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世寒见曲老盟主向着自己,不由得沾沾自喜。
原来他时常干一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在江湖上名声不佳,经常受到曲老盟主的白眼。今天虽然吃了苦头,却赢得了曲老盟主的同情和爱护,不仅不觉得毫无光彩,反而认为因祸得福。
沙元秃听曲老盟主问起自己的师承来历,正欲如实相告,曲三河已转过头去看岳世寒去了。只听他关切地问道:“岳帮主,让你受惊了,今日一定要多喝几杯压压惊。你是老前辈,不要跟不懂事的后辈一般见识。”
岳世寒连连说是
沙元秃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慕名去投奔曲三河,没想到受到曲三河的冷遇,心里非常气恼。
然而岳世寒却受宠如惊,笑道:“多谢曲老盟主关心,沙壮士手下留情,没将我们致死致残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若不是托你洪福,只怕我们早已成了阎王爷的门客。”
沙元秃想道:“总算你还有自知之明,若不是我大发慈悲,对你们手下留情,你们哪还有今日?这回让你们真正识得厉害,看往后你们还敢不敢摆出老前辈的架子在我面前逞强,还敢不敢在江湖上胡作非为。”
正暗自得意,又听得曲三河道:“岳帮主,不是我小瞧你,既然技不如人,往后避着他一点,不要和他斤斤计较,况且你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
岳世寒连连点头道:“多谢曲老盟主指点,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我们当然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往后我们一定铭记你的教诲,免得我们给你增添麻烦,让你替我们操心。”
沙元秃一眼敝见岳世寒满脸得意之色,曲三河也向自己投来鄙夷的目光,这才恍然大悟,想道:“岳世寒在曲老盟主面前胡言乱语,坏我名声,好让曲三河误认为我是蛮横无理之徒,对我产生厌恶感,真是卑鄙,可耻!以后若有相见,一定要让识得我的厉害”
曲三河见岳世寒受委屈后并没要求他惩罚沙元秃,稍稍心宽,习惯性地又将他盛赞一翻,然后环顾一周,拱手朗声道:“承蒙各派英豪赏脸到清池山庄为我捧场。刚才岳帮主与初出江湖的沙少侠发生一场误会,身为武林盟主,未能及时制止,我深感惭愧,在此向诸位谢罪,肯请大家见谅。”
停了停,神色突然变得严峻起来,又接着说道:“天下武林中人,本是一家,应该和睦相处。刚才岳帮主和沙少侠相互宽容一点,诸位若都视天下安危为已任,这场误会完全可以避免,当今武林便不会争纷不断!”言语中既有责怪沙元秃和岳世寒之意,也有责怪围观看热闹的各派英豪之意。
沙元秃心里一片茫然,低头沉思:“自己无缘无故被辱,难道维护尊严也有过错?岳世寒一伙人寻衅闹事,在江湖上胡作非为,难道因为他们是前辈,就应该原谅他们?···岂有此理!”
曲三河回清池山庄去了。
庄一痕诸人急忙跑过来拉着岳世寒的手问长问短,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与他们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沙元秃,他不明不白被曲三河责骂一通,心里难过之极。他在人群中找到胡应天,随众人一起上山。
再次回到清池山庄,沙元秃感触颇深:“施姑娘和曲公子定亲,愿他们一生幸福。”
施范晔和曲公子正忙着在大厅外迎接客人。
沙元秃见了施范晔,不敢正视她,心头却是一片惆怅。
胡应天轻声对沙元秃道:“我们是无名之辈,等一会儿去见施姑娘吧!”没等沙元秃回答,便拉着沙元秃从一条小路向西行去。
沙元秃对胡应天的这一举措愕然不解,问道:“胡庄主,这是为什么?我们是向施姑娘和曲公子道贺的,不应该有贵贱之分呀!”
胡应天笑而不答,他见其他客人都进厅而去,才领着沙元秃走上前去,首先面对施曲二人躬身行礼道:“百合庄庄主胡应天携贤侄沙元秃预祝施姑娘和曲公子白头偕老。”
施范晔一见沙元秃和胡应天,怔了怔,眼前突然浮现出浩木大师的身影,这位头戴面具,始终不肯露出真面目的老人,和自己亲如父女。而在他身后又恰恰跟着多次帮助自己打败仇敌的沙元秃。在她心目中,这两人才是她真正的朋友,他们前来道贺,怎能不让他感动?顿时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流出来,是悲是喜,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曲绍丰没有觉察到施范晔神情的变化,还过礼之后便请沙、胡二人进大厅休息。胡应天也不客气,拉着沙元秃便走。
沙元秃道:“胡庄主,咱们送给施姑娘和曲公子的礼物呢?”
胡应天似是恍然大悟,惊道:“糟糕,我为施姑娘精心准备的鸳鸯玉蝶忘记带来了,真是该死。”
曲绍丰见状,为避免双方感到尴尬,赶紧离开。
沙元秃又道:“胡庄主,你出门时还说带上了,怎么会忘记呢?”胡应天支支吾吾,窘态毕露。
施范晔道:“你们能光临清池山庄,已经是最好的礼物,金银财宝虽很珍贵,但毕竟是身外之物,哪比得上你们对我的友情···。”也许是她心里非常难过,没有往下说。
胡应天道:“施姑娘,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应该送你礼物。不过确实忘记带来,有机会一定补上。”
沙元秃也说道:“施姑娘,我们今后一定给你补上。”
施范晔脸色一变,道:“你们再提礼物之事,那就是看不起我。”说完掉头就走。
胡应天道:“施姑娘且慢,我送你的礼物虽忘记带来,但沙贤侄今日可要向你献上一份厚礼。”施范晔心里一惊,转头问道:“什么厚礼?”
沙元秃一听,感到极为尴尬,连忙抢着说道:“施姑娘,你别听胡庄主胡说,我哪有什么厚礼送你呢?”
他现在真糊涂了,不知胡应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施范晔呆了呆,强笑道:“胡庄主说得不错,你于我有救命之恩,这难道还不是一份厚礼吗?”
沙元秃道:“施姑娘言重了。”接着又自言自语道:“原来胡庄主是想以我曾帮过施姑娘来和曲老盟主套关系,这可害我不浅呀!让我颜面丢尽。”
胡应天道:“施姑娘,沙少侠今天确实会有贵重礼物送给你,只是时侯没到而已!”
沙元秃急道:“胡庄主,我哪有贵重礼物送施姑娘呀!”
胡应天冲施范晔笑笑,然后对沙元秃道:“礼轻情谊重嘛!而且是施姑娘今天最需要的礼物!”
沙元秃怔怔地看了看胡应天,又看了看施范晔,轻声道:“施姑娘,你需要什么礼物,我给你准备!”
施范晔颇为感动:“你能来清池山庄就是最好的礼物!”
沙元秃淡淡一笑!
胡应天轻声道:“施姑娘,愿你逢凶化吉!”
施范晔心头一震,沉思片刻后似乎明白了胡应天的用意,道:“胡庄主,多谢你的关照,今天我哥哥施安田在清池山庄,用不着你们为我操心。”
胡应天点头笑道:“善自珍重!”
沙元秃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也不便插嘴,只好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