盏打断。
白瓷茶盏里的茶水还冒着热气,赵锋握着茶盏的手指微顿,随即倾身向前,指尖蘸着茶水,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缓缓划过。
谢知意盯着桌面上的布防图三个字,原本泛红的眼眶渐渐恢复清明,他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痕!
指尖同样蘸了点茶水,在布防图旁轻轻写下四个字:“明日来取”。
字迹刚落,赵锋便抬手拂过桌面,茶水瞬间被抹去,只留下几道浅浅的水痕,很快便在空气中晾干,仿佛刚才的密谈从未发生过。
赵锋起身时,指尖悄悄捏了个诀,周身的气息骤然一变——原本沉稳的灵力波动变得有些浮躁,眉眼间的锐利也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略显谄媚的神情,正是他平伪装的“元吉”模样。
他对着谢知意微微颔首,转身拉开房门,门外候着的栾护卫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几分熟稔的笑意:
“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啊?”
“嗨,就那样吧。”
赵锋刻意放软了语气,拍了拍栾护卫的肩膀,姿态亲昵得像是多年的好友,
“栾哥这几日值守辛苦,改日我请你去街口的醉仙楼喝两杯?”
“那我可就等着了!”
栾护卫哈哈一笑,也不疑有他,侧身引着赵锋往外走。
两人并肩走在回廊上,嘴里说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赵锋的目光却悄悄扫过远处的假山——那里草木繁盛,枝叶间隐约有两道气息蛰伏。
一双眼睛正透过叶片的缝隙盯着他,另一道气息则在他与栾护卫闲聊时,悄悄朝着府外的方向移动。
赵锋心中了然:另一人定是去通知黑牙了。
他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脚步,与栾护卫又说笑了几句,
直到走出城主府的正门,才拱手道别。看着栾护卫转身回府,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脚步却依旧从容,沿着街边的青石板路,朝着城中最热闹的醉仙楼走去。
夜风带着街边摊贩的吆喝声吹过,赵锋能清晰地感知到身后那道紧随不舍的气息——脚步很轻,呼吸刻意放得平缓,显然是个擅长追踪的老手。
他故意绕着街边的小巷转了两个弯,确认对方没有跟丢,才加快脚步走向醉仙楼。
楼外的红灯笼亮得刺眼,门口的店小二正热情地招呼着客人,赵锋抬脚踏进去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街角的阴影里,一道黑色的身影正悄悄停下脚步!
那双盯着他的眼睛里,满是警惕与探究。
他没有回头,径直走到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酒和两碟小菜。
窗外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灯火通明,可赵锋的注意力却全在楼下——那道黑色的身影依旧守在街角,而另一道去通风报信的气息,已经朝着城西黑牙的据点快速移动。
他端起酒盏,轻轻抿了一口,酒液入喉带着几分辛辣,却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明日取布防图时,今夜,得先做好万全准备。
赵锋在醉仙楼待到夜色渐浓,楼里的客人三三两两散去,才慢悠悠地起身。
指尖搭在腰间的玉佩上,那道尾随的气息仍在街角徘徊,像盯紧猎物的孤狼,不远不近地吊着。
他故意沿着热闹的长街走了半盏茶的功夫,路过布庄时还停下看了两眼,直到城门方向传来梆子声,才加快脚步朝城外走。
夜风裹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赵锋脚步不停,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身后。走出约莫半里地,那道紧随的气息突然停在了城门口,再没往前一步。
他心里冷笑:
黑牙的人倒是谨慎,知道夜出城外容易露破绽,只敢在城内盯梢。
若不是自己一直刻意维持着“元吉”那副散漫的模样,恐怕早就被看出端倪。
他没有回头,借着夜色的掩护绕到城外的树林里,待确认四周无人,才收敛气息静静待了片刻。
直到城门即将关闭的最后一声梆子响起,才重新换上“元吉”的装束,慢悠悠地从树林里走出来,朝着城门方向晃去。
守城门的士兵见是熟面孔,只随意问了两句便放他进城。
进城后,赵锋没有直接回宁家小院,反而绕着几条小巷走了一圈,确认身后没有尾巴跟着,才拐进那条熟悉的青石板路。
宁家小院的院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门,院内的灯笼还亮着一盏,昏黄的光线下,院中的那棵老槐树静静立着。
他反手关上门,靠在门后长长舒了口气——今夜总算是有惊无险,只待明日拿到布防图,便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