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郡王府第三代的嫡次孙穆安皓,娶得的是都江孟家的嫡长女。
孟氏家中确有一同母胞妹,数年前在春寒料峭的春日不慎落水,自此身上落下了病根。
今年,正逢孟氏祖父七十整寿。
七十古来稀,东平郡王府与孟家又是世交,身为东平郡王府第三代仅次于世子穆安弘的孙辈,娶的又是孟家女,自年后正月末,穆安皓便代表东平郡王府携妻带子往都江府去了。
都江府位于景朝西南,与神都山水迢迢相距千里,这一去回返便是将近三个月,直到月前才返回神都。
而回返神都的队伍中,除了穆安皓与妻子儿女,还多了一位与孟氏一母同胞,在都江府请医延药了数年依旧不见起色的妹妹。
自孟氏的妹妹到了神都,东平郡王府先后请了神都中数位精通女科叫得出名号的大夫,依旧见效寥寥,于是递了牌子入宫。
太医院太医脉案的记录,那位那位孟家小女的病症确实少见,接诊太医出的方子也只能缓解,暂无根治之法。
当然,太医院中比接诊太医医术更高明自有人在,但不过一孟氏女,即使用的是东平郡王府的牌子,也不可能将人请出宫去。
如今的宫中,大明宫、婉怡殿、临华殿,任一个地方,太医院的太医都是十二个时辰守着。
太医院院首莫鸿声,近两个月都几乎是住在宫中,一步不出了。
东平郡王府,从孟家小女入神都后的一举一动都有迹可循。
乐山村中那位出自军营的穆老大夫,在医术上与太医院首莫鸿声不遑多让,还收了一位女弟子,相比其他大夫在女科更有优势。
若换个时间,东平郡王府寻到乐山村里来,完全合情合理。
但在现下这个关头,还是想要到村子里来——
“如此,倒是十分充分!”苏怀安脑中思绪飞转间,贾赦凤眸微眯道,“算来,雨珊姐姐自跟在穆老身边开始,村中婶子姑娘们身上但有不爽利的,大都是寻到她那儿去,约莫有七八年的时间了。”
话到最后一句,贾赦微微偏头看向苏怀安。
苏怀安话中的内容不出他的意料,做戏做全套,穆安皓既然敢直言曾请过宫里的太医,那便是确有其事,那位孟家女身上病症也不会作假。
雨珊姐姐随着穆老学医多年,医术尽得真传,村中也从来不缺练手的机会,对方至少已将穆老的本事学了七成。
“东平郡王府为孟家女请医之事,在神都中算不得大张旗鼓,也非秘事。当然,既在村中,自是小公子作主。”
对上贾赦的视线,苏怀安双眼弯起,面上再次笑眯眯的道。
东平郡王府为孟家女寻医之事,在神都说不上众所周知,但该知道的也一个不少。
穆老大夫的医术不下于太医院首莫鸿声,陈家姑娘既学了那位穆老大夫的本事,即使火候不到治不了,人都亲自到乐山村来,也不过是把病症传给穆老大夫,几句话的事。
只要治好了那位孟家女,无论暗地里如何,在明面上,这一份人情,东平郡王府是认得认,不认也得认。
当然,治与不治,既然寻到乐山村来,当然是看小公子的意思。
这事传入宫中,皇上那儿也绝对是同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