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口的漩涡还在往下钻，水泥墙裂得更宽了。
星玄抱着灵汐往后连退三步，脚跟踩到碎石都没停下。他盯着那口活过来的井，眉头拧紧。这玩意儿现在不光会吸水，还开始自己往地底挖洞，再待下去谁知道它会不会突然冒头咬人一口。
“不能留。”他说。
灵汐趴在他肩上，小声嘀咕：“它嘴巴好大，想吃星星。”
“不吃也得走。”星玄抬手按在银质怀表上，咔的一声旋开盖子。一道柔和的白光从掌心扩散开来，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圆形入口，像打开了一扇看不见的门。
水流被牵引着飞起，化作一条细长的水线，顺着光门流入空间内部。
“走！”他低喝一声，转身就往出口冲。
两人一前一后跳出废墟裂缝，外头天色灰蒙蒙的，风卷着尘土打在脸上。白和老王正守在边缘，看到他们出来立刻迎上来。
“水引走了？”白问。
“进了空间。”星玄合上怀表，“但那井不对劲，有意识了，不能再靠它取水。”
老王一听急了：“可咱们几百号人等着喝水啊！”
“那就建个中转站。”星玄拍拍胸口，“我这有地方存水，还能净化。你们轮流进来取，一次进十个人，不挤不乱。”
话音刚落，他再次打开怀表，这次没有直接开启通道，而是将入口缩小成碗口大小，贴在地上。清澈的水流哗啦啦涌出，在地面汇成一小片水洼。
“先试试看。”
灵汐跳下来，蹲在水边用手撩了撩：“嗯～比之前更亮了，星星水升级啦！”
白伸手探了探温度，点头：“没杂质，能喝。”
星玄弯腰捧起一捧，仰头灌下。喉咙滑过一股温润感，体内气息顺畅了不少。他抬起胳膊，皮肤表面泛起一层极淡的金光，几秒后消散。
“没问题，安全。”
老王看着这一幕，嘴唇抖了两下，猛地转身朝基地方向跑：“快！都来取水！干净的！真干净的！”
不到五分钟，中央广场挤满了人。
男女老少围在那个小小的出水口旁边，眼睛瞪得老大。有人跪下来摸地上的水渍，有人拿破碗接满后愣在原地，还有孩子直接趴下去舔了一口，哇地哭出来。
“甜的……是甜的……”
场面眼看又要乱起来。
白一个箭步站到高处，双手结印，寒气瞬间蔓延。地面咔咔作响，一条半透明的冰管从空间出口延伸出去，直通广场另一头的空地。冰管内部光滑平整，水流在里面缓缓流动，像一条冻住的小河。
“排队！”白声音不高，但带着冷意，“每户两桶，领完就走。谁插队，冰封十分钟。”
人群顿时安静。
灵汐拍手蹦起来：“小白哥哥造的是星星水管！”
她掏出星辰碎屑往冰管上撒，粉末落在表面，立刻亮起一圈微光，像是给管道镀了层保护膜。
“这下不怕太阳晒化啦！”她得意地晃脑袋。
星玄站在旁边，看着水流稳定输出，心里松了口气。刚才在井底消耗不小，现在还得维持空间通道，体力有点跟不上。他悄悄从怀里摸出一颗蓝色糖果塞进嘴里——这是克比送的“勇气糖果”，虽然没啥实际功效，但嚼起来凉飕飕的，提神。
“你累了吧？”灵汐凑过来，仰头看他。
“还行。”他揉了揉眉心，“等这波人取完水，我进去补点灵泉就行。”
“那你别动哦，我给你画个守护符！”她说完也不等回应，踮起脚就在他衣服上划拉了几下，留下一道闪着微光的痕迹。
星玄低头一看：“这不是上次画错的那个图案吗？”
“这次没错！”灵汐鼓脸，“这是‘不会累倒’符！”
周围几个小孩听见了，也嚷着要画。灵汐乐呵呵地挨个给他们比划，一边画一边哼歌谣，调子歪得离谱，但没人笑。
老王端着一碗水走过来，手一直在抖。
他把碗举到星玄面前：“喝一口吧，这是我们……我们自己接的水。”
星玄接过，一饮而尽。
水很清，带着一丝淡淡的甘甜，不像普通的地下水那样有铁腥味。他知道这是经过灵泉二次强化的结果，长期饮用能改善体质，对普通人来说算是小补。
“不错。”他说。
老王忽然单膝跪地，不是磕头，而是转过身面向身后的人群，声音嘶哑：“都听着！从今天起，这个出水点叫‘星泉站’！谁要是敢破坏秩序，偷水抢水，就等于砸自己饭碗！”
底下一片静默，接着有人跟着喊：“星泉站！”
“星泉站！”
声音越喊越齐，越喊越响。
星玄没说话，只是默默打开了更大的空间通道。这一次，入口扩到一人高，里面能看到一个由灵泉水池改造而成的储水区，几十个大桶整齐排列，水面平静如镜。
“以后每天早晚各开放一次。”他说，“规则不变，优先老人和孩子。白负责登记，灵汐监督水质。有问题当场提。”
白点点头，拿出一本破旧笔记本开始记录名单。
灵汐飘在半空，手里拿着一个小木勺，时不时舀一点水检查：“这桶有点凉……这桶太满啦……哎呀你家桶漏了！”
有人笑出声，紧张的气氛一点点散开。
星玄靠在墙边休息，看着这一幕，心想：既然来了，就干到底。
总不能让这些人，死在明明能救活的地方。
时间过去两个多小时，最后一户人家取完水离开。
广场终于安静下来。
白盘腿坐在冰管枢纽处，持续输入查克拉维持结构稳定。他的眼罩微微发暗，那是能量消耗过度的表现。
“撑得住？”星玄走过去问。
“没事。”白摇头，“冰管还能用三天，之后得重新凝。”
“够了。”星玄说，“三天内我得想办法把空间出口固定下来，做成永久取水点。”
“你要改空间结构？”灵汐飘过来，眨眨眼，“那可是大事哦，系统会吵的。”
“让它吵。”星玄冷笑，“吵不过我也得干。”
正说着，地面轻轻震了一下。
不是强烈的晃动，而是像心跳一样的搏动，从地底传来。
星玄立刻警觉，蹲下身把手贴在地面。
震动来自东南方向，频率很慢，一下，一下，像是某种东西在深处呼吸。
“又来了。”他说。
灵汐也趴下来听了听，小声说：“它在找水……它渴了。”
白皱眉：“你是说，那口井……还在往下挖？”
“不止是挖。”星玄站起身，眼神沉了下来，“它在追水源。我们现在往外放水，等于在给它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