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刚一进入,便感觉到一股混乱而阴冷的力量在幡内冲撞,还夹杂着墨鸦残留的一丝微弱神念碎片,如同风中残烛般闪烁不定。
王松耐心地梳理着这些力量,试图从中找到关于阴魔幡构造的线索,以及墨鸦操控影魔的法门。
这幡旗的核心是一根漆黑的幡杆,杆内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阴属性符文,正是这些符文构成了召唤影魔的阵基。只是如今符文大多黯淡,有些甚至已经崩碎,难怪影魔的召唤会大打折扣。
“倒是件有趣的法宝。”王松低声自语,嘴角微微上扬。即便灵性受损,这阴魔幡的底子仍在,若是能找到合适的材料修补,再以自己的法力重新温养,未必不能化为己用。就算暂时用不了,研究其中的符文阵法,也能对阴属性法术多些了解。
他收回神识,将阴魔幡重新收入储物袋,打算日后再慢慢琢磨。接着,他又取出墨鸦的储物袋,准备清点里面的东西。
王松指尖灵光一闪,将墨鸦的储物袋打开,一股淡淡的阴寒气息混杂着药香飘出。他探手入内,一件件物品被取出,在石桌上摆了满满一排。
最先滚出来的是一小堆灵石,足有两千余块,其中小部分是上品灵石,其余皆是中品,散发着精纯的灵力——这是修士行走在外的基础盘缠,金丹修士随身携带这些,倒也寻常。
紧接着是三只玉瓶。第一只瓶中装着六枚“凝血丹”,丹纹清晰,是疗伤的常用丹药;第二只装着三枚“蕴气散”,呈灰褐色粉末状,能在激战中快速补充消耗的灵力,只是药性略躁,普通修士很少使用;第三只瓶底只剩一枚暗绿色的丹药,标签上写着“隐息丹”,服下后可短暂隐匿修为气息,想来是墨鸦潜伏时用的。
除了丹药,还有一叠符箓,共七张。两张是“影遁符”,能瞬间融入阴影,与墨鸦的功法相得益彰;三张“阴刺符”,激发后可射出三寸黑刺,带着不弱的腐蚀之力;最上面两张是三阶上品的“爆炎符”,竟是阳属性的,想来是他为了应对克制和自己一样的阴邪的修士准备的,倒也算心思缜密。
角落里还藏着几枚玉简,上面写着《秘影经》,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注解,记载着阴影法术诀窍,显然是墨鸦修习的功法。
另有一块巴掌大的黑色兽皮,上面记着一堆王松没见过的符文,边缘还凹凸不平,很是少见。
最意外的是一块不规则的墨色矿石,约莫拳头大小,表面泛着金属光泽,入手冰凉——竟是“玄阴铁”,炼制阴属性法宝的辅材,虽不算极品,却也价值不菲,想来是墨鸦攒着准备日后修缮阴魔幡用的。
最后还有一个小巧的兽骨哨,吹之无声,像是一个联络器具,哨身上刻着一只乌鸦,应是鸦羽阁修士的身份标识之一。
王松拿起那枚隐息丹端详片刻,又翻看了一下《秘影经》,眉头微挑。这些物品看似杂乱,却处处透着墨鸦作为实战修士的特点:务实、偏科,一切都围绕着阴影隐匿与突袭准备。
只是翻遍所有东西,都没找到能直接说明他为何追杀自己的线索,让王松眼神沉了沉——看来有时间得查查这追踪符的源头了。
王松将石桌上的物品一一收入储物袋,指尖却捏着一枚巴掌大的古朴玉简,在两指之间轻轻转动。
这玉简并非方才清点时发现,而是他收捡墨鸦遗物时,从储物袋最深处摸出来的,质地暗沉,表面刻着几道模糊的云纹,乍看之下与寻常废弃玉简无异。
可当他神识探入,才发现其中另有乾坤——里面没有功法神通,只有寥寥数行信息,却让他心头剧震,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锁灵纹……傀儡……元婴遗迹传承……”王松低声念着这几个词,指尖微微收紧。
原来如此。
怪不得那墨鸦一见面就对他“另眼相看”,甚至不惜暴露踪迹紧追不放,根本不是因为他的“鸦傀”身份,而是冲着他之前在鸦羽阁分点出售的那几具傀儡来的!
那些傀儡身上,他曾不经意间融入了些许源自千傀宗的锁灵纹——那是他早年偶得的传承,本以为只是些不起眼的辅助符文,却没想到,这些特殊符文竟与一处元婴级别的遗迹传承息息相关!
墨鸦显然是从傀儡上的锁灵纹认出了线索,才会对他穷追不舍。
王松眼眸暗了暗,将玉简郑重收起。千傀宗早已覆灭多年,没想到其传承竟牵扯出元婴遗迹,这等秘辛若是传出去,怕是会引来无数修士觊觎,比鸦羽阁的追杀更麻烦。
他沉吟片刻,抬手召出一块巴掌大的符牌,符牌上刻着一个独特的符文,只是缺了一角,正是傀木残魂藏身的那块。
法力注入符牌的瞬间,一道虚幻的小人影从符牌中飘出,正是傀木。这家伙刚显形,谄媚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传了出来:“哎呀呀,王道友您可算找我了!之前感应到道友那边法力波动剧烈,我的这心啊,一直悬着,就怕你出什么岔子……”
傀木的虚影搓着不存在的手,一对绿豆小眼滴溜溜转,满脸讨好:“看道友气息沉稳,想来是大胜而归?那追杀您的家伙,定是被您打得魂飞魄散了吧?”
王松没心思听他溜须拍马,直截了当问道:“傀木道友,你可知晓千傀宗一处与锁灵纹有关的元婴遗迹?”
傀木脸上的谄媚笑容一僵,虚影晃了晃,眼神变得疑惑:“道友……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我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可能是我死的太早来不及知晓吧。”傀木连忙摇头,脸上摆出一副没能帮上忙的内疚表情,虚影都显得有些黯淡。
“千傀宗的传承浩如烟海,在下当年只是个普通傀儡师,哪能接触到这等核心秘辛……”
王松看着他那副情真意切的模样,却没接话,只是指尖摩挲着符牌边缘,眼神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