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传来异响,回头望去,四尊巨神兵竟同时启动。刁黎明破口大骂: ** !这些铁疙瘩没钥匙也能动?
张弦和李亨利显然也没料到这变故,他们试图接近驾驶舱却无法突破。络腮胡急中生智:擒贼先擒王!只要解决金尸,巨神兵失去控制自会停歇。
吴敌和刁黎明罕见地达成共识,齐声赞同这个方案。
李亨利一边与张弦牵制巨神兵,一边大喊:理论没错!但现在我们分身乏术!你们别光看着,快来帮忙!
四尊巨神兵如移动山岳般将二人团团围住,眼看就要挥下致命重拳。情急之下,我夺过络腮胡的铁矛就往前冲——若他们遇难,我们都得陪葬。我盘算着干扰金尸或许能创造转机。
这根两米多长的铁矛给了我些许底气,打算突袭后就撤回人群。大不了逃回梅生伯的悬棺避难,横竖都是赌命。
众人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当我冲至内室,果然看见个披甲背影。不确定对方是人是鬼,我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那铠甲人缓缓转身,露出张腐烂狰狞的面孔——溃烂的皮肉渗着绿汁,浑浊的浅绿色眼珠如同霉变的饭粒。我吓得脱口而出:胡子!这他妈就是你说的面容如生的金尸?怎么烂成这样了!
络腮胡惊讶道:我要是全知全能,还干这掘坟的勾当干什么?
我怔了怔:那你想做什么?
当神仙去!络腮胡急得直跺脚,别他妈磨蹭了,快跑!
那具金甲尸实在令人作呕,我心头发毛,被他这一吼更是慌了神,也顾不上用木棍试探,扭头就跑。
身后传来的踩踏声,我知道那东西追上来了,却不敢回头,只顾拼命往前冲。
穿过人群时,瞥见络腮胡正脱下外套迎战,心想他好歹能挡一挡,这才壮着胆子回头。谁知这一看,吓得我魂飞魄散——
他套着软甲狠狠撞向金甲尸,竟将那怪物撞退数步跌倒在地。可他自己也踉踉跄跄朝我奔来,脚步虚浮得像喝醉了酒。
快跑!我中了尸毒!他边跑边喊,这金尸太邪门了!
我们这番折腾反倒引开了巨神兵,张弦和李亨利趁机脱身。众人见状更是一窝蜂逃命,先前说要降服金尸的豪言壮语早抛到九霄云外。
被追到神河边时已无路可退。渡河意味着要面对那些剧毒的黑鳞巨蟒,那三角脑袋看着就让人腿软,怕是咬上一口当场就得毙命。
突然发现对岸异样——那个竟已气绝身亡。半条胳膊血肉模糊,乌黑长发披散满地,周身爬满黑虫却不敢近身。
奇怪的是,既然鬼魂无形,怎会被蟒蛇咬死?若鬼真会死,巨蟒为何不吃她?手电光扫过她苍白的胸口,一枚永相随玉坠从衣襟滑出。
我猛然醒悟:哪有什么女鬼缠身,分明是何晓晴在装神弄鬼!那些发光甲虫见光即逃,转眼全钻进了神河,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何晓晴的 ** 就静静躺在对岸,认得玉坠的人都惊呆了。李亨利狐疑地看向刁黎明和络腮胡,他俩也是一脸茫然。
眼镜还在犯嘀咕:女鬼怎么又死一次?还变成实体了?我们哪有工夫解释,身后巨神兵和金尸已步步逼近。
李亨利突然开口:“我知道了,神河中的大蛇是黑烂蛇的表弟。只要再下一次水,用你的长生血驱散虫蛇自保,就能引出黑烂蛇,让它对付广川王尸。我去金券破坏磁力排列,切断四象巨神兵的能量来源。”
说完这番话,他死死盯着广川王,身体却止不住地发抖。我总觉得他状态不太对劲,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异样的感觉之前也出现过几次——第一次是在西阳铁丘坟见到尸厌时,后来每次都与李亨利有关,实在令人费解。
就在我思索之际,他的身影突然一晃,竟凭空消失了。我揉了揉眼睛,发现刁黎明和眼镜同样满脸震惊,而张弦、吴敌和雷明则显得很平静。看来他们知道些什么,可惜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胡子是行家,张弦更非寻常人,但最让我意外的是老吴的反应,显然他对李亨利的了解比小刁更深。
张弦用合金古剑划破手掌,握拳跃入神河,鲜血洒落之处,水面顿时冒出无数气泡,密密麻麻的黑虫争先恐后地浮出,又仓皇逃窜。
他将古剑收回背后剑鞘,一边继续放血,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数不清的黑色甲壳虫在水中疯狂翻腾,似乎对他的血液既抗拒又痛苦。这时我才明白,他的特殊血液不仅在西阳地宫有效,在其他地方同样能发挥作用。
金尸距离河岸已不足十米,转瞬即至。即便黑烂蛇能对付它,也敌不过后面那四尊巨神兵,我心急如焚。
张弦在河里的情况也不乐观,聚集的虫子越来越多,整个水面如同沸腾的油锅。他的血液似乎不仅能驱虫,还会让那些虫子愈发狂躁。
我急忙大喊:“小哥,情况不对就赶紧上岸,先保全自己!”
这话似乎点醒了他。他回头望了一眼,突然拔出古剑朝我身后掷去。转头只见剑刃击中金尸的青铜铠甲,虽未造成伤害,却让它停顿了片刻。古剑落地后,竟被金尸隔空吸到手中——它身上似乎带着强大的可控磁场。
我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地回头看去,发现张弦已跃上对岸,从何晓晴颈间扯下玉坠。他快速返回河中向我们走来,所经之处虫群如潮水般退散,激起哗哗水声。
看来玉坠确实有驱虫之效。我的猜测没错,他的血液对这些邪物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既令它们恐惧,又让它们痴迷,宛如上瘾一般。
浑身湿透的张弦爬上岸,把玉坠递给我,又从络腮胡手中接过绷带包扎伤口。他的目光始终紧锁金尸,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虽然他一向认真,但从未像今天这般严阵以待。
古剑被金尸夺走,这是张弦为救人付出的代价。此刻他陷入被动,我却无能为力。我紧盯着河面,始终不见黑烂蛇踪影。情急之下,我将玉坠抛入神河。
水面以玉坠入水处为中心荡开层层波纹。实际上玉坠尚未触水就已影响河中生物,当它沉入水中时,整个河面如同涨潮般剧烈翻腾。
张弦忍不住回头张望,就在这分神的瞬间,金尸猛然袭来。与此同时,水面隆起处浮现出一条盘旋的黑脊巨蛇。那蛇见到金尸,突然露出獠牙,随即破水而出,如闪电般向我们扑来。
我们惊恐万分,慌忙向两侧闪避。很快发现黑烂蛇的真正目标是金尸。我暗自庆幸逃过一劫,让它们互相厮杀也好,否则瞬息之间我们中必有人丧命。
金尸的头颅被黑烂蛇死死咬住,颈部渗出黑色脓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络腮胡竟从口袋掏出浅黄色水果大快朵颐。我无奈道:胡子,这种时候你还有胃口吃东西?
吴敌催促道:趁现在快走,返回金券那边。我猛然醒悟,现在确实不是闲聊的时候。
络腮胡啃完水果,苦笑道:前面有青铜巨像挡路,急着去送死吗?我回头看见那四尊巨神兵,顿时进退维谷。
这时巨神兵似乎感应到广川王尸的危机,开始缓慢移动。我发现它们的动作异常迟钝。正疑惑间,刁黎明说:再等等,似乎还差些火候。
吴敌不耐烦地骂道:等个屁!现在就是最佳时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为避免他们争执,我连忙附和:快走!
回头瞥见金尸与怪蛇的激战,黑蛇嘴角冒出许多乳白色水泡,景象诡异。金尸猛然抬脚,将黑蛇踹回河中。再看金尸,它的头颅已被蛇毒腐蚀得面目全非,眼球暴突,满脸肉瘤。
络腮胡惊骇不已,结结巴巴道:金尸身上...全是毒蘑菇孢子...碰到就会变成...真菌培养皿...见他语无伦次,我本想安慰,刚拍他肩膀,他却如触电般躲开。我不禁腹诽:我又不是 ** ,至于这么敏感吗?
我终于看清了,黑蛇嘴角长的并非脓包,而是一簇簇蘑菇。难道胡子说的都是真的?这实在太骇人了。
金尸突然抱头剧烈摇晃,显得痛苦不堪,随后发疯般冲向金券方向。张弦急声道:快追!祂控制不住四象巨神兵了,定是发现金券老巢有异,准是去找李老板了!
我们朝主墓室奔去,络腮胡始终与我们保持着距离。我上前询问,他却沉默不语。想起他曾提及中了金尸的尸毒,莫非染上了那种长蘑菇的怪病?我凑近低声追问,他仍不答话,只是掏出一把剥了皮的生蒜瓣塞进嘴里。刺鼻的蒜味让我退开几步,见他看似无恙,只得作罢。
我暗中留意到他故意落在队尾,回头瞥见他将某物扔在地上,迅速用针筒往胳膊注射。我心头一震,莫非他在 ** ?难怪总打摆子,原来是毒瘾犯了。
张弦突然开口:胡子,你带队继续前进,我和小郭去启动两尊巨神兵。李老板至今不见踪影,前面恐怕不好应付。不等回应,他就推着我往前走去。
待众人走远,张弦却悄悄折返。我紧跟其后,只见他在络腮胡注射处拾起一个小药瓶,突然僵住了。瓶身上赫然印着注射用青霉素钠。
原来不是 ** 啊。我恍然大悟。张弦沉声道:我早觉他不对劲,没想到竟是抗生素。
他吃大蒜生姜,现在又自行注射青霉素,必是中了金尸的孢子毒。张弦快速说道,我们得尽快启动巨神兵,追上他们或许还能救胡子一命。
他将空瓶原样放回,这个细节显示他仍在提防络腮胡。来到神河边,四尊巨神兵如迷途败军般徘徊不定。
进入驾驶舱后,我稍感安心,忍不住问张弦:你们和李亨利究竟在追寻什么?付出这么多性命值得吗?张弦叹息道:我也是被命运裹挟,李亨利始终讳莫如深。有些事尚未明朗,不便明言。但请你相信, ** 远超你的想象——虽未必是好事,至少不算坏事。
这番话反而让我更加忐忑。回想梅生伯的临终嘱托,我意识到除了信任张弦别无选择。他掌握着强大力量,深陷神秘事件的核心。在这条路上,他是我唯一能依靠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