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5月26日,我们都在这拥挤的京市幸运的找到了工作,我想我们的幸福生活将从这里开启。
2020年6月5日,不知为何,我觉得你的欲言又止向我隐瞒了什么事情,问你你也不说,只是你的眼睛里没有了喜悦。
2020年6月7日,今天的毕业典礼我很开心,即将步入人生的下一阶段。晚上的聚会上,你喝醉了,靠在我身上,一直说对不起。不知为何,我的心在一点点下沉。
2020年6月8日,你睡醒后跟我摊牌了,你说你要回云南,不能留在这里了。你目光里的决绝刺痛了我,我没有追问为什么,我想你应该是不得已的。
2020年6月10日,我们各自收拾好了行李,在机场分别的时候,我们没有说分手,但是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份感情的结局,我们终将来到分别的路口。
2020年6月11日,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晚上都想哭,也许夜深人静的时候感情尤为充沛。
2020年7月19日,为什么你不联系我?你不要我了吗?
2020年8月25日,我再次踏上去往京市的飞机,准备去开始我的职场生涯,但此刻心中再无欢喜,我一再告诉自己有了面包还会有新的爱情,但是潜意识告知自己,不会再有爱人的勇气了。
2020年10月3日,无止尽的工作将我淹没,我已经开始很少想起你了,也许再过不久,我就能把你忘记了。
2021年5月20日,今天的街头和网络消息上都是粉红色的气息,我却将自己关在工作的牢笼里,这样就不会被悲伤找上门。
2022年6月10日,你看我终于把你放下了,我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但是内心深处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2024年9月8日,谢之遥,我不要你了。
2024年12月7日,血,都是血,连梦里都是,如果我再跑快一点就好了。
2025年1月29日,我开始害怕睡觉,因为梦里都是她绝望的眼神和一片红色。
2025年2月13日,我可能病了,连用针都开始颤抖,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2025年3月19日,我已经无法再工作了,疲惫却不敢睡,我真的好累。
2025年4月7日,已经休假在家里休息了,但是家里的氛围让我无所适从。
2025年5月19日,父母让我去表妹那里休息,那里是云南,我同意了。
2025年5月23日,我终于踏上了去云南的飞机,我来到了你的城市,但是一点也不想遇见你,我必须过得很好。
.......
谢之遥再也握不住冰冷的手机,它从颤抖无力的指间滑脱,“噗”地一声闷响,跌落在厚厚的地毯上。
谢之遥看着温颜,她明明瘦了那么多,明明面色苍白,明明眼底都是黑眼圈,为什么他没有发现。
谢之遥猛地俯下身,额头重重抵在床沿冰冷的木头上,冰冷的触感也无法熄灭颅腔内翻腾的岩浆。
黑暗中,温颜急促而灼热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像烧红的烙铁一下下烫在谢之遥的神经末梢。那滚烫的气息,带着她梦魇里泄露的孤绝寒冷,无声地鞭挞着他。
谢之遥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我这些年……究竟在做什么……” 声音是从紧咬的牙关里硬生生碾磨出来的,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枯木,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咸腥。
“这些年……我到底在做什么啊!”谢之遥无法控制的一拳捶在墙面上,带着丝丝血迹。
巨大的悔恨和迟来的钝痛像沉重的磨盘,将谢之遥死死碾在床沿。
这些年他就像个瞎子,像个聋子!
更重要的是,他那时的心,早已被自己世界里那些所谓的“忙碌”和“压力”塞满,哪里还有对的她变化的警觉?
她最喜欢记录生活的,可是朋友圈记录的却越来越少,直到消失在朋友圈里。
她睡觉时间最规律了,可是眼底却是一片乌青。
她明明最讨厌被被抛弃的,自己还是将她留在了原地。
她明明.....
谢之遥以为故作洒脱的不打扰,能让她忘记自己,却从未真正去听、去看、去感受那平静水面下汹涌的绝望和痛苦!
谢之遥抬起头,视线被泪水模糊,只看到枕头上她汗湿的、粘在额角和颈侧的一缕缕长发。
那湿漉漉的、毫无生气的模样,像濒死的蝴蝶。
谢之遥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揉碎。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咫尺天涯的绝望距离,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敷毛巾,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力道,将滚烫颤抖的脸庞深深埋进温颜颈窝那片被高热和汗水浸透的发丛里。
熟悉的、属于温颜的气息被浓重的药味和汗水的酸涩彻底覆盖。
谢之遥贪婪又绝望地呼吸着,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可吸入肺腑的,只有无边无际的、由他忽略而酿造的痛苦和冰冷。
滚烫的泪水再也无法遏制,汹涌而出,瞬间被她的发丝和枕巾吸走,只留下灼人的湿痕。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谢之遥像个迷途多年终于找到归路却只看到一片废墟的孩子,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压抑的哽咽在喉咙里翻腾冲撞,最终化作破碎的、无声的震动,通过紧贴的皮肤传递给温颜。
在药物的作用下,温颜的烧终于一点一点的退了下来,温颜也从梦中醒来,带着脱水般的虚弱与无力。
温颜伸出手轻柔的抚摸着谢之遥的头发,就像安慰一只受伤的小狗,“我....没事了。”
谢之遥在痛哭中猛然抬起头,看见温颜醒了,连忙用手探了探温颜的额头。
心下稍微松了一口气,终于是退烧了。
但是又别扭的无法面对自己消失的这些年,不闻不问的忽视。
但温颜从未怪过他,这不是谢之遥的问题,而是现实的阻碍,只是当时的他们无力与之抗衡,只能顺从命运的安排。
谢之遥不敢抬头与温颜对视,温颜不明所以,以为是谢之遥自责没有照顾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