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去吧!婚期要到了!”我心里一紧,刚刚用了内力,血气再也压不住了!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我头晕目眩,从马上坠落,失去了意识……
“七哥,你醒了!”九弟双眼猩红。
“我怎么了?这是哪里?”我头昏脑涨,目力不济,看不清楚远处的事物。
“我们已经回宫了,你已经昏迷了十日。父皇请张真人出山,才把你救醒。”九弟好像还有话没有说完。
我仔细辨认周围的环境,这里是延和院,我又回到延和院了!
“九弟,我这是回延和院了吗?”我好像明白了!
“七哥,你的病症复发了,不可与他人接触,不然会和以前一样,消耗命数。”九弟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心里一阵错愕,不能与人接触,不能离开这里。
“你呢?我可以与你一起吗?”我一把拉住他,期待的问道。
“张真人说,我也不能与你亲密过甚,要保持距离。”他说完嚎啕大哭。
他用力甩开我的手,我死死的拽着他。
我不放,我不会放手的,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放手的。
“这样也好,我不用娶亲完婚了!麻烦你和温姑娘说清楚。”我心里轻松了许多,窃喜多过伤心。
九弟哭声猛地顿住,泪眼婆娑地瞪着我,像是没料到我会说出这话。
“七哥你……”他哽咽着,指尖想碰我又猛地缩回,“可温小姐她……”
“我去写封信吧!”我扯出个笑,心口却像被攥住,“但我更想知道,往后这延和院,你能不能常来看看?隔着窗,说说话也好。”
他嘴唇哆嗦着,半晌才狠狠点头,泪水砸在青砖上:“能!我日日来!张真人还在想法子,也许……”
“想法子找下一个命定之人吗?像小豆芽那样为我殒命吗?”我拉着他的手,不想松开:“我不要再用别人的命换我的命了!”
我心里一阵酸楚,血腥味弥漫着,我用力咽了回去。
“不要走,你陪陪我,可好?”我使出浑身力气,拉着他。
“可是,我靠近你,会伤着你。”九弟泪眼婆娑。
“如果余生,不能与你一起,活那么久也是徒劳。我宁愿死在你身边,也不要孤零零的在这里。”我不想他走,我心里好酸好酸,血气又翻涌了!
“好,我不走。”他终于不走了,他把我扶回榻上,坐了下来。
“我想你离我近一些。你的幽香特别沁人心脾,你知道吗?每次闻到你的气息,我都心潮澎湃!”现在终于可以说心里话了!
我把头靠在他的腿上,他浑身一僵,手悬在半空,想扶我又不敢,指尖颤巍巍地拂过我额前的碎发,带着点慌乱的温柔。
“七哥……”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别胡说,张真人说,慢慢调总会好的。”
我蹭了蹭他的膝头,像只贪恋温暖的猫,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独有的幽香。
“好不好的,有什么要紧。”我望着帐顶的缠枝纹,声音轻得像叹息,“能这样靠着你,就够了。”
他忽然俯身,极轻极轻地碰了碰我的发顶,像怕碰碎了瓷。
“桂花酒已经差不多了,”他低声说,“等你好些,我给你温一杯。”
血气又在喉咙口涌了涌,我却笑了,把脸埋进他的衣料里。
“好啊,”我含糊地应着,“还要听你说黑风寨的后续,说州府粮仓的新法子……说什么都好。”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膝头投下暖融融的光斑,混着他身上的气息,把延和院这方小天地烘得软软的。
或许往后的日子依旧难捱,但此刻,他在,气息在,就不算孤单。
他终究是不能一直待在延和院的。
我这次只能一人在延和院,没有一个内侍可以靠近,病情比上一次更严重了!
饮食都是按时送到固定地点,日常所需,纸条传递。
洒扫庭除也是避开我的。
我脑子里也没有了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孤零零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延和院里!
也不知道过了几日,身子似乎好了一些!
只是九弟已经好几日没有来了!
他还是有要务政务的,毕竟只有他一个正常的皇子了!他的担子很重!
“七哥,我来了!”熟悉的声音撞开院门,带着风尘仆仆的急促。
九弟大步跨进殿内,身上还穿着朝服,眼眶下的青黑比上次更深,“这几日政务堆成山,北狄在边境频频挑衅,军机处连夜调兵布防,实在抽不开身。”
他隔着三尺远站定,手里捧着个食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父皇说……说我该完婚了,还拟了封号,让我搬去新府邸。”
我望着他紧抿的唇,忽然明白了那几日的空缺——他定是在宫里据理力争。
“你不愿?”我边说边往他身边走去,他频频后退。
“你站住,你若再后退,我就直接翻墙出去,你知道我做得到。”我厉色说道。
“七哥,我怕伤了你。”他无奈的站住。
“你不在我身边,再也看不到你,才是伤我。”我一把拉住他,气血又翻涌了。
他眼里都是担忧,“七哥,你感觉如何?”他试探的问我。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闻着他的幽香倒是安稳了一些。
“我没事。陪我坐坐。”我拉他坐下来,依偎着他。
我们就这样依偎着,许久他开口:“七哥,我请旨去边关历练,至少三年。”
我心里一颤,没有搭话。
“七哥,等我回来。”他声音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等我把边境守得稳稳的,就回来陪你……,我日日守着。”
阳光斜斜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触到我的榻边。
我忽然想起南方水患时他湿透的蓑衣,想起密林里他挡在妇孺身前的背影——原来他从来不是要逃,是想为我们争一个能堂堂正正相守的将来。
“好。”我轻声应着,喉间的血气又涌上来,却被我死死咽了回去,“我等你。”
他猛地转身,像是怕多待一刻就会动摇,只留下那句“边关的信,我会让人日日送来”。
最后,他消散在殿外的风里,混着他留下的气息,成了这漫长等待里,最安稳的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