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的手指还贴在怀表表面，那股从空间深处传来的震动已经停了，但他的意识还连着里面。灵泉的水温变了，不再是以前那种清透的凉意，而是带着一点暖流，像春天刚解冻的河。
“成了？”灵汐飘在他肩膀旁边，光脚晃来晃去，“我看你脸都没动一下，该不会睡着了吧？”
“没。”星玄睁开眼，“我在看地。”
他话音刚落，眼前景象一换——意识沉入灵泉空间，脚下是大片新拓出来的土地，足足有八千平，阳光从虚拟天幕洒下来，照得泥土泛出油润的光泽。
“哇哦。”灵汐一个翻身跳进空间，赤脚踩在田埂上，“这地方比我家后院还大！种菜能种到退休！”
星玄紧跟着进来，站在她身后。他抬手一划，系统面板弹出：【大型种植园已解锁】。下面一行小字写着功能说明，他扫了一眼就关了。
“先别乱动。”他说，“刚才那波能量冲击太猛，土壤活性太高，第一批种子要是撒下去，长得比兔子还快。”
灵汐撇嘴：“你不早说。”她弯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发光的纸片，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我这儿有‘限速符’，上次在魔卡世界捡的，一直没用上。”
“正好。”星玄点头，“你负责控节奏，我来调水流。”
两人分工明确。星玄闭眼连接灵泉主脉，把供给新区域的水量压到三成，只留基础滋润线；灵汐则蹲在地上，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边把符文拍进土里。
“一二三四五，长慢别着急～”她每拍一下，地面就闪一次微光，“再长快我就收你电费啦！”
符文生效的瞬间，整片种植园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原本躁动的土壤安静下来，空气里的波动也趋于平稳。
“行了。”星玄睁开眼，“可以播种了。”
灵汐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把种子，绿油油的，一颗颗圆滚滚。“友谊草！”她宣布，“伽勒尔特产，吃了能让宝可梦主动蹭你腿的那种！”
她一把撒出去，动作豪放得像在喂鸡。种子落地即发芽，嫩叶冒头，但在符文压制下，生长速度刚好卡在一个可控范围。
“你看，这不就稳了？”灵汐拍拍手，“又快又好，还不费电。”
星玄没接话，转而开始规划区域。他手指轻点，地面浮现出几道虚线。
“左边这块种食物原料，亲密度方块要用的浆果、蜂蜜草这些，归为实用区；右边阳光最好的地段留给疗伤类植物，比如恢复叶和清醒花；中间这一片……”他顿了顿，“留给情感增益类。”
“那就是我的地盘！”灵汐蹦起来，“我要种满友谊草，再搞个自动喷香系统，让整个空间都香喷喷的！”
“香味太大容易晕宠。”星玄提醒，“控制浓度。”
“知道啦，我又不是第一次养崽。”她翻了个白眼，转身跑去搬种子箱，“等我建个‘宝可梦食堂试验区’，现采现做，主打一个新鲜热乎！”
她说干就干，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块木牌，往中央位置一插，掏出炭笔唰唰写字：**宝可梦食堂试验区**。
底下还画了个涂鸦——皮卡丘抱着饭团，腮帮子鼓得像仓鼠。
星玄看了一眼：“谁允许你命名的？”
“我自封的。”灵汐叉腰，“以后这里出品的食物都叫‘灵汐牌爱心便当’，限量发售，全位面通兑。”
“没人买。”
“会有的！”她不服气，“等我把小樱拉来代言，她收藏那么多小道具，肯定愿意投资！”
星玄懒得争辩，继续巡视田垄。他发现友谊草的根系在地下蔓延时，会释放出极细微的情绪波动，类似安心和喜悦的感觉。
“有意思。”他说，“这草在这里长得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灵汐凑过来，“这里是灵泉空间，又不是路边野地。这里的水能洗髓伐骨，草喝一口都能成精！”
“所以它不只是食物。”星玄若有所思，“还能强化羁绊。”
“对啊！”灵汐眼睛亮了，“以后哪个宝可梦闹脾气不肯训练，你就给它喂一口友谊草沙拉，保准乖乖听话。”
“听起来像哄小孩。”
“本来就是哄崽嘛。”她耸肩，“你以为带宠靠打？那是旧时代思维。”
星玄没反驳。他蹲下身，伸手碰了碰一片刚展开的叶子。指尖传来轻微的温热感，像是被轻轻握住了一下。
“反馈机制启动了。”他说，“这片园子……有自己的节奏。”
灵汐也蹲下来：“你是说它会自己调节？”
“可能。”星玄抬头看天，“刚才那一震，不是系统提示，也不是警报，更像是……回应。”
“跟谁呼应？”
“不知道。”他站起身，“但现在不是查的时候。先确保种植园稳定运行。”
“那你打算怎么管？”灵汐问，“每天打卡上班？还是雇个园丁？”
“不用。”星玄打开随身储物格，取出几个小型监测装置，“这是我从钢铁侠世界顺来的生态监控仪，能实时反馈湿度、光照、营养值。设好参数后自动调控。”
“高科技啊。”灵汐戳了戳其中一个黑盒子，“坏了能修吗？”
“不能。”
“那坏了怎么办？”
“再顺一个。”
灵汐笑出声：“你这叫合理利用资源？明明是惯犯行为。”
“反正托尼有钱。”星玄把仪器埋进土里，“再说他也不知道是我拿的。”
“万一他知道呢？”
“那就让他追到别的世界来告我。”星玄面不改色，“跨位面诉讼成本太高，他不划算。”
灵汐笑得直不起腰：“你真是个人才。”
两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种植园基本成型。实用区的浆果苗整齐排列，疗伤区的药草散发着淡淡清香，中心的情感区则是一片嫩绿，友谊草随风轻轻摆动，像是在呼吸。
“下一步呢？”灵汐坐在木牌上晃脚，“要不要搞个开业典礼？请小豪他们来剪彩？”
“太早。”星玄摇头，“现在只是初步稳定，还没经过长时间运行测试。”
“那你准备等多久？”
“等到它自己证明能活下去。”
话音刚落，地面又传来一丝震动。
这次很轻，像是有人在远处敲了下鼓。星玄立刻警觉，但很快发现这不是异常——全园的植物叶片同时朝中心偏转了半度，然后缓缓回正，像完成了一次同步呼吸。
几秒后，监测仪发出一声低鸣，屏幕上跳出绿色标识：【生态循环自洽，运行正常】。
“成了。”星玄松了口气。
“我说什么来着？”灵汐跳下来，“这地方聪明得很，根本不用操心。”
“聪明的东西最麻烦。”星玄收起仪器，“越是自运行，越要盯紧。”
“你就是太谨慎。”她撇嘴，“有时候放松点，日子才能过下去。”
星玄没接话。他走到友谊草田边，俯身摘下一片叶子，放进密封袋。
“干嘛？”灵汐问。
“做个样本。”他说，“回头喂给闪焰王牌试试反应。”
“你还真当它是实验品啊？”
“不是实验。”他把袋子收好，“是验证。”
灵汐翻了个白眼：“你们男人，连养棵草都要写报告。”
星玄看了她一眼：“你刚才不是还想开连锁店？”
“那不一样！我是走情怀路线！”
“情怀也需要数据支撑。”
“……”灵汐噎住，“你赢了。”
她甩了甩银发，忽然指着远处：“哎，那边还能再扩吗？我看还有空地。”
星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角落确实留了一块未开发区域，约莫五百平，地面平整，光线适中。
“留着。”他说，“以后说不定有用。”
“留着干嘛？”
“不知道。”他转身往出口走，“但留着总比填满强。”
灵汐跟上来：“你就喜欢话说一半。”
“不是话说一半。”他拉开空间门，“是事情还没发生。”
两人回到现实营地，太阳已经偏西。宝可梦们还在睡觉，皮卡丘缩在小豪怀里，睡得四仰八叉。
星玄低头看了眼怀表，空间内部一切正常。友谊草在发光，像是在微笑。
“下次进来，记得带铲子。”灵汐突然说。
“为什么？”
“我要种西瓜。”她嘿嘿笑，“宝可梦也爱吃瓜，尤其是训练完之后。”
“西瓜占地方。”
“我可以种迷你款！”
“还是不行。”
“凭什么？”
“因为……”星玄顿了顿，“种瓜的人，从来不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