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带路,尹春娇挑着自己的行李,走了五六分钟就来到一条由青石板铺就的老街。
小薇介绍:“这以前是我们市里最繁华的一条老街,你看这些建筑,最早的都是明朝那时候的了。不过只留下一部分,好多都被炸毁了。”
“我们往这边走,看见那个巷子没,你家就在最里面一排。以前那边住的也是一个干部,不过年前换岗高升换房子了,空了一段时间,你稍微打扫下就行了。”
尹春娇点头,如今市里的房子也是紧俏的很,能给安排一处就算不错了。
穿过这条古老的石板街,往里走很明显就是生活区了。
一直往里走,走到第三排的时候,小薇指着一处房子道:“就这间了,哎呀,这菜地里还有点菜呢。”
尹春娇看了下,零散的几颗小青菜。
她又抬头看这房子,房子虽然是一层的,但似乎有阁楼,因为那有个窗户,目测有四五米的高度。
旁边有个小小的菜地,用木板围着,菜地旁边一间小木门。
“这是后门,正门朝那边,走,我带你过去。”
两人绕到正门,开了门,第一件自然是正堂,也就是堂屋,堂屋正面那面墙开了个小门,左右各有一间屋子。
小薇:“那个小门过去就是厨房,就是刚才里看到的门,旁边还有个木梯,楼上被隔出来了一间,是之前的住家隔的。”
“这边厕所是公用的,巷子走到头就是。水也在那边。”
尹春娇心道这就没有在县里方便了。
但不可能什么事都合心意的,不行在那个菜地再垒个洗澡间就是了。
于是她就问了,“我能不能在那砌个一平米左右的洗澡间。”
“只要不动这房子的整体构造就行,不然是要打报告的。”
尹春娇感谢了一番后就送走了小薇,然后开始参观起来。
先去厨房看了下。
家里地面都是水泥地面,厨房里的是土灶,这让尹春娇松了口气。
跟老家差不多一样的灶台,有两口锅的位置,有两个装水的瓦罐,一个在一口锅的最里面,还有一个瓦罐在两口锅之间。
灶台是水泥面的,最里面那口锅那还有一个操作台,操作台旁边就是窗户,平时打开就不会呛人了。
上面的东西自动忽略掉哈,搞不掉
她又打开了后门,出来就是那个小菜地。
修了一个洗澡间的话,估计就种不了菜了,不过倒是可以种点大葱韭菜大蒜之类的。
她忙起来估计也没时间种菜。
尹春娇又去看了下房间,只有小一点的那个房间有个床,还是很破的那种。
那就先去街道办吧。
尹春娇拿着自己的户口本,油粮本煤油本以及市妇联开的户口迁入证明出门,打听了下街道办的位置后就去办理了。
全部弄好出来都时间也不早了,她都饿的咕咕叫了。
但家里也没锅碗瓢盆那些,就只能先去国营饭店吃了一碗面。
然后去找街道办那边提供的泥瓦匠家里。
一路打听着找到对方,说了下自己的需求,对方说暂时没时间,最快也要一个月后了。
尹春娇只好报名排队。
离开泥瓦匠家里,她又去了供销社,买了一把热水壶跟一把扫把。
回来后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去楼上看了下。
楼上就是一个小阁楼,是木质的,她站在里面站直,个子再高点就不行了,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
家里够住了,不过到时候可以收拾下当客房,万一老二他们要来住两天呢。
全部搞完天也黑了,尹春娇只能在破床上将就了下。
第二天八点准时到市妇联报到。
一进入市政府的范围内,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太一样。
尹春娇忽然想到什么,快速来到市妇联,就看到大家在说什么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她赶紧凑过去一看,人报再次发表了一篇《是可忍,孰不可忍》的评论文章。
正式宣告将与越方方面在有限的时间、空间、规模“进行自卫反击、保卫边J的战斗” 。
尹春娇脑子嗡嗡的,周济军肯定上战场了,这都天亮了,估计都打好久了,也不知道他人怎么样了。
她看过一些关于反击战的一些电影,那场面以前看的时候只觉得难过,如今有自己认识的人亲临其中,尹春娇只觉得手脚有些发软,心里空空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慌。
马卫芳见她脸色不太好,就问怎么了。
尹春娇眼睛都有些发直,在和平年代长大的人,第一次这么真切的感受到战争的可怕。
“我大儿子……在广Z军区。”
时间回到2月17日拂晓,我空军一批批战机起飞巡航;南海舰队一支支由驱逐舰、护卫舰、导弹快艇、鱼雷快艇、高速炮艇和猎潜艇组成的混合编队,巡逻游弋在北部湾等海域,以实际行动对越南空海军实施威慑,配合边防部队的海击作战。
靠近北边的几个战区也没闲着,密切监视苏当局可能采取的对越配合行动。
与此同时,广x、云N前线部队进入阵地完毕,全军枕戈待旦。
广Z军区司令员许大将坐在作战部署地图旁,紧盯着怀表的指针。
随着他的一声“时间到,还击开始!”的口令发出,顷刻间,万炮齐发,作战开始。
这一天,处在和平地段的所有人都无心上班,大家都围在收音机跟前,听着收音机发来的关于前线的一切消息。
尹春娇想打听,可根本没渠道打听。
马卫芳得知她儿子在前线,也没给她安排工作,让她先跟着熟悉熟悉。
尹春娇也只能按捺下心情煎熬着。
她看过一篇报道,说这场反击战我们虽然胜利了,但前期也因为一些原因,损失惨重。
比如很长时间没有实战,对自己的实力缺少正确的认知,比如一线基层缺乏实战又好大喜功等。
高级将领也缺乏实战经验,毕竟距离抗美援朝结束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
虽然坐镇指挥的是许大将,但大将再厉害做出的指令再正确,也没办法代替基层指挥员指挥。
当然了,这些她都是看来的,实际如何她不得而知。
如此又过了三天。
这天尹春娇刚坐下没多久,马卫芳就来了:“焦芳找你,电话打到我办公室了,说是广Z军区那边打来的。”
马卫芳话一说完,尹春娇腿脚一软,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