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吴晓燕的询问，他笑了笑，想装作没事的样子：“没事，就是刚才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蹭破了点皮。”
“摔了一跤能摔成这样？”吴晓燕显然不信，伸手摸了摸傻柱的胳膊，“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傻柱见瞒不过她，只好把刚才被人偷袭的事儿说了一遍，不过他没提许大茂，怕吴晓燕担心。
吴晓燕一听，眼圈顿时红了：“咋还有这种事儿？你没伤着骨头吧？快进屋，我给你拿点药酒擦擦，不然明天该肿了。”
说着，吴晓燕就拉着傻柱往屋里走。
傻柱心里暖暖的，也没推辞，跟着吴晓燕进了屋。
吴晓燕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酒，倒在手上，轻轻揉着傻柱腰上的伤，动作轻柔，还时不时地问他疼不疼。
“傻柱，你以后下班早点回来，别走那条黑胡同了，多危险啊，”
吴晓燕一边揉着，一边小声说，“要是再遇到这种事儿，可咋整？”
“知道了，”傻柱点了点头，看着吴晓燕担心的样子，心里一阵感动，“放心吧，我明天就去查，肯定能找出是谁干的，以后不会再让这种事儿发生了。”
吴晓燕嗯了一声，没再多问，只是默默地给傻柱擦着药酒。
屋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还有吴晓燕轻柔的呼吸声。
傻柱看着吴晓燕的侧脸，心里突然觉得，就算身上再疼，只要有吴晓燕这么关心他，也值了。
擦完药酒，吴晓燕又给傻柱倒了杯热水，让他暖暖身子。
傻柱喝着热水，感觉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傻柱笑了笑：“吴姐，我明天去买点肉，然后回家做顿红烧肉，到时候给你们家送去一半。你们家孩子多，得好好补补。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孩子们该等你睡觉了。”
吴晓燕一听这话很是高兴，当即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傻柱几句，让他明天要是疼得厉害就别去上班了，然后才拿着碗回了家。
吴晓燕走后，傻柱就躺在炕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开始盘算明天要怎么查许大茂的底细。
他想着，明天一到厂里，就先去找王师傅，让王师傅帮他问问后勤的老李，看看许大茂最近有没有跟啥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然后再去临时工那边问问，看看有没有人最近收了许大茂的钱，帮他办事。
想着想着，傻柱就睡着了。
虽然身上还有些疼，但他心里却充满了期待——他相信，只要他肯查，就一定能找出证据，让许大茂为今天的事儿付出代价。
第二天一大早，傻柱就醒了。
身上的伤比昨天更疼了，尤其是腰上，稍微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
但他还是挣扎着起了床，简单洗了把脸，就往厂里走。
到了厂里，傻柱先去了食堂后厨。
王师傅已经到了，正在准备早饭。
傻柱走过去，把王师傅拉到一边，小声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王师傅皱着眉头：“你真要查许大茂？万一查不出来，被他知道反而会被他报复，可咋整？
“没事，我有分寸，”傻柱坚定地说，“他都找人打我了，我要是不查，他还以为我好欺负呢！王师傅，你就帮我问问老李，行不行？”
王师傅见傻柱态度坚决，只好点了点头：“行，我帮你问问。不过你可得小心点，许大茂跟李副厂长关系好，别让他知道你在查他。”
“知道了，谢谢王师傅。”傻柱说完，就去干活了。
等到中午的时候，王师傅找到了傻柱，小声说：“我问老李了，老李说许大茂最近确实跟一个叫二狗子的混混来往密切，那二狗子经常在厂门口转悠，听说许大茂前几天还给了他五十块钱，不知道干啥用的。”
傻柱眼睛一亮：“二狗子？你知道他在哪儿住吗？”
王师傅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老李说，二狗子每天下午都会在厂门口的小卖部打牌，你要是想找他，下午可以去那儿等。”
“好！”傻柱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下午下班后，他就去小卖部找二狗子，问问他是不是许大茂派来打他的。
下午下班后，傻柱没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家，而是揣着口袋里仅剩的几块零钱，绕到了厂门口的小卖部。
此时天还没完全黑透，小卖部的灯泡亮着昏黄的光，门口摆着一张方桌，四个男人正围着桌子打牌，烟雾缭绕中夹杂着洗牌的哗啦声和嘈杂的吆喝声。
傻柱一眼就认出了人群里的二狗子——那人留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破工装，袖口还磨破了边，脸上带着一道浅浅的刀疤，看着就不是善茬。
他站在不远处，悄悄观察了一会儿，见二狗子刚赢了一把，正得意地往口袋里塞钱，才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二狗子？”傻柱故意把声音压低，带着几分试探。
二狗子听到有人喊他，回头瞥了傻柱一眼，眼神里带着警惕：“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我是轧钢厂食堂的傻柱，”傻柱直截了当地说，目光紧紧盯着二狗子的眼睛，“前天晚上，在东边胡同里打我的人，是不是你？”
二狗子的脸色瞬间变了变，手里的牌差点掉在桌上。
他身边的几个牌友也停下了动作，好奇地看着两人。
二狗子强装镇定，冷笑一声：“你胡说八道啥呢？我压根就不认识你，凭啥打你？”
“不认识我？”傻柱往前凑了一步，声音里多了几分怒气，“那你前几天是不是收了许大茂五十块钱？他让你干啥了？”
这话一出，二狗子的脸彻底白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傻柱：“我……我听不懂你在说啥，许大茂是谁？我不认识！”说着就要起身走。
傻柱早有防备，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让二狗子疼得龇牙咧嘴：“想走？把话说清楚再走！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把你拉到厂里保卫科，让他们问问你这五十块钱是哪儿来的！”
保卫科这三个字戳中了二狗子的软肋——他之前因为偷厂里的废铁被抓过，在保卫科蹲了一天一夜，至今想起那地方还发怵。
他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只好服软：“哥，哥，你松开点，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傻柱松开手，但依旧挡在他身前，防止他跑掉。
周围的牌友见有热闹看，都停了牌，凑过来看热闹。
二狗子揉了揉被抓疼的胳膊，压低声音说：“是许大茂让我干的……他说你跟他过不去，还经常在厂子里面羞辱他，他这才让我找个人教训你一顿，别打出明显的伤，只要让你疼几天就行，完事给我五十块钱。”
“果然是他！”傻柱气得攥紧了拳头，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他还跟你说啥了？”
“没别的了，”二狗子赶紧摆手，“他就说让我找个没人的地方动手，别让人看见，还说要是被问起来，绝对不能提他的名字。哥，我也是拿钱办事，你可别找我麻烦啊，我这也是没办法。”
傻柱瞪了他一眼：“这次我就饶了你，要是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帮许大茂干坏事，我饶不了你！”
二狗子连忙点头：“不敢了，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跟许大茂来往了！”
傻柱没再理他，转身就往厂里走——他现在要去找李怀德，把许大茂找人偷袭他的事儿说清楚。
许大茂不是想当副科长吗？他倒要看看，李怀德知道了这事儿，还会不会让许大茂如愿。
李怀德的办公室在办公楼二楼，傻柱到的时候，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李怀德的声音：“进来。”
傻柱推开门走进去，见李怀德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便直接开口：“李副厂长，我有事儿要跟你说，关于许大茂的。”
李怀德抬起头，看到是傻柱，皱了皱眉：“傻柱？你有啥事儿？要是为了食堂的事儿，你找后勤主任去。”
“不是食堂的事儿，是许大茂找人打我的事儿！”
傻柱把自己前天晚上被偷袭，还有刚才从二狗子那儿问出来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李副厂长，许大茂为了报复我，居然找人偷袭我，这种人品有问题的人，咋还能当副科长呢？”
李怀德听完，脸色沉了下来。
他之前确实挺看好许大茂，觉得他脑子灵活，会来事，可没想到许大茂居然能干出这种背地里找人报复的事儿。
他倒不是气许大茂暗中使手段报复傻柱，而是气他做事不谨慎。
若是这样，以后他为自己做事也留下把柄，到时候就有可能成为自己的致命一击。
想到这，李怀德心中暗自决定，许大茂的提升一事还是暂时缓一缓吧。
想到这，李怀德开口问道：“傻柱，你说的是真的？二狗子真承认是许大茂让他干的？”
李怀德追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严肃。
“千真万确！”傻柱肯定地说，“我刚才在厂门口小卖部找到他，他一开始还不承认，后来被我问急了才说的，周围还有人听见呢！要是你不信，我可以把二狗子叫来，让他跟你当面说！”
李怀德摆了摆手：“不用了，我知道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许大茂这事儿做得太不谨慎，要是真让他当了副科长，指不定以后还会干出啥出格的事儿，这副科长的位置，暂时是不能给他了。
“傻柱，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我会处理的，”李怀德说，“你放心，厂里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另外，许大茂当副科长的事情绝对是子虚乌有，厂里并没有下达这样的通知，你也不要以讹传讹。”
傻柱见李怀德态度明确，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谢谢李副厂长！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傻柱走后，李怀德拿起电话，给后勤科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许大茂叫到办公室来。
没过多久，许大茂就兴冲冲地来了，还以为是副科长的事儿定了，脸上带着笑容：“李厂长，你找我啥事？是不是副科长的事儿有眉目了？”
李怀德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看得许大茂心里发毛，笑容也僵在了脸上：“李厂长，你咋这么看着我？出啥事儿了？”
“许大茂，你老实说，前天晚上，是不是你找人去偷袭傻柱了？”李怀德开门见山，语气里带着怒气。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被李怀德知道了
。他强装镇定，摆着手说：“李厂长，你这是听谁说的？没有的事儿啊！我跟傻柱是有点矛盾，但我怎么会找人打他呢？我最近忙着准备升副科长的事儿，哪儿有时间干那事儿啊！”
“还想狡辩？”李怀德把桌上的文件往旁边一推，“傻柱都已经找到二狗子了，二狗子都承认了，是你给了他五十块钱，让他找人教训傻柱！许大茂，我真是看错你了，我还以为你是个懂分寸的人，没想到你居然能干出这种背地里报复人的事儿！”
许大茂见李怀德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赶紧上前一步，拉着李怀德的胳膊，苦苦哀求：“李厂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被傻柱气昏了头，才干出这种事儿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副科长的事儿，我真的很想干，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晚了！”李怀德一把甩开他的手，语气坚决，“本来我都跟领导说好了，让你下周就升任宣传科副科长，现在看来，这事儿绝对不能成！毕竟傻柱已经有了你的把柄，若是现在强行给你升职，他肯定会闹大，到时候对你对我都不好。你回去吧，以后好好在放映员的位置沉淀一下，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许大茂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升任宣传科副科长机会，居然因为找人偷袭傻柱这事儿泡汤了。
他看着李怀德冰冷的脸色，知道再哀求也没用，只好失魂落魄地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