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吉塔躺在草地上,呼吸慢慢变得平稳。他的胸口不再剧烈起伏,脸色也从发青转为正常。星玄坐在池边,盯着那滴进贝吉塔嘴里的灵泉水泛起的微光。水珠一落下去,伤口就开始愈合,像是时间倒流。
灵汐蹲在一旁,小手贴着地面轻轻敲了两下,嘴里哼着一段调子。声音不高,但每一声都让空气微微震动。贝吉塔体内乱窜的能量像是被什么压住了,开始顺着经脉缓缓流动。
“这样就行啦。”她收回手,抱着小树布偶往后挪了半步,“他再睡一会儿就能醒。”
白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握着冰罐。他回头看了眼入口关闭的地方,那里只剩一圈淡淡的光痕。刚才熵的气息确实靠近过,但现在没了动静。
“结界没响。”他说,“应该走了。”
星玄点点头,没说话。他知道那种味道不会轻易消失,只是暂时退了。现在最要紧的,是等贝吉塔醒来。
三分钟后,贝吉塔睫毛动了一下。接着眼睛猛地睁开,右手立刻抬起来凝聚气。可刚提力,胸口一阵闷痛,让他整个人抽了一下。
“你现在动不了。”星玄伸手按住他肩膀,“别白费力气。”
贝吉塔瞪着他,声音沙哑:“你……是谁?”
“星玄。”他坐回原位,“和你一样有赛亚人血脉的人。”
“我不记得见过你。”贝吉塔咬牙,“也不是弗利萨的手下。”
“我没说我是谁派来的。”星玄看着他,“我只是不想看你死在那种杂鱼手上。”
贝吉塔冷笑:“你以为救了我,我就得听你的?”
“我没指望你感恩。”星玄语气平静,“我只是告诉你,你现在活着,就有机会亲手把弗利萨踩进土里。如果你只想躺着等死,我现在就关掉灵泉,让你滚出去。”
贝吉塔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想坐起来,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了回去。那是灵泉空间自带的压制效果,防止重伤者乱动加重伤势。
“这是哪?”他喘着气问。
“我的地盘。”星玄指了指头顶,“一个能隔绝外界的地方。刚才熵差点追上来,幸好我们进得快。”
“熵?”贝吉塔皱眉。
“一个喜欢烧书和铁块的疯子。”灵汐插嘴,“味道难闻死了,像图书馆着火。”
星玄看了她一眼,嘴角抽了下:“差不多吧。”
贝吉塔闭上眼,沉默了几秒。再睁眼时,目光更冷:“你们到底图什么?为什么帮我?”
“我说过了。”星玄靠在一块石头上,“我不图你报恩。我只图一件事——当弗利萨来的时候,你能站在我旁边,而不是趴在地上求饶。”
贝吉塔瞳孔缩了一下。
“我不是为了救你才来那美克星的。”星玄继续说,“我是为了阻止弗利萨拿到龙珠。而你,是目前唯一能和他对上的战力。你要是死了,我的任务难度翻倍。”
“所以这就是理由?”贝吉塔冷笑,“利用完了就扔?”
“你可以这么想。”星玄耸肩,“但我也可以现在把你踢出去,让你自己爬去见丹迪。反正你也活不久。”
贝吉塔盯着他,眼神像刀子。
星玄不躲也不闪,就这么看着他。
空气安静了几秒。
灵汐忽然站起来,蹦到贝吉塔头边,仰着脸说:“哥哥,你知道吗?你在流血的时候,星星都在抖哦。它们怕你真的死掉。”
贝吉塔愣住:“什么?”
“那片天空下的每一颗星星,都记得赛亚人的光。”她晃着脚丫,“就算你现在不信自己,它们也没忘记。”
贝吉塔没说话,只是偏过头去。
但他抬起的手,慢慢放下了。
白这时走过来,把冰罐收进储物格:“外面安静了。熵的气息彻底消失了。”
“看来他不敢硬闯。”星玄点头,“至少现在还不行。”
“那接下来怎么办?”灵汐歪头。
“等他恢复。”星玄看向贝吉塔,“然后一起去抢龙珠。”
贝吉塔终于开口:“你们打不过弗利萨。”
“我知道。”星玄说,“所以我需要你。”
“我不是工具。”
“没人说你是。”星玄直视他,“但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还想谈尊严?尊严不是嘴上说的,是你能打爆对手的脸。”
贝吉塔呼吸重了几分。
“你被弗利萨当狗使唤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逃出来,就想躺在这里认命?”星玄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你不如直接死在战场上。”
贝吉塔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怕了。”星玄声音不大,“你怕赢不了他,所以宁愿装作不在乎。”
“我没有!”贝吉塔怒吼,牵动伤口又咳出一口血。
灵汐赶紧捂住耳朵:“哎呀,好大声!”
星玄没退一步:“那你证明给我看。等你能走路了,咱们一起去炸了他的飞船。”
贝吉塔喘着粗气,眼神却开始变化。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夹杂着挣扎。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说不出话。
星玄转身走向池边,背对着他说:“你不用现在回答我。等你觉得能站起来的时候,再说。”
风从草地掠过,吹动几根草叶落在贝吉塔脸上。他没有挥手拨开。
灵汐悄悄凑近,小声说:“其实你心里是想活的,对不对?”
贝吉塔闭上眼,手指慢慢抠进泥土里。
白走到星玄身边,低声问:“他会信你吗?”
“不一定。”星玄望着池水,“但他听见了。这就够了。”
远处传来毛辫羊的叫声,打破了片刻的寂静。
贝吉塔突然睁开眼,盯着星玄的背影。
“你说你也有赛亚人血脉?”他问。
“嗯。”星玄回头,“不过不是纯种。”
“那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赢?”
“凭我每次打架都比上次强。”星玄笑了笑,“而且我有个习惯——既然来了,就干到底。”
贝吉塔眯起眼:“狂妄。”
“不是狂妄。”星玄走向他,“是清醒。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知道敌人多强。但我更知道,不动手的话,永远都是输。”
贝吉塔没再说话。
他的呼吸已经平稳,外伤基本愈合。只要再休息一会儿,就能下地走路。
星玄蹲下来,和他对视:“等你能站起来了,告诉我——你是想继续当逃兵,还是想当个真正的赛亚人王子。”
贝吉塔嘴唇动了动。
最后只吐出两个字:“做梦。”
星玄笑了:“行,那你先睡会儿。梦里当国王也行。”
他起身走开,留下贝吉塔一个人躺在草地上。
灵汐趴在旁边,眨着眼睛看他:“哥哥,你心跳变快了哦。”
贝吉塔扭头不理她。
但她能看到,他攥着草的手,松了一下。
白站在边缘,检查了一遍结界状态。确认无误后,他靠在树边闭目养神。
星玄坐在池边,手里把玩着银质怀表。表面微微发烫,系统刚刚提示了一条新消息,但他没打开看。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任务进度,而是让这个倔强的赛亚人明白——
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
贝吉塔闭着眼,看似平静。
但他的尾巴尖,轻轻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