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在沐熙的窗台上洒下一片碎金。她睁开眼时,窗外已传来伙计清扫青石板的声响,混着巷口包子铺飘来的面香,把清晨的暖意揉得格外真切。昨夜与萧墨尘的谈话像颗定心丸,压在心底的纠结散了大半,她翻身坐起,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今日,该去找褚思宥把话说清楚了。
梳洗妥当后,沐熙提着药箱往熙和堂大堂走去。刚到柜台上,穿青布短打的陈松就迎了上来,手里还捧着个描金食盒,笑得眉眼弯弯:“沐姐姐,您可算来了!秦风小哥一早送来的,说是武王府那边吩咐的。”
沐熙接过食盒,指尖触到温热的木盒,心里先暖了半截。打开一看,里面垫着软布,整齐码着水晶包,皮薄如纸,隐约能看见里面粉白的虾仁馅,还冒着淡淡的热气。想起昨夜萧墨尘说“明天让厨房做你爱吃的水晶包”,她低头咬了一口,虾仁的鲜混着面皮的软,熨帖得胃里暖洋洋的。陈松在一旁看着,打趣道:“沐姐姐这笑模样,真好看。”沐熙没反驳,只把剩下的水晶包分给他们几个,转身进了内堂准备坐诊。
辰时刚过,熙和堂的门帘就被轻轻掀开。张萍扶着她母亲的胳膊走进来,脸色比上次好了太多,不再是那种病气的蜡黄,连走路的脚步都稳了些。“沐大夫,我来复诊了。”她声音里带着笑意,手里还提着个布包,“家里新收的小米,给您带了点。”
沐熙连忙让她坐下,接过布包递回给她母亲:“治病是本分,可不能收您的东西。”说着便伸手搭在张萍的腕上,指尖感受着脉象的跳动。初见时,张萍的脉象急促紊乱,带着明显的郁结之气,如今指尖下的脉搏平缓有力,像春日里缓缓流淌的溪水,再无往日的躁动。
“躺好,我再看看腹部。”沐熙示意张萍躺下,指尖轻轻按在她右下腹的位置。上次来时,这里能摸到明显的硬块,按压时张萍还会疼得皱眉,可今日指尖下只有柔软的肌肤,硬块已几乎摸不到。“恢复得不错。”沐熙收回手,拿起纸笔开药方,“之前的针灸和汤药起了作用,我再给你调调方子,巩固半个月,以后注意饮食清淡,别吃生冷油腻的,就没大碍了。”
张萍听了,眼圈微微发红,拉着沐熙的手连声道谢:“要不是您,我这病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说不定已经没有命了。”沐熙笑着安抚了几句,看着她母女俩道谢离开,才又拿起下一个病人的诊脉单。
一上午忙下来,日头已升到正中。沐熙刚把最后一个病人送走,正打算和伙计一起吃午饭,秦风就快步走了进来,对着她躬身行礼:“县主,世子爷让我来接您,王爷在府中设宴招待褚大人,特地请您一同去。”
“武王设宴招待褚思宥?”沐熙有些意外,却也没多问,只吩咐陈松看好药堂,便跟着秦风往武王府去。马车行驶在青石板路上,晃晃悠悠的,她掀开帘子一角,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心里已在盘算着待会儿见了褚思宥,该如何开口说认亲的事。
到了武王府门口,早有小厮等候。跟着小厮往里走,穿过几重庭院,便闻到了饭菜的香气。进了正厅,武王武王妃正坐在主位上喝茶,萧墨尘和褚思宥分坐在两侧,正说着什么。
“沐熙,见过武王殿下,见过王妃娘娘。”沐熙走上前,屈膝行礼。武王妃连忙笑着起身,几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扶起她:“快起来,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礼。”说着便拉着她的手,“最近可累着了,你的工坊很忙吧!”
武王妃穿着一身藕荷色锦裙,头上只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说话时眉眼弯弯,透着亲切。 众人移步到了饭桌前,武王妃拉着沐熙坐在她身旁,指着桌上的几道菜,对沐熙说:“今日厨房新做了两道药膳,一道是莲子百合炖鸡,补心安神的,还有一道山药茯苓粥,健脾养胃,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沐熙谢过王妃,拿起汤匙舀了一勺粥。粥熬得软糯绵密,山药的清甜混着茯苓的淡香,入口即化。刚喝了两口,武王便开口了,声音爽朗:“褚大人的生意做得很大,熙丫头,听说你和褚大人正谈合作的事?”
褚思宥闻言,看向沐熙,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沐熙放下汤匙,欠了欠身,从容道:“回殿下,我和褚大哥确实聊过产业上的事。褚大哥在各地的渠道广,我这边‘熙和堂’的药膏香粉若能借上力,确实是双赢。不过目前还在初步商议,具体的细节还没定。”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褚思宥,语气诚恳:“昨日褚大人提的事情,我回去后仔细想了想。等会饭后想借一步详谈。”
褚思宥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眼底露出笑意,放下手中的酒杯“好,等会吃完饭我们谈一谈。”
武王见两人谈妥,也笑着抚掌:“好!等会让墨尘带你们找个地方谈一谈。”
饭桌上的氛围很好,众人纷纷举杯,杯中酒液晃着琥珀色的光。沐熙看着身边的褚思宥,又看向对面的萧墨尘,心里满是安稳。萧墨尘冲她举了举杯,眼底带着她熟悉的温和笑意,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能处理好”。
午饭吃得热闹又舒心。饭后,武王和褚思宥萧墨尘在谈话,武王妃便拉着沐熙,聊到药膳的事情,言语间满是热爱。等他们聊的差不多了,萧墨尘便带着褚思宥和沐熙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