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护腕传来的不是震动，是冷。
那股寒意顺着经脉往上爬，像是有人把整块冰塞进血管。星玄没睁眼，体内能量立刻收束，祖巫精血在丹田处形成一道屏障。他能感觉到那寒意在试探，在找漏洞。
“不对劲。”他在心里说。
灵汐已经动了。星辰沙漏倒转半秒，时间像是被拉长了一帧。三十六张隐身符中的九张自动飘起，在三人周围画出一个半透明的圈。光纹一闪，他们的轮廓开始模糊。
白的手指在战术终端上滑动，混沌加密协议启动，所有信号源切断。他低声报数：“数据流稳定，坐标锁定，穿越通道完成校准。”
漩涡成型，蓝白色的光柱从天而降，包裹住三人。下一秒，脚底触地。
没有预想中的冲击，落地很轻，像是踩在旧地毯上。
星玄睁开眼，眼前是一条窄巷，两边是高墙，头顶是铁丝网和晾衣杆。远处有车流声，霓虹灯在拐角处闪烁，红蓝交替，像警车经过。空气里有炸鸡外卖的味道，还混着一点雨水后的湿气。
他低头看手腕，护腕上的绿灯重新亮起，平稳跳动。刚才的冰感消失了，但皮肤底下还留着一丝麻。
“到了。”他说。
灵汐浮在半空，星砂斗篷贴着她的背展开，像一层薄雾绕着她转。她抱着小树，另一只手轻轻碰了下星辰沙漏。“时间锚定正常，我们没迟到也没早到。”她眨眨眼，“第一波信息流已经发出去了，FbI邮箱、组织暗网节点、赤井的备用频道，全中。”
白单膝点地，战术终端扫描四周。他摘下眼罩，右眼泛着淡青色的光，那是灵泉结晶义眼在工作。几秒后他站起身，重新戴好眼罩。“三公里内有两个信号源，频率和备案里的组织通讯码段对得上。东边那个更强，可能是临时据点。”
星玄靠在墙上，抬头看天。乌云裂开一条缝，月光照下来，刚好落在他腰间的银质怀表上。表盖有点反光，他顺手按了一下，里面传来轻微的滴答声。
“他们已经在演了。”他说，“赤井中枪，坠海，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但实际上，他得活下来，还得让组织相信他已经死透。”
“所以我们来补最后一环。”灵汐晃了晃脚，光晕托着她往前飘了半米，“救人、造假、放消息，咱们练过多少遍了？这次不过是换个地方重演一遍。”
“可这不是演习。”白提醒，“贝尔摩德不是程序，她是能靠直觉杀人的人。我们哪怕错一步，整个计划就会崩。”
“那就别错。”星玄活动了下手腕，振金盾手环微微发热，进入高敏模式，“我们的优势不是力量，是准备。他们还在用枪和车的时候，我们已经有三套情报流在搅局了。”
他往前走两步，站在巷口边缘。外面是条主路，路灯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牌被泥糊住了大半。车窗贴膜很深，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人。
“组织的气息。”他说，“很淡，但确实存在。刚才那辆车，至少有一个人在盯梢。”
“要不要处理？”白问。
“不碰主线剧情，只改关键节点。”星玄摇头，“我们的任务是帮赤井脱身，不是清理杂鱼。等他‘死’了，我们再动手也不迟。”
灵汐忽然抬手，指尖划过空气，一张符纸无声燃起，化作灰烬飘落。“刚才是谁看了我们一眼？”
“监控。”白调出热源图，“街角那个摄像头，三分钟前转向我们这个方向，拍了七秒。我已经让它死机了，回放会花屏。”
“够干净。”星玄点头，“接下来按计划走。等赤井那边枪响，我们就行动。超赛2阶速度切入，瞬移目标，伪造死亡现场，全程控制在十二秒内。”
“你确定不用我直接进去把他拎出来？”灵汐歪头，“我可以在他中弹前一秒把他拽走，神不知鬼不觉。”
“不行。”星玄打断，“我们必须让他‘中弹’。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如果他没受伤，后续的身份伪装就立不住。我们要做的，是在子弹命中后，让他从这个世界‘消失’。”
“懂了。”灵汐咧嘴，“让他看起来死了，实际上活得好好的。我们就是那个‘复活外挂’。”
白突然抬手，战术终端发出低频提示音。“东侧信号源移动了。一辆黑色SUV正往这边来，速度不快，但路线有问题——它绕开了主干道，专挑小路走。”
“可能是波本。”星玄眯眼，“安室透这时候应该在查赤井的事。他越靠近，越容易打乱节奏。”
“要干扰他吗？”灵汐掏出一堆黄纸符，“我可以给他做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仓鼠，在跑轮上转了一晚上。”
“太明显。”星玄否决，“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隐形，不是惹事。让他继续查，但查偏方向就行。”
他打开怀表，表盘上浮现出一串数字和地图坐标。“系统给的位面锚点显示，赤井的假死地点在东京湾海堤，距离这里四点二公里。预计枪响时间还有十一分钟。”
“够用了。”白合上终端，“隐身符阵列维持三十分钟，信息流每五分钟刷新一次，护甲系统随时待命。”
“那就等。”星玄靠回墙边，呼吸放慢，身体放松，但眼神一直盯着巷口。
灵汐轻轻落地，脚尖点地，光晕散开。她把小树抱紧了些，抬头看月亮。“你说，赤井知道会有外人来帮他吗？”
“不知道。”星玄说，“但他一定会怀疑。一个特工，越是接近真相，越会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现在最怕的不是死，是被人利用。”
“所以他才演得那么真。”白低声说，“连他自己都快信了。”
“那就让我们来打破这个剧本。”星玄抬起左手，振金盾手环闪了下光，“他以为自己在孤军奋战，其实早就有人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准备改写结局。”
远处又传来警笛声，比刚才近了些。
灵汐忽然笑了一声：“你说，等这事完了，赤井会不会请我们吃杯咖啡？”
“他大概只会问我们是谁派来的。”白说。
“那我就说，是命运。”灵汐晃着脚，“毕竟我们可是专门来修正遗憾的。”
星玄没笑，但嘴角动了下。“既然来了，就干到底。”
他抬头看天，乌云又合上了，月光被遮住。巷子里暗了一瞬。
然后，一声枪响，从东京湾方向传来。
很远，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星玄立刻转身，面向声音来源。“开始了。”
灵汐瞬间浮空，星砂斗篷完全展开，身形几乎融入夜色。白按下肩炮开关，能源充至百分之八十，随时可以展开火力压制。
“隐身符激活。”灵汐说。
“信息流第二波准备发送。”白确认。
星玄深吸一口气，体内能量缓缓提升，银发开始浮动，瞳孔转为金色竖瞳。超赛2阶状态开启，但他压着力量，不让气息外泄。
“记住原则。”他说，“快进快出，最小扰动，不碰主线，只改节点。”
他迈出巷子，脚步轻得像猫。
“赤井秀一。”他低声说，“我们来帮你结束这场伪装了。”
话音落下，风停了。
他的身影在路灯下淡去，下一秒，已冲向东京湾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