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把自己掌握的信息与推测全盘托出:
“哥,这事肯定跟我提过的聋老太有关。”
“今天我抓到的那两个敌特交代,组织派他们来杀我,是因为一个叫王建守的人。”
“他们说王建守在组织中极为重要,以为我掌握了他们的核心机密。”
“可我什么秘密也不知道,唯一清楚的,就是聋老太的儿子是叛军。”
“所以我推测,聋老太怕我泄露她的秘密,就联系敌特组织,谎称我曾目睹她与儿子接头。”
“敌特那边信以为真,以为我真知道内情,才决定对我下手。”
“但其实你也清楚,当年看见她和她儿子碰头的,是我爹何大清,不是我。我对他们的秘密一无所知。”
“我所知道的,仅仅是她儿子是叛军这一件事。”
何雨柱抬头看向周文,郑重说道:
“哥,我抓了两个敌特交给你。希望你尽快审问,早日捣毁这个组织。”
“至于聋老太,她对付我也就算了,现在竟伤害到雨水,我不能再忍。”
“你那边查到她什么消息了吗?”
周文正想说起此事,
他点了点头:
“我正打算告诉你。”
“我们查到聋老太儿子的名字并不在烈士名单中。”
“现已确认,他并非烈士。”
“而且,他在参军不到半年后就失踪了。”
何雨柱听完,眉头慢慢拧紧:“这么看,是逃兵无疑。”
周文点了点头:
“本来应该算逃兵,但他消失的时间太特殊,当时只按失踪处理的。”
“我们这几天找到了他当时的队长。”
“队长说,杨宝家在队伍里又懒又怕苦,经常掉队,队伍已经不想带他了。”
“后来他们在山里打游击时,他在一户村民家打翻暖壶,烫伤了胳膊。”
“他坚持不肯让队里的军医治,非要回城里医院,可那时正是打仗关键期,不可能为他一个人撤走。”
“队里拒绝之后,杨宝家就失踪了。”
“可组织没把他定为逃兵,因为那仗打得混乱,山上失踪了不少人,上报时就把他列为‘战中失踪’。”
“档案没写他是逃兵,所以我们现在也没法按逃兵家属处理聋老太。我重启调查的文件已经交上去了,但还要等批复。”
“线索到这儿就彻底断了。”
“我们只能从抓到的敌特和叛军那边查,但也没查到杨宝家这个人。”
周文把聋老太儿子的情况全说了一遍。
他顿了顿,又说:
“但你刚才说,敌特之所以对你下手,是因为一个叫王建守的人。”
“那这个王建守,会不会就是改名的杨宝家?”
何雨柱也正这么想。
而且,周文刚刚提到一个重要信息:
杨宝家手臂曾烫伤过!
何雨柱猛地看向周文,语气肯定:“师哥,敌特说,那个王建守的胳膊上,也有一块烫伤的疤!”
周文一听,立刻从沙发上起身:“我马上去查!”
他大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对候在外面的秘书说:
“小刘,立刻去查敌特叛军档案里有没有一个叫王建守的人!”
“把他所有资料调来,越快越好!”
周文语气严肃。
刘秘书立即应声去办。
……
没过多久,刘秘书就抱来一份厚重的档案袋。
周文接过,迅速翻看,并与杨宝家的身份一一比对。
经过详细比对各种信息,周文发现除了姓名不同,其他个人特征几乎完全一致,连照片也极为相像,只是年龄略有差异。杨宝家失踪后不到三个月,王建守便加入了敌特组织。然而在之前的调查中,他们从未将王建守与杨宝家联系起来。一方面由于杨宝家本身的档案存在问题,另一方面因为王建守伪造了加入叛军前的所有信息。常人很难将这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人联系在一起进行比对,这才导致聋老太之子是叛军的事实一直未被查出。
真相大白后,周文立即采取行动。他将王建守的档案重重摔在桌上,下令道:小刘,立即对信息处现存的敌特分子进行全面审查,务必挖出四九城敌特组织的据点!小何,我这就去联合警局逮捕聋老太!
周文说着就要动身,小刘连忙上前提醒:周副处长,与警局联合行动还需要审批文件。周文摆手道:处长今晚不在,审批要等到明天。事态紧急,只能先斩后奏了。
这番表态让刘秘书震惊不已。向来恪守规章的周副处长竟会破例行事,可见事态之紧急。若非此事牵涉到何雨柱与何雨水兄妹的安危,他断不会如此果断。
周文转向何雨柱交代:小何,今晚需要你带我们去南锣鼓巷配合行动。这次必须秘密抓捕聋老太,决不能打草惊蛇。既然她能联系敌特组织对你下手,必然也能联系到其他敌特成员。你师姐刚抓获一名敌特,你又带来两个,这正是突破口。
“再抓一个聋老太,基数大了总能审出线索,对后续行动也有帮助。”
“所以这次必须谨慎,绝不能打草惊蛇,让敌特有机会灭口。”
周文说完,何雨柱也点头认同:
“好,我跟你去。”
周文又转向唐沁,嘱咐道:
“小沁,一会儿有人送你和雨水回去,路上务必提高警惕。”
何雨柱也放心不下妹妹和师姐,跟着叮嘱:
“雨水,记得紧跟着唐沁姐姐,别怕。”
“师姐,你也要注意安全。”
唐沁搂紧何雨水,坚定地点了点头。
交代完毕,周文看向何雨柱:
“小何,我们走!”
两人随即大步迈出办公室。
……
夜晚,南锣鼓巷。
聋老太家中。
她收到敌特密信,得知组织已锁定何雨柱与何雨水的行踪,定于今日动手。
时间已晚,聋老太料想何家兄妹已不在人世,躺在床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低声自语:
“傻柱,就凭你也想动我烈士家属的身份?”
“没娘教的野孩子,也敢跟我这大院老祖宗作对!”
“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我聋老太活了大半辈子,还能被你一个毛头小子扳倒?”
“你以为现在还是何大清护着你的时候?也难怪他宁愿跟寡妇跑,也不要你这赔钱货和杂种儿子!”
“就算你巴结上什么处长又怎样?命不好,靠山再硬也没用。”
“敢在大院里坏我名声、 秘密?这下把自己作死了吧?”
聋老太扯起布满皱纹的脸,露出阴险的笑容,脸上不见半分往日的慈祥。
“傻柱啊傻柱,从今往后,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喽。”
她幸灾乐祸地说道。
悬了许久的心,总算放下了。
聋老太长长舒出一口气。
往后再不用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美好的未来正等着她呢!
可她哪里知道,
从今往后,她连安稳度日的资格都将失去。
周文赶到四九城公安总局,调了几名配枪的便衣公安。
局里见是周副处长亲自带队,
说是要抓捕敌特,
便迅速安排了人员随行。
周文在警局换上了一件普通人穿的褂子,
把原本梳得整齐的大背头打散,
特意留出几缕刘海。
那刘海几乎遮到了眼睛。
若是何雨柱先认出他是周文,
猛一看还真认不出来。
一行人匆匆赶往南锣鼓巷。
不多时,何雨柱就领着周文和几名便衣公安进了四合院。
为防止聋老太家附近有潜伏的敌特、打草惊蛇,
何雨柱、周文和几位便衣在路上就已商定:
这次行动将以何雨柱带人回家搬家具为掩护。
戏必须做足。
何雨柱先带他们去街道办取了新锁的钥匙,
拿到钥匙后,才一起走向自家大院。
胡同里零星有几个人走动。
为防其中混有敌特眼线,何雨柱一行一路聊着搬家的事。
走到大院门口时,
天色已晚,院里的人大多待在屋里,
只有少数还在院子里洗漱、洗衣。
果然,
何雨柱一回来就引起了左邻右舍的注意。
不少人探头朝他们张望。
幸好何雨柱他们早有预料——
若此时人群中真有敌特,
很可能已经采取行动灭口聋老太。
何雨柱所住的是个大杂院,除了那几个熟面孔,
院里还住了近百人。
人员也有流动,何雨柱搬走才半个月,
就见到不少陌生面孔在院里出现。
所以有敌特混在其中,并非没有可能。
阎埠贵正在院门口修剪花草,一抬眼瞧见何雨柱进了院子。
他立刻笑着迎上去,热络地问:
“柱子,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阎埠贵只认出何雨柱,却没留意他身边那个裹得严实的周文。
何雨柱暗想:师兄这身伪装,果然稳妥。
他顺势接上预先安排好的说辞,笑了笑答道:
“三大爷,我屋里还有些旧家具没处理。上回贾张氏那一闹,我实在不放心,趁今天有空过来搬走。”
阎埠贵愣了一下:
“这么晚还搬?”
何雨柱从容解释道:
“最近在酒楼值班,收工晚。周末也不休,早点搬了心里踏实。”
阎埠贵听罢点点头:
“早说嘛,我喊几个人帮你搬不就得了!行,那你们快去,别耽误工夫。”
他挥手示意,何雨柱也没多留,带着人走向中院。
院里其他人听见这番对话,也没多心,各自散去忙活。
进中院时,两名便衣公安悄悄留在通往后院的门口,以防意外。
众人目光都聚在何雨柱身上,谁也没留意他身后少了几人。
何雨柱如常打开家门,点亮久未使用的煤油灯。
微弱的光从窗户透出,屋里仿佛有人活动。
他闩上门,走到后窗推开窗扇,回头与周文及另外两名公安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何雨柱双手一撑窗台,率先翻了出去。
其余几人紧随其后。
何雨柱所住的大院分为内外两道墙。
从他家后窗跳出,便是一条狭窄的过道,一侧是住户的后墙,另一侧是大院的围墙。
何雨柱带着周文和两名便衣公安,沿过道快步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