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坐在沙发上，三两口就解决掉了半个煎饼，动作粗犷，但效率惊人。
就在这时，林恩眼前却弹出一道通讯请求。
定睛一看，来电显示是杰克。
林恩切换模式，杰克的全息投影便立刻出现在了二人眼前，他似乎正在自家的车库里。
“早上好啊，林恩！”杰克的笑容灿烂，他抬眼一看正看到了林恩身旁的V。
“呦，你们两个这么早就在一起了，有瞒着我的小秘密?”杰克眯着眼睛看着二人。
“有鸡毛小秘密，我房子也被公司收回去了，昨天晚上在这凑合的。”
杰克闻言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林恩家里那张小床,冲着V挤了挤眼睛，“看这个小床，我倒有点怀疑你们会不会因为床太小而打起来。”
V正小口地喝着牛奶，听到这话差点没呛到。
她抬起头，给了全息影像里的杰克一个“你再多说一句试试”的威胁眼神，并附带了一个中指。
“嘿！我这不是关心你们嘛！”杰克夸张地捂着胸口，“怎么样，昨晚没什么……‘紧急情况’发生吧？比如某个刚被开除的前公司精英，因为失去了智能马桶而哭鼻子之类的？”
“滚蛋，杰克。”V没好气地笑骂了一句。
林恩也成功被逗笑，开口调侃道，“我跟你说，V睡觉流口水。”
“放你的屁。”V毫不客气地回道。
但实际上，V的确流口水了，倒不是习惯，只是睡在林恩肩膀上的角度不太对，张着嘴睡觉，这才流了不少水，导致林恩半夜起来发现身上湿湿的。
三人斗着嘴，互相寻着开心，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轻松而熟悉的气氛，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这种感觉，很好。
“好了，不跟你废话了。”林恩咽下最后一口煎饼，开口说道，“等会儿，我带V去更新一下装备，顺便看看义体，V现在这个状态，估计也只跟清道夫掰掰手腕了。”
“喂！”V不满地抗议了一句，但她也知道林恩说的是事实。
“哦？”杰克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得暧昧起来，“更新装备啊……我还以为你们打算去约会呢。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祝你们……‘逛得开心’。”
他特意在最后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然后不等V发飙，便飞快地挂断了通讯，全息影像瞬间消失。
“这个混蛋，再胡说……”V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吃完早餐，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公寓。
“西猯”平稳地行驶在前往沃森区的路上。
“先去哪？”V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问道。
“武器好说，夜之城遍地都是枪店。”林恩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但义体……我们需要点好货，还得是信得过的渠道。”
他说着，便义眼亮起，拨出了一个通讯。
几秒钟后，一道女声在他脑中响起。
“林恩？真是稀客。你不是那种喜欢在早上打电话闲聊的人。”是中间人，瑞吉娜·琼斯。
“瑞吉娜，早上好。”林恩言简意赅地说道，“我需要一些高级的神经和战斗义体，现货。你知道的，军用级或者实验级。”
通讯那头沉默了片刻。
“又打算换义体?前段时间不是还担心自己赛博精神病吗?”瑞吉娜道。
“不过你来得不巧，我手上最近的一批货，昨天刚出手。”
“是个大单，一个最近风头正盛的赛博朋克团队，把我的库存都清空了。”
“行吧。”林恩回了一句，虽然语气听不出变化，但心里还是有一些失望的。
“但是……”瑞吉娜话锋一转，“我虽然没货，但不代表市场上没有。最近的歌舞伎町，可热闹得很。”
“什么意思？”
“最近几个公司的内部好像出了点事。”
瑞吉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结果就是，最近有不少荒坂、军用科技还有康陶的‘内部人士’，都在偷偷地往外放货。从最新的原型武器到还没正式发布的义体升级模块，什么都有。你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淘到些意想不到的宝贝。自己去转转吧，对你来说，分辨真假货应该不难。”
“谢了，瑞吉娜。”
“不客气。找到好东西，要是有漏捡或者有什么情报别忘了分享给我，我的项目可是一直在烧钱，偶尔也得捞点。”瑞吉娜说完，便挂断了通讯。
林恩看向V，将刚才的对话内容简单复述了一遍。
V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公司内部出事？有人偷偷卖货？”
“听起来……像是有人在为自己准备后路，最后再敛一笔财?”
“不好说，好像不止一家公司，也可能是商业竞争。”
“不管他们在搞什么鬼，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林恩猛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了一条通往歌舞伎町的路。
“走，我们去‘淘宝’。”
歌舞伎町的黑市，隐藏在那些光鲜亮丽的超梦店和情人旅馆的阴影之下。这里没有招牌，没有广告，只有一条条不成文的规矩和一个个眼神警惕的卖家。
林恩和V穿梭在拥挤而嘈杂的巷弄里，空气中弥漫着拉面汤、劣质香烟的味道。
要是能对上两句暗号，或者证明自己没有威胁，进了里屋，就能看到店铺里摆上的各式各样的违禁品。
从军用级的突击步枪零件，到效果强劲却副作用不明的战斗药，再到各种来路不明的义体，琳琅满目。
在瑞吉娜的隐晦提示下，他们找到了一个隐藏在拉面馆地下室里的义体商人。
那是个瘦得像竹竿一样的男人，一双精明的眼睛在厚厚的镜片后面闪烁着。
“两位，想看点什么？”他一边擦拭着一个头骨状的神经处理器，一边问道，“最新的‘四相’系列神经协同处理器？还是军用级光学迷彩？我这里的东西，外面可看不到。”
“只要是好货我都需要。”林恩淡淡地说道。
商人打量了他们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先是和对讲机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按下了一个按钮，这才从柜台下拿出了一个移动终端。
“里面都是好货，你可以自己看，有挑好的我再拿出来当场验证。”
林恩和V接过移动终端，发现里面的画面是一个房间的监控，房间不大，四面都是货架。
货架上摆放着各种义体以及介绍牌，而监控位于房间中央，通过和终端连接可以控制画面。
V和林恩滑动着终端里的画面，目光立刻很快都被其中一件义体吸引了。
那是一个脊椎形状的、由数十个精密节片构成的植入体，上面布满了复杂的神经接口和微型散热片。
“斯安威斯坦？”林恩有些惊讶地念出了它的名字。
“好眼力。”商人赞许地说道，“没错，而且是军用科技最新流出市场的游隼改款。比市面上那些阉割版强多了。启动时，能将使用者的神经反应速度提升百分之七百。虽然对身体负荷极大，但在关键时刻，这玩意儿就是神迹。”
斯安威斯坦，这种使用后能达到接近时停的顶级战斗义体，林恩当然知道。他甚至还亲身和装备着该系列义体的亚当重锤战斗过。
“这玩意市面上很多?”林恩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以前肯定是没有的，去年开始陆陆续续出现阉割版，就是在那个赛博朋克大闹公司广场之后。”
“大卫·马丁内斯?”
林恩瞬间想起来了之前的那个少年，虽然遗憾，但一切都是各自的选择，只能说又是一个被夜之城吞噬梦想，吞噬未来的人，但对他来说，他燃尽一切做到了自己想做到的事情，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