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鹏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眉头微微一皱,低声对王松说道:“王道友,别理他们,这些真传弟子向来眼高于顶。”
王松轻轻点了点头,面上神色平静,心里确实也没泛起多大波澜。
倒是他身边的一些修士,见不得这等被人轻视的场面,一个个义愤填膺,脸上写满了愤愤不平。
有的修士甚至小声嘀咕着,言辞间对那些玄木宗弟子的傲慢颇为不满。
王松心里明白,像金泽这样能够始终对他表现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那是金泽自身的修养,以及从小到大所接受的精英教育潜移默化培养的结果。
并非所有出身名门大派的弟子,都能有这般涵养。在修仙界这个弱肉强食、等级观念根深蒂固的地方,多数宗门核心弟子打心底里就看不起他们,觉得他们资质平平又没有师门庇护,不过是些野路子出身。
他微微摇头,暗自苦笑,心中不禁感叹:这“狗眼看人低”的戏码,终究还是让自己给碰上了。
虽说心里不在意,但这毕竟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只是今日是金泽的大喜日子,他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搅了大家的兴致。
只是很多时候事情不是以自身意志为主的,王松这边默不作声反倒是助长了对方的气焰,那名真传弟子声音愈发的大,指指点点的动作也多了起来。
王松不想惹事往角落走去,却被叫住,此时金泽正在一边和几名真传弟子闲聊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形。
那名真传弟子却昂首阔步地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他身着一袭华丽的白色长袍,绣着金色云纹的衣角随着步伐轻轻飘动,腰间悬挂着一枚造型精美的玉佩,玉佩上的灵力流转,彰显着不凡。
他面庞白皙,五官倒是颇为端正,只是那双眼睛微微上挑,眼神中透着一股傲慢与不屑。
此刻,他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目光直直地落在王松身上。
“你就是王松?”
他的声音尖锐而又带着几分嘲讽,“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有些人不是你可以妄想的。哼,可别像有些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说着,他一边扫视其他那些因为有一技之长才被金泽邀请的修士,眼神中满是鄙夷,仿佛这些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蝼蚁。
王松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人找事竟然还是因为邵妍,真是无妄之灾,但想到今日是金泽的喜事,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然而,他身旁的一位身材壮硕的修士却忍不住了,向前踏出一步,大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被金泽兄弟邀请来的,何必如此羞辱人!”
那真传弟子斜睨了一眼这位壮硕修士,冷哼一声道:“兄弟?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罢了。你们这些散修,不过是仗着有点小伎俩,才被金泽请来。真以为自己能和我们平起平坐?”
此言一出,周围的散修们纷纷怒目而视,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就在这时,金泽察觉到这边的异样,匆匆赶了过来。
他面色沉静,看着那名真传弟子说道:“刘师兄,今日我设宴请大家前来,是为了庆祝突破之喜,还望刘师兄莫要坏了大家的兴致。”
被称作刘师兄的真传弟子见状,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碍于金泽的面子,也不好太过发作。
他轻哼一声,甩了甩衣袖说道:“金师弟,我不过是看不惯有些人自不量力。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便不多言了。”说罢,带着他的人转身欲走。
金泽一脸歉意地穿梭在人群中,一边轻声安抚着现场众人激动的情绪。一边快步走到王松身边。
“王师弟,让你受委屈了。这刘师……刘启是张师叔的弟子,和邵妍的未婚夫是同一个师傅,自身火木双灵根资质很是不凡,对散修多有偏见,所以对你敌意大了些,你千万别往心里去。”金泽言辞恳切,脸上满是真诚的愧疚之色,说着边向众人拱手。
一番话下来,在场众人心中虽仍有不满,但也都明白,能被金泽称为师叔的,必定是金丹修士。
在这强者为尊的修仙界,金丹修士的弟子有些傲气,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王松心中虽对那刘启的言行颇为不忿,但他也清楚金泽的难处,自然不会把气撒在金泽头上。
他轻轻摆摆手,示意金泽不必介怀,就当没发生过此事。
金泽见状,感激地看了王松一眼,而后匆匆告罪离开,毕竟那边的刘启还需要他去安抚。
王松抬眼望去,只见金泽很快就走到了刘启身边。
金泽面带微笑,与刘启低声交谈着,时不时还伸手比划两下。
那刘启原本紧绷的脸色渐渐缓和,没过多久,竟与金泽谈笑自如起来,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王松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如明镜一般透亮。
他心里清楚,金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哄好刘启,多半是说了些贬低他们这边,抬高刘启身份地位的话。
为了息事宁人,这样的手段并不少见。只是王松虽然理解金泽的做法,但这种被牺牲的感觉并不好受。
又待了一会儿,王松觉得兴致全无,准备起身告辞。
然而,他刚走到洞府门口,就被邵妍拦住了去路。
邵妍脸上带着一丝愧疚,轻声说道:“王道友,刚才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刘师兄那人一向如此,仗着自己师傅是金丹修士,骄纵惯了。张锦和我一样,对刚才发生的事深感歉意,只是他顾忌刘启是师兄,碍于面子没有亲自过来致歉。”说着,邵妍朝着张锦所在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王松顺着邵妍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张锦正手持酒杯,脸上带着歉意地朝着他遥遥致意。
王松微笑着点点头,好像无事发生,却没有多说什么。他心里明白,邵妍和张锦虽有歉意,但只是一种形式,一种收拢人心的手段罢了。
只是上位者屈尊降贵就要下位者感激涕零,对别人还好,王松见过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