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的手还搭在怀表上，指腹轻轻擦过表面。刚才那阵波动已经平息，但金属外壳仍带着一丝余温。他低头看了眼仪表盘，绿色光点稳定跳动，代表灵泉空间连接正常。
“没事了。”他说，“只是系统抽了下。”
灵汐靠在花坛边，小树布偶抱得紧紧的，耳朵微微抖了一下：“这个世界……心事太多。每朵花、每个人、每只宝可梦，都在发光。像糖纸包着的小灯泡，噼里啪啦地闪。”
白站在原地，相机挂在胸前，手指在镜头边缘轻敲两下。全息地图悬浮在眼前，红点缓缓移动，标记着那个穿粉裙的女孩路线。
“莎莉娜还在往前走。”他说，“预计三分钟后经过路口。”
星玄点头，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灵汐：“含一口，别咽。”
她接过瓶子，抿了一小口，脸色慢慢缓过来：“这水还是老样子，喝完脑子像被风吹过一样清爽。”
“低浓度配比。”星玄收起瓶子，“再多就超标了，怕引起本地能量警报。”
街道安静，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远处传来皮卡丘的叫声，还有小箭雀扑腾翅膀的声音。一栋高楼外墙开着整片花墙，蓝的、粉的、黄的，层层叠叠垂下来，像是谁打翻了颜料桶。
“难怪叫花都。”灵汐仰头看，“这些花不是随便种的，它们会跟着人的情绪开。”
“你怎么知道？”星玄问。
“我感觉得到。”她指着前方一家店铺门口的藤蔓，“刚才有个训练家进去买球，心情烦躁，那花立马蔫了一半。等他出来笑的时候，又蹭蹭往上爬了十公分。”
白调出数据面板：“情感反馈型植物生态链？有点意思。这种环境长期生活，人的心理状态会被持续影响。”
“那就解释得通了。”星玄眯眼，“越是压抑感情的人，在这种地方越难开口。”
话没说完，灵汐突然抬手按住太阳穴：“来了来了，心跳加快了！”
三人同时望向街角。
粉色连衣裙的身影出现在拐弯处，火狐狸蹦跳着跟在身边。她走路时总不自觉看向某个方向，脚步轻快，却又频频停下。
“目标锁定。”白低声说，“面部微表情分析启动，瞳孔放大率上升18%，呼吸频率微增。”
星玄摸出那个录音笔大小的装置，按下开关。蓝光一闪，屏幕开始滚动波形图。
“情绪监测器上线。”他说，“只要她靠近小智，数据就会自动记录。”
“她现在就在找他。”灵汐忽然说，“不是用眼睛，是用‘感觉’。就像闻到饼干香的孩子，明明看不到厨房，但脚就是往那边挪。”
“你确定？”星玄皱眉。
“千真万确。”她晃了晃脑袋，“她心里一直在念叨：‘他在哪呢？会不会刚路过？’——哎，你看她抬头了！”
莎莉娜停下脚步，仰头望天。
夜空清澈，一道银线划过天际，流星转瞬即逝。
她嘴角扬起一点弧度，嘴唇轻轻动了动，像是说了什么。
灵汐耳朵一竖：“听到了！她说——‘如果能和他再说一句话就好了’。”
空气安静了一瞬。
星玄眼前浮现出淡蓝色文字框：
【主线任务已激活】
【任务内容：让莎莉娜与小智约定再见，不留遗憾】
【奖励：积分700，协调技巧】
【倒计时：72小时】
“来了。”他低声说。
“这任务听着像恋爱综艺挑战赛。”灵汐抱着布偶晃脚，“《今天也要勇敢说出口》第三季第一期。”
“比那简单。”星玄关掉监测器，“我们不替她说话，也不安排桥段。只帮她把机会送到嘴边。”
“万一她接不住呢？”她歪头。
“那就多递几次。”他说，“反正时间够。”
白看着地图：“小智位置更新了。他正从东区返回，大概八分钟后抵达这个路口。”
“那就是我们的窗口期。”星玄扫视四周，“不能太近，不能太远。要让她看到他，又不至于吓得转身就跑。”
“要不要制造点意外？”灵汐眨眨眼，“比如让一只胖丁突然从树上掉下来，砸中两人，被迫一起送医院？然后病房里深情对视？”
“打住。”星玄打断，“上次你在火影村想给雏田和鸣人放烟花表白，结果差点引发雾隐警戒。”
“那是意外！”她嘟嘴，“谁能想到查克拉感应灯那么敏感。”
“总之这次不行。”他语气坚决，“情感类任务最忌强行撮合。一旦失衡，可能让一方彻底封闭内心。”
“懂了。”她缩了缩脖子，“纯观察，不干预。”
白忽然抬手：“注意。莎莉娜停留时间超过平均值37秒，仍在原地未动。小智信号距离缩短至五百米内。”
星玄立刻站直身体：“准备记录模式。所有设备静音，避免电磁泄露。”
灵汐闭上眼睛，银发里的叶片泛起微光：“我能感觉到她的热度……不高，但很稳。像冬天揣在口袋里的暖宝宝，一直没凉。”
“这就是喜欢吧。”她睁开眼，“不说出来也不会灭的那种。”
星玄没接话，目光落在远处。
一个戴着红色棒球帽的少年出现在街对面，皮卡丘坐在肩上，一边走一边挥手打招呼。路人认出他，有人喊了一声“小智选手”，他回头笑着挥手。
莎莉娜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她低头看了看火狐狸，又抬头看向那边，脚步动了动，却没迈出去。
“典型回避反应。”白冷静分析，“认知层面渴望接触，行为系统自动抑制。”
“生理数据显示异常。”星玄盯着监测器，“心跳升到每分钟98，掌心湿度增加，视线追踪持续五秒以上——这是临界点了。”
“再不来点外力，她就要走了。”灵汐抓着布偶说。
就在这时，一辆自行车从街角冲出，车筐里飞出一束鲜花，花瓣散落半空。
风一吹，几朵玫瑰打着旋儿，正好落在莎莉娜脚边。
她吓了一跳，低头看着花。
小智也看到了，赶紧跑过来：“对不起对不起！刹车坏了！”
他挠头傻笑，满脸歉意。
莎莉娜摇摇头，声音很轻：“没关系……”
两人之间隔着不到两米，火狐狸和皮卡丘互相嗅了嗅鼻子。
空气仿佛凝住一秒。
星玄屏住呼吸。
监测器上的曲线猛地跳了一下。
“机会。”他说。
可下一秒，莎莉娜后退半步，说了句“我要回家了”，转身快步离开。
小智愣在原地，皮卡丘歪头看他。
风卷起几片花瓣，在空中打了几个圈。
星玄收回监测器，眉头微皱。
“差一点。”灵汐叹气，“就差一句‘下次见’。”
“不是差一点。”白调出回放画面，“她在转身前有0.8秒的停顿，唇部肌肉轻微收缩，准备发声。但最终放弃了。”
“说明她还没准备好。”星玄把设备塞回背包，“我们需要更大的推力。”
“再来一次？”灵汐眼睛亮了。
“不一定有机会。”他说，“这种巧合可遇不可求。”
“那怎么办？总不能天天蹲这儿等他们撞车吧？”
星玄看着莎莉娜消失的方向，又望了眼小智还在原地挠头的样子。
他拉开背包，翻出一张卡片。
白色底，上面印着密阿雷市宝可梦中心的标志。
“换个方式。”他说，“明天，我们去那里。”
“为什么？”灵汐问。
“因为每个训练家受伤、疲惫、迷路的时候，都会去同一个地方。”他把卡片收好，“那里最容易产生对话，也最容易留下约定。”
白点头：“合理。且属于自然社交场景，不会触发系统干预警告。”
灵汐抱着小树，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我们要当‘助攻型医护人员’？”
“差不多。”星玄嘴角微扬，“先混进去，再顺水推舟。”
“那你打算装护士吗？”她坏笑。
“我装维修工。”他说，“你装迷路小孩，白负责拍纪录片。”
“我拒绝。”白面无表情。
“演戏而已。”星玄拍拍他肩膀，“为了任务。”
远处，路灯下的花墙随风轻摆，新一批花朵悄然绽放。
星玄摸了下怀表，确认权限依旧在线。
他望着夜色中的城市轮廓，轻声说：
“既然来了，就干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