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蓝心中警铃大作,他绝不能任由师尊顺着这条线深究!必须立刻转移话题!
他猛地伸手,竟下意识地轻轻握住了元景正在为他揉按膝盖的手腕!那触感冰凉而微颤:“师尊……”
他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惶与疲惫,急切地打断元景的思绪,
“或许……或许就是鹤渊那些冥顽不灵之辈,眼见新政推行,动摇其根基,又奈何弟子不得,便只能用这等最下作的手段来编排污蔑,欲从名声上彻底击垮弟子……今日他们未能得逞,日后定然还会变本加厉……”
他适时地流露出一丝深切的忧虑与后怕,纤长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投出一片脆弱的阴影,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弟子……弟子只是害怕……经此一事,仙界的改革会不会因此受阻?那些原本就暗中反对的声音,恐怕会借此机会大肆攻讦……弟子个人的荣辱不足惜,可新政关乎三界未来,若是……”
他成功地将话题引向了政务与改革。
果然,元景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听到徒弟身心受创之下,最先忧心的仍是苍生大局,他眼底闪过一丝混合着痛惜与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但随即被更为凛冽的沉静所取代。
他反手轻轻握住夏蓝冰凉微颤的手指,掌心温厚有力的包裹带来些许安抚。
“不必忧心。”元景的语气沉稳,带着毋庸置疑的力度,“今日之后,神界那边短期内不敢再轻举妄动。仙界内部,有为师在。”
他的话语带着掌控力,然而,夏蓝心中还是忐忑。
他急忙岔开话题,语气带着一丝撒娇:“师父,您就别想这些了。反正都是谣言,时间久了,大家自然会知道是假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疯狂喊系统:“系统!快出来!帮我看看元景对我的好感度是多少!”
【系统提示:元景对宿主蓝玉烟的好感度为 47\/100。】
夏蓝看到好感度的瞬间,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靠!不是吧?这都能为了我得罪神界,甚至不惜毁了汇贤阁的廊道,好感度才 47?还不到五十?这地方的 bug 也太多了吧!”
【系统提示:元景对宿主的好感度主要基于 “师徒情谊” 与 “责任守护”,目前尚未产生超越师徒的情感,故好感度未达到 50。】
“不是超越师徒的情感!”
夏蓝在心里吐槽,“就算是普通师徒,他这么护着我,好感度也不该这么低吧?这要是哪天我真遇到危险,他会不会因为好感度不够,就不救我了?到时候我被那群老变态轮奸,或者被卡回原世界,岂不是完蛋了?”
他灵机一动,问系统:“那快把我和元景的爱情好感度也换成师徒情好感度!这样估计快多了!”
【系统:抱歉,宿主的更换好感度类目次数已达到上限,无法修改。】
“什么!?只有三次吗!”夏蓝震惊。
【系统:是的,目前检测到宿主已经把这三次全部用在自己的三个徒弟上了。】
“天哪,为啥没早告诉我这玩意有限制次数!”
【系统:您之前也没问呢~】
夏蓝一时无语,他越想越后怕,觉得必须加快进度,要么提升元景的好感度,要么找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
否则,迟早会栽在这些 bug 上。
心思电转间,夏蓝猛地收回了原本想说的话。
他抬起眼,他非但未松开手,反而将手指更轻地蜷缩,指尖无力地勾着元景的衣袖,像溺水之人攀住浮木。
“师尊……”他声音软了下去,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显而易见的后怕,眼眶迅速泛红,蓄满了摇摇欲坠的水光,“弟子……弟子知道不该如此失态……可是……可是方才我真的……”
他微微侧过头,将冰凉的脸颊轻轻贴上元景温暖干燥的手背,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幼兽,贪婪地汲取着那一点令人安心的温度。
这个动作带着全然的信任与依赖,毫无保留地展示着他的恐惧与脆弱。
“他们……”
他似乎说不下去,身体难以抑制地发起抖来,破碎的衣襟随着轻颤滑落更多,露出线条优美的肩颈和其上刺目的红痕,冰肌玉骨,伤痕宛然,“我那时想……若师尊未至……”
一滴温热的泪珠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悄然滚落,正好砸在元景的手背上。
元景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似乎未料到徒弟的情绪会骤然如此崩溃。
他看着夏蓝苍白脸上滚落的泪珠,感受着手背上那微烫的湿意,以及掌心那冰凉微颤的触感,深邃眼眸中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
夏蓝趁势微微向前倾身,仿佛想要寻求更多慰藉,额头虚虚抵着元景的手臂,声音哽咽得断断续续:
“师尊……您……您别立刻就走……再陪弟子片刻……就片刻……可好?我……我心里仍旧慌得厉害……”
元景喉结微动,他沉默了片刻,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带着些许迟疑,最终极为轻柔地落在了夏蓝散着墨发的头顶,笨拙却又无比温和地抚了抚。
“……好。”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我不走,你安心歇着。”
他任由夏蓝依偎着自己的手,甚至微微调整姿势,让徒弟能靠得更安稳些。指尖那轻柔揉按的动作也未曾停下,持续将温热的灵力和药力导入伤处。
夏蓝心中稍稍一松,将脸颊更深地埋进师尊温暖的手掌间,掩去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思量与深深的忧虑。
好感度四十七……
他爹个蛋......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清冷的香息和彼此交错的呼吸。
元景沉默地守护着,而夏蓝,在身心俱疲与巨大的生存压力下,终于支撑不住,依着那令人安心的温暖,沉沉睡去。只是那睡颜依旧不安,长睫湿漉,眉头微蹙。
元景凝视着徒弟沉睡中依旧难掩惊惧的苍白面容,目光再次落在他裸露肌肤上的那些伤痕,眼底深处,那抹疑虑与深思,终究未能彻底散去。
鹤渊那充满恶意的诅咒,依旧像一根毒刺,扎在他的心头。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这蹊跷的流言背后,究竟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