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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溪水当头浇下,激得道一浑身剧颤,猛地呛咳起来,口鼻中喷出血沫与冰冷的溪水。

“醒了就撑住!”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抓住他右肩,将他几乎瘫软的身体从冰冷的溪水里半拖出来,靠在一块布满湿滑苔藓的溪石上。

道一艰难地睁开刺痛的眼。视线模糊晃动,好不容易才聚焦。

眼前蹲着个身影,披着件破旧不堪、沾满泥污的兽皮袄子,袄子下露出一丝灰色。

头发乱糟糟地纠结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刚硬的下巴和一双在昏暗林间幽光闪烁的眼睛——那目光锐利得像刀子,仿佛能穿透皮肉,直刺筋骨。

是那个射出毒弩的灰衣人?道一心脏骤然缩紧,右手本能地摸向胸前——那包裹着续命草的油纸包还在,隔着湿透的冰冷衣物,一丝微弱却坚韧的温润气息透出,顽强地对抗着体内肆虐的阴寒与麻痹。

他紧绷的神经稍稍一松,随即又被更深的警惕取代。这人…不是灰衣人!身形气度截然不同。

“你…是谁?”道一声音嘶哑破碎,喉咙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左臂焦黑处更是传来万蚁噬咬般的麻痒,阴寒之气正与续命草散发的生机在体内激烈交锋。

“过路的。”兽皮袄汉子言简意赅,看也没看他,自顾自从腰间解下个黑乎乎、油腻腻的皮囊,拔开塞子,一股浓烈刺鼻、混合着草药与劣酒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不由分说,一手捏开道一的下巴,将那辛辣刺喉的液体猛地灌了进去!

“唔…咳咳!”道一猝不及防,被呛得连连咳嗽,一股灼热的火线从喉咙直烧进胃里,随即猛地炸开,化作滚烫的洪流冲向四肢百骸!

这股霸道蛮横的热力所过之处,竟将那盘踞的阴寒之气暂时逼退了几分,连带着麻痹感也减轻了些许,仿佛冻僵的血液重新开始艰难流淌。

“这酒…!”道一喘着粗气,惊疑不定地看向对方。

“驱寒,吊命。”汉子收回皮囊,塞好塞子,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刚才只是随手倒了碗水。

他那双幽亮的眼睛扫过道一焦黑肿胀的左臂,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煞气蚀骨,毒入经脉。能爬到这里,算你命硬。”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价一块顽石。

道一默然。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剧痛依旧,但那股沉入骨髓的冰冷麻木感确实被那股烈酒的霸道热力冲淡了少许,残存的气力也凝聚起一丝。

他挣扎着坐直了些,目光投向汉子身后幽暗的密林深处,鬼哭林特有的死寂重新笼罩下来,只有溪水潺潺和远处隐约的兽类低吼。

“刚才…林子里有东西,”道一喘息着,努力回忆昏迷前那惊鸿一瞥。

“树顶上…金眼睛…吼声吓退了豺狗。”

汉子擦拭一把短刃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没听见。刀刃在他粗粝的指间翻转,反射着溪水的冷光。

“鬼哭林里的东西多了去了。想活命,少看,少问。”

道一心头一凛,不再多言。他闭上眼,强忍着非人的痛楚,竭力调动丹田内那缕微弱得几乎要消散的地脉气息,尝试引导体内那股烈酒化开的霸道热流,配合胸前续命草散发出的温润生机,一寸寸冲击着被阴煞和毒素堵塞的经脉。

每一次冲击都如同刮骨钢刀,冷汗瞬间浸透了他残破的衣衫,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汉子冷眼旁观,直到道一身体颤抖的幅度稍微平复,才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

“能动就起来。血腥味是引兽的灯,此地不宜久留。”他的目光扫过道一焦黑的左臂和几乎无法动弹的左腿。

“不想那条胳膊腿彻底废掉,就跟紧点。”

道一猛地睁开眼,牙关紧咬,眼中血丝密布。他用完好的右手死死抠住身下湿滑的溪石,指甲几乎要崩裂,借着那股不屈的狠劲,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下半身,一点一点将自己从冰冷的溪水中拔起。

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轻响和撕裂般的剧痛,但他硬是没吭一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右腿勉强支撑着身体,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如同烧焦的枯木。

汉子不再看他,转身便走。他的步伐并不快,却异常沉稳,每一步踏在溪边松软的腐叶层上,只留下极浅的痕迹,身形在昏暗扭曲的林木间穿行,如同融入了这片古老森林的阴影。

道一咬紧牙关,调动起全身每一分残存的力气和意志,拖着沉重的伤腿,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

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钻心的疼痛从脚底直冲头顶,视线阵阵发黑。

汗水、血水和冰冷的溪水混合在一起,不断从额角滑落,模糊他的视线。他只能死死盯着前方那个在幽暗中若隐若现的兽皮背影,那是他此刻唯一的灯塔。

林间光线越发昏暗,扭曲的怪树张牙舞爪,不知名的藤蔓垂落如鬼爪。脚下的路时而是松软的腐殖层,时而是湿滑的苔藓石面,时而又需拨开密不透风的带刺荆棘。

道一几次踉跄,险些栽倒,全凭一股不坠悬崖的狠劲强撑。胸前续命草的生机和体内烈酒的热力成了他仅有的燃料,对抗着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的阴寒与剧痛。

汉子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催促,也不搀扶。

只是偶尔在道一实在跟不上、喘息如牛时,会停下脚步,背对着他,沉默地望向更幽深的林莽,像是在观察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

不知走了多久,道一感觉自己的意识又开始在剧痛的深渊边缘沉浮,双腿如同灌了铅,每一次抬起都重若千钧。

就在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一头栽倒时,前方的汉子忽然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身,目光锐利地投向左侧一片更加浓密、弥漫着淡淡灰白瘴气的荆棘丛。

“歇脚。”汉子吐出两个字,率先拨开几根手腕粗、布满倒刺的枯藤,身影一闪便没入那片灰蒙蒙的荆棘屏障之后。

道一强提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几乎是扑爬着跟了进去。

荆棘丛后竟是一小片难得的干燥空地,地面是裸露的灰白色岩石,几块巨大的山石错落堆叠,形成一个勉强可容两三人避风的浅凹。

空气里那股令人作呕的腐叶腥气淡了许多,反而有股淡淡的、类似硫磺的干燥味道。

汉子已经在一块背风的大石后坐下,解下腰间皮囊,再次灌了一口烈酒,然后随手将皮囊丢给靠着石壁滑坐在地、几乎虚脱的道一。

道一接过皮囊,入手沉重冰冷。他没有犹豫,拔开塞子,仰头猛灌了一大口。

辛辣灼热的液体如同岩浆滚入喉中,再次点燃了他体内几近枯竭的火焰,暂时压下了翻腾的血气和阴寒。

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抹去嘴角的酒渍,喘息着看向汉子:“多谢…前辈援手。敢问…”

“不必问。”汉子打断他,声音低沉,在狭小的石凹里带着回音。他幽深的目光落在道一胸前那微微鼓起、散发着微弱生机的部位。

“你怀里和手里那东西,是祸根。”

道一心头一紧,右手下意识地护住胸口,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而锐利。续命草是爷爷唯一的希望,纵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容有失!

汉子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嘴角扯出一个极淡、近乎嘲弄的弧度。

“祸根也是你的命根。想保住它,也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天亮前,离开这片林子。”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道一焦黑肿胀的左臂,

“否则,你这胳膊,还有那条腿,神仙难救。林子深处的东西,对你这点‘生机’,兴趣只会越来越大。”

道一沉默。汉子的话像冰冷的锥子,刺破了他强行支撑的意志外壳,露出里面血淋淋的现实。

他低头看向自己焦黑扭曲的左臂,皮肤下的血肉仿佛有无数冰冷的虫子在蠕动啃噬,每一次心跳都带来剧烈的胀痛。

左腿更是麻木沉重,几乎失去了知觉。阴煞与毒素,像附骨之蛆,正一寸寸侵蚀他的生机。

续命草的气息虽能稍稍压制,却如杯水车薪。拖得越久,生机流逝越快,救爷爷的希望也就越渺茫。

时间!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往东,”汉子仿佛听到了他内心的焦灼,抬手指了指巨石缝隙外一个模糊的方向。

“沿着这条石沟走,避开那些颜色妖艳的苔藓和腐水潭。看到三棵品字形、树皮剥落发白的‘鬼爪杨’,再折向北。运气好,能在天亮前摸到林子边缘。”

他收回手,重新靠回冰冷的石壁,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番指点耗费了他不少力气。“歇半个时辰。想死,就继续躺着。”

道一深吸一口气,刺鼻的硫磺味混着烈酒的辛辣冲入肺腑,带来一丝残酷的清醒。他不再言语,学着汉子的样子,闭目凝神。

这一次,他不再试图引导那微弱的地脉之气去冲撞阻塞的经脉——那只会加剧痛苦和消耗。

他将全部心神,都沉入胸前那点温润的生机之中,如同沙漠中濒死的旅人,贪婪地汲取着续命草散发出的、纯净的生命气息,竭力稳住体内那摇摇欲坠的、被阴寒与毒素反复冲击的生命之火。

半个时辰,在死寂与剧痛的煎熬中,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当汉子再次睁开眼时,那双幽亮的眸子在昏暗的石凹里如同两点寒星。他没说话,只是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道一也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尽管脸色依旧惨白如纸,嘴唇干裂,但眼中的血丝褪去了一些,多了一份近乎冷酷的沉凝。

他尝试着动了动左臂,剧痛依旧,但那种深入骨髓的麻木感似乎被续命草的生机逼退了一丝丝,手指能极其轻微地蜷缩一下。

左腿的知觉也恢复了些许,虽然每一步挪动仍痛彻心扉,但至少不再是全然失控的累赘。

他撑着石壁,咬着牙,再次将自己沉重的身躯拖拽起来。这一次,动作虽然依旧艰难缓慢,却比之前多了几分稳定。

汉子看了他一眼,没再废话,转身便走,再次融入荆棘丛外的幽暗。

道一深吸一口气,拖着伤腿,紧紧跟上。

接下来的路,汉子似乎刻意加快了速度,选择的路径也更加崎岖隐蔽。有时需攀爬陡峭湿滑的石壁,有时要侧身挤过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石缝,有时甚至需要匍匐钻过倒伏的巨大朽木下方。

道一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汗水、血水糊了满脸,全凭一股顽强的意志和胸前续命草那越来越清晰、如同灯塔般的温润生机指引着方向,才没有倒下。

林间的光线不再是彻底的黑暗,灰蒙蒙的,透着一种黎明前特有的、压抑的深蓝。空气越发阴冷潮湿,弥漫的灰白瘴气也更浓了些,带着腐朽的甜腥味。

突然,前方带路的汉子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身体瞬间绷紧,如同一张拉满的硬弓。

他微微侧头,幽亮的眼睛死死盯住右前方一片被浓密藤蔓遮蔽、雾气翻滚的洼地,右手无声无息地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一股极其阴冷、带着浓郁血腥和污秽气息的腥风,毫无征兆地从那片藤蔓之后吹拂而来!

道一浑身汗毛瞬间倒竖!这气息…比坑底的骸骨阴煞更令人作呕,充满了暴虐与贪婪!

他立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在一棵扭曲的老树树干后,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却依旧空空如也。

柴刀遗失了。他目光迅速扫过地面,猛地俯身,从厚厚的腐叶层中抓起一根沉甸甸、前端尖锐的腐朽断木,紧紧攥在手中,指节发白。

洼地边缘的藤蔓剧烈地晃动起来,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嘶嘶”声,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里面穿行。浓雾被搅动翻滚,那股令人窒息的腥臭味越发浓烈。

“嘶——!”一声尖锐刺耳的嘶鸣陡然响起!一道巨大的黑影猛地撞破浓密的藤蔓,带着腥风扑了出来!

那是一条巨蟒!不,它比寻常巨蟒更加狰狞!水桶粗细的蛇身覆盖着黑绿相间、如同腐烂苔藓般的滑腻鳞片,三角形的蛇头上,竟诡异地长着几撮稀疏的、沾着黏液的白毛!

最骇人的是它那双眼睛,浑浊的黄色竖瞳深处,竟闪烁着两点与坑底骸骨如出一辙的惨白幽光!

蛇口大张,露出两排匕首般、闪烁着幽蓝寒芒的毒牙,腥臭的涎水如雨滴落,腐蚀得地面腐叶“滋滋”作响!

腐苔鬼蟒!道一心头巨震,鬼哭林中臭名昭着的凶物!以腐肉毒瘴为食,其毒猛烈无比,更能喷吐腐蚀性极强的毒雾!

鬼蟒显然是被道一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和续命草那纯净的生机气息所吸引,那双惨白幽光闪烁的竖瞳瞬间锁定了树后的道一,发出兴奋的嘶鸣,粗壮的蛇身一弹,如同离弦的巨型弩箭,带着腥风毒雾,直扑而来!速度快得惊人!

“退!”汉子一声低吼,如同闷雷炸响!他并未拔刀,身形不退反进,迎着扑来的巨大蛇头,猛地踏前一步!这一步,地面仿佛都震颤了一下!

他右臂肌肉贲张,紧握的拳头带着一股沉浑霸道、开山裂石般的气势,毫无花哨地一拳轰出,直砸向鬼蟒扑来的下颚!

“嘭!”

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仿佛巨锤擂在坚韧的皮鼓上!

汉子脚下坚硬的腐殖层瞬间炸开一个浅坑!他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拳,竟硬生生将水桶粗、携着千钧扑击之力的巨大蛇头打得向上猛地一昂!鬼蟒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腥臭的涎水四溅!

然而,鬼蟒的凶性也被彻底激发!它粗壮的蛇尾如同巨大的钢鞭,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从侧面横扫而来,目标直指刚刚出拳、身形尚未站稳的汉子!

这一鞭若是扫实,便是顽石也要粉碎!

汉子眼神一厉,似乎早有预料。他竟不闪不避,沉腰坐马,左臂横架,肌肉虬结如老树盘根,硬生生格向那横扫而来的恐怖蛇尾!

“砰!”

又是一声闷响!汉子身体剧震,双脚硬生生在腐殖层中犁出两道深沟,向后滑退数步,兽皮袄的袖子被蛇尾上坚硬的鳞片和倒刺撕裂,露出精壮的手臂,上面赫然留下几道深红的印痕,隐隐渗出血珠!但他终究是硬扛下了这恐怖的一击!

就在汉子被蛇尾巨力震退、身形微滞的瞬间,那被一拳砸得晕头转向的鬼蟒,浑浊的黄色竖瞳中惨白幽光暴涨!

它巨口猛地张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一股浓稠如墨汁、散发着刺鼻腥甜气味的漆黑毒雾,如同喷发的火山,劈头盖脸地朝着汉子喷吐而去!毒雾范围极大,瞬间弥漫开来,连旁边紧张观战的道一也被笼罩在内!

“闭气!”汉子厉喝一声,声音在毒雾中显得有些沉闷。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高高鼓起,随即张口发出一声短促而洪亮的吐气开声:“呔!”

声波如同实质的涟漪,竟将扑面而来的浓稠毒雾冲得微微一滞!但也仅仅是一滞!更多的毒雾汹涌而至!

道一在汉子喊出“闭气”的瞬间,已经死死屏住了呼吸,同时身体猛地向后急退!

但那毒雾扩散的速度太快,一丝带着强烈腐蚀性和麻痹感的腥甜气息还是不可避免地钻入了鼻腔!他顿时感觉头脑一阵眩晕,裸露在外的皮肤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就在这危急关头,道一胸前那紧贴着的油纸包里,续命草似乎感应到外界的剧毒侵袭,猛地爆发出比之前强烈数倍的淡金色光芒!一股纯净、磅礴、充满生机的草木清香瞬间透出油纸,以道一为中心扩散开来!

这股奇异的清香仿佛天生克制污秽剧毒!那汹涌扑来的浓稠黑雾,在接触到这淡金色光芒和清香的瞬间,竟如同沸汤泼雪,发出“嗤嗤”的声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退散!

尤其是靠近道一身体的部分,黑雾更是被彻底净化一空!

那腐苔鬼蟒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充满生机的光芒和气息极为忌惮,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嘶鸣,喷吐毒雾的动作都猛地一窒!

正被毒雾围困的汉子眼中精光爆射!他等的就是这一瞬之机!

“好!”他低喝一声,借着毒雾被道一体内散发生机逼退的刹那,一直被按在腰间的右手终于动了!

“锵——!”

一道雪亮的刀光,如同暗夜中撕裂乌云的闪电,骤然亮起!那刀光并不华丽,甚至有些古拙沉重,却带着一股劈山断岳、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

刀锋破开残留的毒雾,发出刺耳的裂帛之声,精准无比地斩向鬼蟒那因惊惧而微微昂起的、布满腐苔白毛的七寸要害!

快!狠!绝!

这一刀,凝聚了汉子被震退时积蓄的所有力量,凝聚了他对时机的精准把握,更带着一股沙场百战、斩将夺旗的惨烈杀意!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清晰传来!滚烫腥臭的蛇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

“嘶——嗷!”鬼蟒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凄厉惨嚎,巨大的蛇身疯狂扭动翻滚,将周围的树木藤蔓抽打得枝叶纷飞、木屑四溅!它那颗狰狞的蛇头疯狂地甩动着,试图摆脱那深深嵌入七寸要害的刀锋,浑浊的黄色竖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和怨毒!

汉子一刀得手,毫不恋战,身形如鬼魅般向后急退,避开了巨蟒临死前疯狂的扭打和喷溅的毒血。他退到道一身边,一把抓住道一的手臂,低喝一声:“走!”

道一被那股巨力带着,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去。他最后回头瞥了一眼,只见那巨大的腐苔鬼蟒仍在垂死挣扎,蛇血染红了整片洼地,浓烈的腥臭弥漫开来。

而在那翻滚的蛇躯上方,浓密扭曲的树冠深处,似乎又有两点冰冷锐利的金光一闪而逝,快得如同幻觉。

汉子拖着道一,速度极快,在愈发昏暗、瘴气弥漫的林间穿行,仿佛对路径极为熟悉。道一被他拽着,几乎脚不沾地,伤腿的剧痛被强行压下,只觉耳边风声呼啸。

突然,汉子再次毫无征兆地停下,猛地将道一往旁边一块巨大的、布满苔藓的山石后一推!

“嗖!嗖!嗖!”

几乎就在同时,三道细微却凌厉的破空声,如同毒蛇吐信,撕裂了林间的死寂!

三枚闪烁着幽蓝寒芒的细针,呈品字形,精准地钉在了道一刚才站立的位置!针尾剧颤,发出嗡嗡轻响,针尖周围的腐叶瞬间变得焦黑!

暗器!毒针!

道一的心瞬间沉到谷底!灰衣人!他果然没走,像附骨之蛆般追了上来!

“哼!藏头露尾的鼠辈!”汉子冷哼一声,将道一严严实实挡在身后,幽亮的眸子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刃,扫视着前方一片被浓雾笼罩的扭曲怪树林。他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堵坚实的山壁,散发出凛冽的煞气。

浓雾翻滚,一个模糊的灰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一株盘根错节的老树旁,身形如同鬼魅,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

正是那枯瘦如柴的灰衣人!他冰冷的眼睛透过树影,死死锁定被汉子护在身后的道一,尤其是他胸前那鼓囊的位置,目光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怨毒。

“留下草,给你个痛快。”灰衣人沙哑的声音如同夜枭啼哭,在死寂的林间回荡,带着刺骨的寒意。

汉子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刀。那是一柄样式极其古朴、甚至有些笨重的厚背砍刀,刀刃上还残留着新鲜的蛇血,正一滴一滴地落在腐叶上。刀身无光,却自有一股令人心悸的沉重压力弥漫开来。

灰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显然对汉子的实力有所顾忌。但他并未退缩,枯瘦的双手缓缓从宽大的灰袖中探出,十指指甲乌黑尖长,如同淬毒的鹰爪。

一股阴冷、滑腻、带着腥甜气息的诡异气场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与林间的阴煞瘴气隐隐呼应。

气氛瞬间凝固,如同拉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吼——!!!”

一声比之前吓退豺狗更加狂暴、更加威严、充满了无尽凶戾与警告意味的咆哮,如同九天惊雷,猛地从众人头顶那浓密得化不开的树冠深处炸响!声浪滚滚,如同实质的冲击波轰然压下!

“咔嚓!咔嚓!” 周围几棵稍细些的树木枝干应声断裂!

浓雾被瞬间震散!

灰衣人如遭重击,身体猛地一晃,眼中首次露出骇然之色!他死死捂住耳朵,脸上血色尽褪,那阴冷的气场如同被狂风吹散的烟雾,瞬间溃不成军!

他怨毒无比地瞪了道一和汉子一眼,那目光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喉咙里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幽冥有请…赵天龙…记下了!”

话音未落,他身影猛地向后一缩,如同融入树影的墨汁,几个诡异的闪烁,便消失在浓雾重新聚拢的幽暗深处,只留下满地狼藉的断枝和那三枚兀自颤动的幽蓝毒针。

道一被那恐怖的咆哮震得气血翻腾,耳膜嗡嗡作响,几乎站立不稳,全靠身后的山石支撑。

他惊魂未定地抬头,望向那遮天蔽日的浓密树冠。这一次,他看得真切!

就在那最高的一株不知名古木、粗壮得如同虬龙盘绕的横枝之上,一个庞大而模糊的身影轮廓在翻腾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那身影似乎笼罩在一层黯淡的光晕里,轮廓非人非兽,带着一种古老而蛮荒的气息。

而在那头颅的位置,两点冰冷、锐利、如同熔化的黄金铸就的巨大竖瞳,正穿透层层枝叶与浓雾,毫无感情地俯视着下方渺小的众生!

仅仅是惊鸿一瞥,那庞大的轮廓便如同幻影般,无声无息地融入了更深的树影与雾气之中,消失不见。

只有那两点令人心悸的金色竖瞳残留在道一的视网膜上,久久不散。

汉子也缓缓收回了望向树冠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紧了紧握刀的手。他转过身,看向脸色惨白、几乎虚脱的道一,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走。它…不喜欢活人滞留。”

这一次,他没有再等道一自己挣扎,而是伸出粗壮的手臂,半搀半架起道一几乎散架的身体,大步流星地朝着东方、那灰蒙蒙的、已隐隐透出一丝惨白的天际线方向奔去。他的步伐极快,带着道一在崎岖的林地上疾行。

道一被汉子带着,身体如同风中残破的布偶。他最后望了一眼身后那重新被浓雾和死寂吞噬的幽暗鬼哭林,那片埋葬了无数骸骨、弥漫着阴煞与毒瘴、盘踞着腐苔鬼蟒、潜藏着灰衣杀手、更蛰伏着那恐怖金瞳存在的死亡之地。

胸前续命草的温润生机,左臂焦黑处钻心的剧痛与阴寒,汉子臂膀传来的沉稳力量,以及脑海中那两点挥之不去的、冰冷如熔金的巨大竖瞳…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如同烙印般刻入他濒临极限的意识深处。

就在他们身影即将消失在东方林线边缘的浓雾中时,身后那死寂的鬼哭林深处,隐隐约约传来几声极其短促、如同金铁交击般的脆响,随即彻底被林间的风嚎吞没,再无一丝声息。

天边,第一缕微弱的晨光,艰难地刺破了沉沉的雾霭,落在道一沾满血泥、苍白如纸的脸上,带着一丝冰冷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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