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而看向中年修士,“多谢道友告知。”
那中年修士,爽朗一笑,“不用客气,在下也有私心,在下是替店家招揽生意的,若道友有意住宿可考虑一下”
王松闻言恍然,看向中年修士的目光多了几分了然。难怪对方如此热情,原来是客栈的招揽人。
他顺着中年修士示意的方向望去,不远处有家挂着“望月栈”木牌的客栈,门楣上雕刻着半人半兽的图腾,与坊市的风格相得益彰。
“也好。”王松点头应道,“正好需要落脚之处,就去道友说的望月栈看看。”
中年修士顿时眉开眼笑,引着王松往客栈走去:“道友放心,咱们望月栈在妖骨坊市可是老字号,客房干净,还提供人族和妖族都能吃的灵食,最是方便。”
路上,他又热情地介绍起来:“咱们这坊市,别看人妖混杂,规矩却不含糊。只要不主动生事,不管是人族、半妖还是偶尔路过的真妖修,都能安稳落脚。谁也不敢在坊市范围内肆意动手。”
王松听着,偶尔点头回应,心里却在琢磨。
这望月栈的位置不错,正处在坊市中段,来往人流密集,方便打探消息,而且听这中年修士的意思,客栈背后或许与某个半妖势力有关,倒是个相对安全的选择。
到了望月栈门口,一个长着鹿耳的少女迎了上来,看到中年修士便躬身行礼:“木管事。”
“这位道友要间上房,好生安排。”被称作木管事的中年修士吩咐道,又转头对王松笑道,“道友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伙计,在下先去忙了。”
王松谢过木管事,跟着鹿耳少女上了二楼。客房不算奢华,却收拾得整洁,窗边摆着一张石桌,正好能看到楼下的街道。
王松刚端起桌上的灵茶,指尖忽然触及储物袋里一块温热的符牌。
他心念一动,符牌已悬浮在掌心,灵光闪烁间,一道略显沙哑的木质声音响起:
“王道友可是到石骨宗了?这石骨宗有些邪性,可得多加小心。”
随着声音,符牌化作一道绿光,凝聚成傀木的身形。他比上次见面时凝实了不少,显然这些年恢复得不错。
“你猜的不错。”王松放下茶杯,“我刚到坊市,还没进石骨宗山门。”
傀木却没动,脸上露出凝重之色:“这石骨宗暗地里刻意制造半妖,再抓捕半妖用他们的血脉炼体,手段阴狠得很。”
王松眉头微蹙:“用他人精血炼体?这可不是正道手段。”
“谁说不是呢。”傀木叹了口气,“据说石骨宗的顶级功法之一的《枯骨经》,练到深处能操控万骨,可代价是心性会越来越暴戾,不少人修炼到后期,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顿了顿,又道:“道友是为银月幻空兽而来,最好别和石骨宗起冲突。”
王松心中一动。连不知多少年前的傀木对石骨宗都是这个态度,看来这石骨宗问题不小。
“多谢提醒。”他看向傀木,“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怎么突然找我?”
傀木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感应到不少妖兽材料的气息。我最近想起一种‘活木傀儡’的炼制方法,需要能承载灵力的核心材料,感应到这坊市有卖,便贸然现身了。”
王松笑了笑:“正好我也要在坊市多待几日,你列个单子,遇上合适的便收着。”
傀木眼睛一亮,连忙取出一张兽皮,上面写着几种灵木的名字,大多是能滋养神魂的材料。
王松扫了一眼,发现是些正常傀儡,便记在心里。
……
王松蹲在一块被藤蔓覆盖的巨石旁,指尖划过地图上用朱砂标注的字样,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张地图是他在青骨坊市高价买来的,当初对方拍着胸脯保证,亲眼看见银月幻空兽在谷中出没,还拿出几根泛着银光的兽毛作凭证。
可他带着地图在这附近转了整整三天,把山谷翻了个底朝天,别说银月幻空兽的踪迹,就连半根类似的兽毛都没找到。
“难道是那老头骗了我?”王松摩挲着下巴,目光扫过周围。
这小山谷确实生得奇特,谷底长着不少喜阴的灵草,崖壁上垂着银色的苔藓,月光洒下来时,整座山谷会泛着淡淡的银光,倒真对得起“银月谷”的名字。
可越是这样,王松心里越犯嘀咕——如此适合银月幻空兽栖息的地方,怎么会连一点兽类活动的痕迹都没有?别说粪便、爪印,就连灵草都长得整整齐齐,像是从未有兽类踏足过。
“不对劲。”王松站起身,神识如潮水般散开,仔细探查着山谷的每一寸土地。
当他的神识扫过谷底那片最茂密的银苔时,突然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空间波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隐藏起来了。
他心中一动,快步走到银苔旁,指尖灵力微动,轻轻拨开厚厚的苔藓。苔藓下的岩石上,竟刻着几个模糊的符文,符文组成一个小型的隐匿阵,还在微弱地运转着,正是这阵法掩盖了此地的气息。
“果然有问题。”王松眼神一凛,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破阵符,注入灵力后贴在符文中央。
“嗡——”
破阵符金光一闪,岩石上的符文瞬间亮起,随即化作点点灵光消散。
随着阵法破除,一股淡淡的、属于银月幻空兽的气息终于弥漫开来,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王松循着气息往山谷深处走去,绕过一丛丛生着尖刺的灌木,眼前豁然开朗——那里有一个半掩在石壁后的洞穴,洞口散落着几根断裂的银色兽毛,地上还有几滴早已干涸的血迹,颜色暗沉,显然有些时日了。
“看来这里确实有银月幻空兽来过,只是……”王松走进洞穴,里面空空如也,只有角落里铺着一些柔软的干草,像是被遗弃的巢穴,“像是被什么东西惊走了,或者……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