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定渊的风,突然变得粘稠起来。
归墟碑旁刚被净化的地面,暗紫色的雾气毫无征兆地翻涌,原本碎裂的病毒结晶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尖刺从寸许长疯长成半尺,表面泛着诡异的淡金色微光——那是混入了熔炉法则碎片的痕迹。黑色粘液从结晶缝隙中渗出,里面漂浮着细小的法则碎屑,如同悬浮的墨点,散发出的腥气比之前浓烈数倍,吸入一口,连内宇宙的法则都跟着躁动。
“怎么会这样?”苏媚皱眉,指尖凝聚冰系法则,一道冰刃斩向再生的结晶层。可冰刃刚接触结晶,就被瞬间融化,化作水汽消散,结晶层反而借由冰系能量,又扩张了半丈。她震惊地收回手:“病毒能吸收法则能量了,不再怕低温,反而把我的冰系法则当成了养料!”
林凡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运转宙生道感知,发现病毒能量中混杂着两股陌生的力量——一股是熔炉的绝对法则碎片,带着灼热的侵蚀性;另一股是微弱的原生法则波动,竟与星啼的宙灵能量有几分相似。
就在这时,玄山的传讯符紧急亮起,声音带着慌乱:“凡哥!焚心碑和冻土碑附近的污染区也在扩张!病毒突破了玄黄气防御,还能悄悄吞噬锚点光网的能量,我们的净化符完全没用,已有三名修士被病毒感染!”
紧接着,铁穹城的传讯也到了。铁刃的声音沙哑,背景里传来机械兽的嘶吼:“城外出现了‘病毒傀儡’——是被病毒控制的废弃机械兽,核心里嵌了熔炉法则碎片,攻击力翻了三倍!钢甲带队围剿时,它们竟然能短暂穿透能量盾,伤了三个兄弟!”
“不对劲。”林凡捏紧拳头,“锚点光网明明在压制熔炉能量,病毒没理由突然变强,一定有东西在背后推动。”
他刚说完,怀中的噬灵玉突然发烫,表面浮现出扭曲的网状纹路,不同于归墟碑的星纹,也不同于宙灵核心的原生纹路,更像是被强行拧乱的丝线。玉片在空中悬浮起来,投影出一幅模糊的画面——
一片绝对黑暗的虚空,没有任何法则波动,仿佛源噬的“空白区域”。虚空中央,悬浮着一团直径百丈的暗紫色球体,球体表面缠绕着无数法则碎片,有熔炉的暗红色,也有宙灵的淡金色,正缓慢旋转,如同一个正在孕育的怪物。
“这是……”林凡的瞳孔骤缩。
“是母巢!”胸口的法则水晶瓶里,星啼幼崽的光点疯狂闪烁,传递出恐惧的意识,“星啼首领生前感知到‘法则盲区有异常能量’,但当时以为是熔炉残留,没来得及探查……它根本没被彻底摧毁,一直藏在这里!”
噬灵玉的投影画面逐渐清晰,定位出这片虚空的位置——中层世界与核心层之间的“源噬法则盲区”,是百万年前熔炉失控后形成的法则断层,常规感知无法触及,只有能吸收解析法则碎片的噬灵玉,才能捕捉到异常。
“原来之前摧毁的只是分身。”林凡恍然大悟,“母巢本体躲在盲区,借着熔炉熔毁的法则碎片,一直在加速进化!”
画面中,母巢的进化过程清晰浮现:它先吞噬熔炉的绝对法则碎片,强化自身的侵蚀性;又捕捉到星啼牺牲时散逸的原生法则,将其扭曲融合,让病毒拥有了“模拟原生法则”的能力——既能骗过锚点光网的检测,又能吸收其他法则能量壮大自己。
“更糟的是,它和熔炉在联动。”林凡指着画面中母巢与核心层之间的能量丝线,“母巢给熔炉提供污染的法则碎片,加速绝对法则凝聚;熔炉给母巢提供熔毁的多元法则,帮它进化。它们在形成‘污染-熔毁-进化’的循环!”
话音刚落,铁刃的传讯再次传来,这次带着绝望:“病毒傀儡开始冲击铁穹城的能量脉络!它们能释放‘伪原生法则’,干扰光网的能量流动,护罩出现了缺口,我们快撑不住了!”
玄山的传讯也紧随其后:“冻土碑的光网缺口扩大了!病毒模拟玄黄气的波动,骗过了我们的感知,悄悄靠近碑身,若不是幼崽预警,本源碎片就被污染了!守界派修士只剩一半战力,急需支援!”
林凡立刻通过共生纽带,将母巢的位置、特性和联动目的同步给联盟所有成员:“现在分三步行动:第一,守住所有锚点,不能让光网破裂;第二,阻止母巢继续吞噬法则碎片;第三,找到盲区入口,准备突袭母巢核心!”
焚天老怪的回复很快传来,带着一丝虚弱:“烬火屏障可以分部分能量支援冻土碑,但机械仙域得给我10块本源晶补充消耗,我现在的修为,撑不了太多消耗。”
“没问题!”铁刃立刻回应,“机械仙域会派运输舰送本源晶过去,同时派3支改造人小队,协助守界派守护锚点。”
玄山也道:“我们正在制作‘反病毒符’,融入宙灵核心的微量原生法则,应该能暂时抵御扭曲的病毒能量,就是核心能量有限,只能做50张。”
“我带苏媚、黑石去寻找法则盲区的入口。”林凡看着噬灵玉投影的盲区位置,“入口应该在中层世界西北的‘无妄虚空’,那里法则波动为零,和盲区特性吻合。”
三人立刻登上共生舟,朝着无妄虚空疾驰。舟内,噬灵玉的纹路与虚空的能量产生共鸣,投影出入口的模糊轮廓——那是一道半透明的黑色裂缝,周围漂浮着无数法则碎片,需要用共生能量和宙灵核心的能量共同激活,才能打开。
“凡哥,你看噬灵玉的纹路。”苏媚突然指着玉片,“它的扭曲纹路,和母巢表面的纹路好像……但又有点对立,会不会噬灵玉能克制母巢?”
林凡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两者纹路同源却反向,像是正负两极:“或许吧,这可能是我们突袭母巢的关键。”
就在这时,无妄虚空的绝对黑暗中,突然伸出无数暗紫色触须——触须顶端嵌着熔炉法则碎片,泛着暗红色的光,直奔共生舟袭来。
“母巢发现我们了!”星啼幼崽的光点剧烈闪烁。
黑石立刻起身,重锤在舟壁一砸,淡红色的蛮荒血脉之力爆发,形成一道气浪,暂时逼退触须:“凡哥,你们解析入口!我来挡住这些触须!”
苏媚也释放冰系法则,冻结触须的根部,减缓它们的进攻速度。
林凡握紧宙灵核心,将共生能量注入噬灵玉,试图强行打开入口。可玉片的光芒刚亮了几分,玄山的紧急传讯就到了:“冻土碑的光网缺口越来越大!病毒傀儡突破了最后一道防御,已经靠近碑身,半小时内没有支援,冻土碑就保不住了!”
林凡咬牙,立刻做出决定:“黑石,你带部分共生能量,立刻去冻土碑支援玄山!苏媚,你留在这儿,用冰系法则和噬灵玉监视母巢动向,我继续解析入口,争取尽快打开它!”
“好!”黑石没有犹豫,抓起一块本源晶,纵身跃出共生舟,朝着冻土碑的方向疾驰而去。
苏媚凝聚冰盾,守在舟旁,警惕地盯着黑暗中的触须:“你小心,母巢的触须越来越多了。”
林凡点头,再次将能量注入噬灵玉。玉片的投影画面中,母巢的暗紫色球体正在收缩,表面的宙灵纹路变得越来越亮——它要完成最终进化了。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林凡眼神坚定,指尖的共生能量与宙灵核心的光芒交织,朝着入口的黑色裂缝,缓缓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