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图与赵小荷并肩走在大街上,背后残刀的破鞘偶尔随着步伐撞在他腰间,发出“咚”的轻响,那声音不脆不利,反倒带着股沉凝的厚重感。
赵小荷侧过身看向刘图扶着残刀刀鞘的手,终究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她忍不住开口:“恩公,你怎么一眼就看出这柄残刀不凡的?”
刘图低头,目光落在刀鞘上那道最深的裂痕上,指尖能触到里面刀身的温润,轻声道:“或许是缘分吧。我刚在货架后看到它时,体内的兵意就莫名躁动。”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赵小荷,问道:“对了,能不能给我找个安静没人打扰的地方?我想试试这刀,看看它到底藏着什么门道。”
“这有何难。”赵小荷立刻点头,“在西域府里有处密室,是我父亲平日修炼的地方,四面都是青石墙,隔音得很,清静又安全,我这就带你去。”
“也好。”刘图应道,脚步跟着赵小荷转了方向,往西域府的方向走去。
两人穿过几条热闹的街巷,不多时便到了西域府深处。
赵小荷先去寻管家阳叔取钥匙,那阳叔正手上端着个铜盆,正准备去浇院中的古松。
见是赵小荷来要密室钥匙,他虽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可终究没多问,只将铜盆放在石台上,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挑出那枚刻着火焰纹的黄铜钥匙递过去,叮嘱道:“小姐,密室里的三尊木人桩是老爷练火脉用的,桩身上的火纹还留着余劲,您让客人小心些,别轻易碰,免得被火脉的灼气伤了。”
“我知道了,阳叔。”赵小荷接过钥匙,笑着应下,转身便领着刘图往密室走去。
之后,赵小荷带着刘图穿过两道栽满翠竹的回廊,尽头便是一处不起眼的石门。
石门上没什么华丽的装饰,只刻着一圈简单的云纹,纹路里积着些微尘,一看便知平日极少有人来。
赵小荷麻利的将黄铜钥匙插进锁孔,“咔嗒”一声拧开,推门时,一股带着草木清香的凉意扑面而来,混着青石与木柴的气息,清清爽爽的,驱散了晨日的燥热。
密室不大,约莫十数丈,四壁是打磨得光滑如玉的青石,地面铺着浅灰色的羊毛毡毯,踩上去软软的。
里面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角落放着一张木桌、两把旧木椅,桌上摆着一个铜制的烛台,烛油已经凝固,透着股简约到近乎朴素的冷清。
最引人注目的,是密室中央立着的三尊木人桩。
木人桩高三尺有余,通体呈深褐色,像是用百年老木制成,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而凑近了看才发现,那些纹路并非天然形成,而是被火焰灼烧出来的,纹路里还泛着淡淡的红色光泽,哪怕时隔多日,仍能感觉到一丝残留的灼热气劲,透着股霸道凌厉的锐气,稍稍靠近,便觉皮肤发紧。
显然,这便是阳叔口中的“火纹”。
“这里够安静吧?”赵小荷随手将门关上,“咔嗒”一声落了锁。
瞬间,密室陷入近乎凝滞的寂静,连外面风吹翠竹的“沙沙”声都被彻底隔绝。
赵小荷站在刘图身旁,周围一片静谧,唯有刘图那雄厚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这声音仿佛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让赵小荷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突然,她的俏脸泛起了一抹红晕,几乎是下意识的有些羞涩地往后退了两步,与刘图保持一定的距离,然后轻声说道:“我就在外面守着,不管是谁来,我都不会让他们进来的。你放心吧,绝对不会有人打扰你的。”
在如此紧张之下,她说话都有一些重复起来。
说完,赵小荷没等刘图说话,便动作利落地打开了石门,石门缓缓打开,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迈步走出石门。
刘图点了点头,目送赵小荷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转过身,将全部注意力放在手中的残刀上。
他走到密室中央,避开木人桩上的火纹,缓缓抬起手,握住残刀的刀柄。
他深吸一口气,手腕轻轻一旋,将残刀从破鞘中缓缓抽出。
“嗡,,,” 一道暗哑的青光骤然亮起。
刀身上的古老符文被青光点亮,在刀身两侧若隐若现,那些符文弯弯曲曲,像是用某种古文字刻成,又带着兵器特有的凌厉感,顺着刀身的弧度延展。
刘图试着将一丝兵意注入刀身,那丝兵意刚触到刀身,便觉一股温和的吸力从刀身传来,兵意没有像往常那样散在空气中,反倒被刀身稳稳接住,顺着符文的轨迹缓缓流转起来,像溪水淌过河道,顺畅得不可思议。
刘图心中一动,又将几分兵意注入刀身。这次他看得真切。
兵意进入刀身后,先是顺着符文绕了一圈,而后竟缓缓流向刀刃上的缺口,开始填补裂缝;与此同时,一股更浑厚、更凌厉的刀意从刀身反哺而来,顺着他的手臂涌入体内,与他原本的兵意相融,瞬间将那几分兵意放大了数倍,让他浑身都泛起一股暖洋洋的力量感。
“原来如此。”刘图低声自语,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他凑近刀身,借着青光仔细观察那些符文,越看越心惊。
这些符文并非杂乱无章,而是一套完整的兵意运转轨迹,每一道纹路都对应着兵意的流转方向,只要将兵意顺着符文走,不仅能被刀身吸收、补全自身的残破,还能将兵意放大,让每一分力量都精准地作用在刀身上,没有半分浪费。
他继续细看,目光顺着符文一点点挪动,渐渐发现刀身上的符文其实是由文字组成的,只是岁月侵蚀,大多已经模糊,只剩下零星几个字能辨认。
他数了数,清晰可见的有五个字,分别是,,
“破,,!”
“贯,,!”
“乱,,!”
“流,,!”
“延,,!”
另外四个字被刀刃的缺口挡住,只能看到些许笔画的残痕,想来是刀身残破时被崩掉了。
刘图盯着“破”字纹看了片刻,那字纹刻在刀身靠近刀柄的位置,笔画刚劲。
他试着将兵意注入“破”字纹,按照符文的轨迹引导,只觉体内的兵意瞬间被凝聚起来,顺着刀身涌向刀尖,像一股被压缩的气流,带着股一往无前的锐气。
他握紧刀柄,对着旁边的木人桩挥刀虚砍。
只听 “唰,,”的一声。
刀风凌厉,没有丝毫滞涩,那股凝聚的兵意顺着刀身斩出,竟带着股古老的苍劲感,落在木人桩的火纹上。
只听“嗤”的一声,木人桩上的火纹被刀风扫过,瞬间黯淡了几分,表面留下一道浅浅的刀痕。
要知道,这木人桩经常年淬炼,坚硬程度堪比玄铁,寻常精钢刀砍上去都只会崩口,可这柄残刀,竟能轻易留下痕迹。
更让刘图心惊的是,这挥刀的感觉竟异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