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小雅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发髻散乱,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眼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和泪水。
她甚至来不及行礼,就扑倒在千道流面前的地上,声音带着剧烈的喘息和哭腔。
“大……大供奉!救……救小姐!小姐她……她出事了!她在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我叫她……她也不应……她……她今天根本没去花园……她……她早上说困……中午骗我说吃过了……她……她肯定出事了!求求您……快去看看小姐吧!!”
轰——!!!
如同平地惊雷!
偏厅内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
空气仿佛凝固了!
千道流那熔金般的眼眸瞬间收缩,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和威严猛地爆发出来,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带起一阵劲风。
金鳄斗罗脸上的沉稳瞬间化为凝重,眼神锐利如鹰。
雄狮斗罗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青鸾斗罗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眉头紧锁。
千钧斗罗和降魔斗罗也霍然起身,脸上写满了惊愕。
而光翎——
在听到“小姐出事了”、“一点声音都没有”、“骗我说吃过了”
这几个词的瞬间,他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一种近乎空白的、被巨大恐惧瞬间攫住的僵硬!
下一秒,冰蓝色的眼眸中爆发出骇人的寒芒,他几乎是瞬间就从座位上弹射而起,周身不受控制地逸散出刺骨的寒气,连脚下的地面都迅速凝结出一层白霜。
他第一个就要往外冲。
“老五!冷静!”
金鳄斗罗沉声喝道,但声音中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千道流一步跨出,瞬间就来到了小雅面前,无形的威压让小雅几乎窒息。
他沉声问,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挤出来:“你确定?她最后一次回应是什么时候?具体说了什么?”
小雅强忍着恐惧,语无伦次地将凌晨五点、清晨、中午以及刚才拍门呼喊却毫无回应的情况快速说了一遍,尤其强调了云渺声音的虚弱沙哑和中午那句明显是谎言的“吃过了”。
千道流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强大的精神力瞬间如同无形的潮水般汹涌而出,试图隔空探查云渺房间内的情况。
然而云渺的房间本身就有着极强的隔绝法阵,云渺他们猎取魂环时候特地更改了法阵为了保护她的隐私和修炼,再加上距离和障碍,他的精神力反馈回来一片模糊,只能隐约感觉到里面有一个生命气息,但极其微弱和不稳定。
“走!”千道流不再犹豫,低喝一声,身形化作一道金光,瞬间消失在原地。
其他供奉也紧随其后,化作数道流光,朝着云渺的房间疾驰而去。
光翎更是如同一道暴怒的冰蓝色闪电,冲在了最前面。
几乎是眨眼之间,数道散发着强大气息的身影已经齐聚在云渺房间的门外。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空气中弥漫着千道流那深沉的威压,金鳄的凝重,雄狮的焦躁,青鸾的冷肃,千钧的忧虑,降魔的茫然无措,以及光翎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混合着狂暴寒气和焚心之火的恐惧与焦急。
小雅瘫软在稍远处,被赶来的其他侍女搀扶着,低声啜泣。
那扇雕刻着繁复圣辉光昙花纹路的、厚重的黑檀木门,此刻成了隔绝生死的壁垒。
门内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息传出。
“渺渺!渺渺!你开门!回答我!我是光翎!”
光翎第一个冲到门前,用力拍打着房门,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慌而失去了往日的清亮,变得嘶哑而颤抖。
冰寒的魂力不受控制地逸散,门板上迅速凝结出一层冰晶。
没有任何回应。
“小八!小八!听得见吗?我是雄狮!是四哥!开门啊!”雄狮也上前,粗犷的嗓门带着急切。
依旧死寂。
金鳄斗罗眉头紧锁,沉声道:“大哥,情况不妙。小雅不会无故惊惶至此。小八的状态恐怕……”
青鸾斗罗闭目凝神,强大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触须,试图穿透房门和结界。
片刻后,他睁开眼,一向古井无波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凝重:“生命气息微弱,魂力波动极其紊乱……似有阻塞郁结之象。危险。”
千钧和降魔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担忧。
千道流负手站在门前,熔金般的眼眸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他的精神力探查结果与青鸾一致。
一股巨大的心痛和自责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他的心脏。
他竟然被“熬夜看书”这种借口蒙蔽了!
他竟然让女儿独自承受痛苦直到现在!
但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大哥!还等什么!破门进去啊!”
光翎急得双目赤红,冰蓝色的魂力在他周身疯狂涌动,凝聚成尖锐的冰棱,眼看就要失控地轰向房门。
“不可!”金鳄和千钧同时出声阻止。
“老五,冷静点!”金鳄上前一步,按住光翎蓄势待发的肩膀,沉声道,“小八已经十八岁了!她是圣辉供奉,是供奉殿的第八供奉!不是当年那个六岁的小丫头了!这是她的寝殿!我们几个大男人,强行破门闯入,成何体统?传出去,你让小八以后如何自处?”
千钧也劝道:“五哥,二哥说得对!强行破门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如此鲁莽!这关乎小八的清誉和尊严!”
光翎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他当然知道!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渺渺的骄傲!
可是……可是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青鸾说生命气息微弱!
他快要疯了!
千道流的目光扫过焦躁的众人,最终落在了几乎要失控的光翎身上。
他那熔金般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对女儿状况的担忧,有对光翎这份情急失态的无奈,更有一种……只有他自己才懂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