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烬回部队了。
温暖这三天都没有出过房门,吃的都是陈金华端进去给她吃的。
苏酥也只有晚上的时候会回来吃饭,陪儿子玩一会,晚上再回医院的单人宿舍睡觉。白天上课。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
一直到温暖出了月子,她想回娘家看看。
陈金华端饭进来的时候,温暖跟她说,
“妈,我明天想带晚晚回娘家看看。”
陈金华想到温母和温情做的那些事,忍住破口大骂,“你想回去就回去,晚萤就留在家里吧!”
她还记得温暖是严重的重男轻女。
温暖的手猛地攥紧了衣角,指尖泛白:“妈,晚晚还小,离不开我。”
陈金阳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叹了口气:“暖暖,不是妈拦你,是你妈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在医院她怎么逼你,怎么咒晚晚,你都忘了?”
她拿起勺子,舀了勺鸡汤递到温暖嘴边:“你要回去看看也行,自己去,晚晚留在家里我照看着。你那娘家,现在不是你该带孩子去的地方。”
温暖别过脸,眼眶有些红:“可那是我妈……”
“是你妈,却不是晚晚的好外婆。”陈金阳的声音沉了沉,
“她眼里只有孙子,为了让你生男孩,连药都敢下,你还敢把晚晚往她跟前送?”
这话像针一样扎在温暖心上。她想起温母指着晚晚骂“丫头片子”,想起温情在旁边煽风点火,心里一阵发寒。
可……那毕竟是生养她的地方。
“我就待一天,看完就回来。”温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恳求,“我想跟我妈好好说说话,也许……也许她能改呢?”
陈金阳看着她眼底的挣扎,终究还是软了心:“罢了,你想去就去吧。但晚晚必须留下,这是底线。”
温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温暖换了身干净衣服,陈金阳给她塞了些水果点心,又反复叮嘱:“早点回来,有些话不该听的就别听。”
“我知道了,妈。”温暖接过东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回到小巷子。
刘婆子看到温暖回来了,好奇问,“暖丫头,听你妈说你剖腹产生了一个丫头片子还不愿意怀二胎?”
温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刘奶奶,我身体还没养好,过两年再要二胎。”
刘婆子,“过两年,那都迟了,孩子啊,还是早点生才好,特别是剖腹产的孩子都是傻子,还是个赔钱货的丫头片子,你呀还是尽快生个正常的男孩才能稳住地位。”
温暖笑笑不说话,脚步更快了一点。
上辈子郭烬在接下来的五年时间里都没有跟她同床。
生什么生。
她也想生,是郭烬怕再生一个跟果果争家产,不让她生。
到了温家,开门的是温情。
看到温暖,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挤出笑:“姐,你回来了?”
温暖应了一声,径直走进屋。
温母正坐在厨房里择菜,看到她,眼皮都没抬一下:“还知道回来?”
“妈。”温暖把东西放在桌上,“我来看看你。”
“看我?”温母放下菜,上下打量着她,“郭烬没跟你一起回来?他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温暖皱眉:“妈,上次的事……”
“上次什么事?”温母打断她,语气带着不满,“我还不是为了你好?郭家就郭烬一个儿子,你不生个男孩,以后有你受的!”
温情在旁边添油加醋:“是啊姐,妈也是一片苦心。你看你,生了个丫头片子,郭烬妈对我都冷淡了。”
温暖的火气瞬间上来了:“晚晚是我女儿,不是丫头片子!妈,你要是还这么想,我以后就不回来了!”
“你敢!”温母拍着桌子站起来,“我是你妈,你敢不认父母,我就去家属院闹!”
“妈~”温暖也来了脾气,“我会尽快再生一个!”
温母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却依旧没好气道:“尽快是多快?你可得抓紧,郭烬年轻,保不齐被哪个狐狸精勾了魂。”
温情在一旁假惺惺地帮腔:“妈也是担心你,姐。你看大嫂在医院工作,每个月有工资,人长得还漂亮,又跟姐夫青梅竹马,姐夫对她也好,你真得上点心,小心姐夫真的被她给抢走了。”
温暖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上辈子的阴影又窜了出来。
可想起郭烬临走前的眼神,想起陈金阳的叮嘱,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郭烬不是那种人,郭家也做不出来这种寡嫂二嫁给小叔子的事情。”
话虽然是这么说,温暖心里却很害怕。
她感觉她跟郭家的人格格不入。
他们很多事情不需要多问,一个眼神就知道什么意思,她在家里好像什么也不懂。
这就是高嫁的苦吗?
“不是那种人?”温母嗤笑一声,“男人都一样!你大嫂年轻漂亮,又是医生,哪点不比你强?等她给郭烬生个儿子,不然你哭都来不及!”
不生男孩是她怎么能拿捏郭家。
温暖猛地站起来:“妈!你别总说这些有的没的!大嫂是我大哥的遗孀,郭烬待她好是情分,跟你想的根本不一样!”
她这话一出口,温母和温情都愣住了。
她们没想到,那个曾经被一挑就炸的温暖,竟然会帮苏酥说话。
温情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打圆场:“姐,你这是怎么了?我们也是为你好啊……”
温暖看着温情,那一口气下来了。
是啊,接下来五年郭烬不会跟她生孩子,她只有一个女儿,确实是不能在郭家站稳脚跟。
温暖拿起包,转身就走:“妈,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说完就跑了。
温暖离开后,不知道去哪里。
她也不想回郭家,在那个地方她感觉好压抑。
回娘家就是催生。
一个人在路上慢悠悠逛着。
苏酥难得休假,就带果果来县城里看电影。
碰到温暖一个人在街上游荡,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上前叫她,而是避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