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沉坠,将整条小河浸染成流动的熔金。手鞠静立河岸,身形在逆光中化作一道修长的剪影,边缘被霞光勾勒得有些模糊,仿佛随时会融进这片燃烧的天地间。远天晚霞如野火燎原,炽烈得近乎悲壮。
佐助(钟明)斜倚在老树的荫翳下,眼眸在夕照中微微眯起,目光穿过摇曳的草叶,落在那道逆光的身影上。光与影在她周身交织,让那抹身姿既显得不太真实,又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属于前世资深宅男的记忆悄然翻涌——在他熟悉的那些“排行榜”上,除却始终稳居榜首的日向雏田,紧随其后的,便是如天使堕尘般的小南,妩媚与强势并存的水影照美冥,以及眼前这位,砂隐村最为耀眼的沙漠之花,手鞠。
然而此刻,望着夕阳下她那略显单薄却始终挺直的脊背,感受着她作为长姐、作为砂隐使者所背负的沉重与无奈,另一个遥远世界的身影,竟毫无征兆地撞入他的心间。
珂朵莉。
那个在获得最盛大幸福的瞬间,便迎来终末的、最幸福的女孩。那个身为黄金妖精,注定走向悲剧,却依旧将最灿烂笑容刻印在星空的少女。
此刻的手鞠,那在时代洪流与村子存亡间挣扎的姿态,那肩负着无法推卸的责任却依然前行的坚韧,莫名地与记忆中那个唱着离歌、走向命运终点的身影缓缓重叠。她们同样美丽,同样坚强,同样…被赋予了过于沉重的使命。
这一刻,他仿佛透过手鞠被夕阳包裹的身影,看见了那片悬浮于无尽星海中的岛屿,听见了那首悠远空灵、诉说着爱与离别的诗篇。他的思绪彻底飘远,沉入《末日时在做什么?有没有空?可以来拯救吗?》那片交织着绝望与温柔、悲壮与治愈的星海之中。河面的粼粼波光,映在他失却焦点的漆黑瞳孔里,荡漾开一片恍惚的碎金。
手鞠被他那长久而专注的凝视看得极不自在,夕阳的余晖也掩不住她脸颊浮起的淡淡红晕,语气中不由带上了几分羞恼:“看够了没有?”
佐助(钟明)的目光缓缓聚焦,从遥远的思绪中抽离,神色恢复成一贯的平静,淡然答道:“没什么。只是看着你,想起了一个……遥远世界的人。”
这含糊的回答非但没能解惑,反而像羽毛般轻轻搔刮着手鞠的好奇心。但她立刻摇了摇头,将这点无关紧要的探究欲压下,神色重新变得凝重,声音也沉了下来:“那些事先放一边。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木叶崩溃计划’的?这是砂隐的最高机密!”
佐助(钟明)依旧没有回答这个核心问题。他微微站直了原本倚靠树干的身体,黄昏的风拂动他墨色的发丝,那双漆黑的眼眸在渐暗的天光下显得愈发深邃,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秘密。他用一种手鞠从未听过的、带着某种古老韵律般的语调,缓缓开口:
“手鞠,”他唤她的名字,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力量,“你要当风影不当?”
“……什么?”手鞠彻底怔在原地,金色的瞳孔因极致的错愕而微微收缩,大脑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空白。风影?他在说什么?这跳跃性太大,让她完全无法理解。
佐助(钟明)仿佛没有看到她那写在脸上的震惊与茫然,继续沿着自己的思路说了下去。那话语的模式,依稀带着几分他对卡卡西说“你要当火影不当”时的影子,但此刻,他语气中的那丝戏谑与随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郑重的笃定:
“只要你愿意……”
手鞠下意识地向后挪了半步,指尖用力按压着太阳穴,仿佛这样就能理清脑中纷乱的思绪。她的眉头紧紧锁着,目光游移不定,显然被这接二连三的冲击搅得心神不宁。“停停……你等等,”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力,“让我缓一缓。”她需要片刻的宁静,来消化这个关于“风影”的、近乎荒谬的提议,以及眼前这个少年身上越来越多的谜团。
寂静笼罩了河岸,唯有潺潺水声填补着两人之间的空白。夕阳又沉下去一截,将天边的云霞烧成更深的橘红色,暮色开始悄然浸染世界。
这短暂的沉寂并未持续太久。手鞠忽然抬起头,之前眼中的混乱与困惑已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锐利的清明。她的目光如同沙漠中最灼人的日光,紧紧锁住佐助(钟明),那视线极具穿透力,仿佛要剥开他宇智波族裔的外壳,窥探内里真正的核心。
她不再追问计划,也不再谈论那虚无缥缈的风影之位,而是直指那最根源、也最令人不安的疑点,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与一丝冰冷的警惕:
“你……”她一字一顿,清晰地问道,“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