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启程机关城
晨露未曦，镜湖笼罩在一层薄雾中。
赵陈站在医庄门口，看着端木蓉给每个人分发药囊。这位医仙依旧冷着一张脸，但准备的东西却周到得令人惊讶。
绿色药丸每日一粒，可避瘴气；白色药膏外敷，治外伤；红色药粉遇水即溶，解百毒。她将三个小布袋分别递给盖聂、赵陈和天明，语速飞快，别弄混了。
天明接过药囊，突然扑上去抱住端木蓉的腰：蓉姐姐，我会想你的！
端木蓉身体一僵，犹豫片刻，还是轻轻拍了拍天明的后背：好好练功，别给你大叔添麻烦。说完，她轻弹了下天明的额头，记住，红色药粉很珍贵，不到万不得已别用。
盖聂郑重地将药囊收入怀中：端木姑娘，大恩不言谢。
行了，快走吧。端木蓉摆摆手，转身就要回屋。
赵陈晃了晃手中的药囊：多谢了，医仙大人。
端木蓉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说：你...自己小心。阴阳家不会善罢甘休。
知道啦。赵陈咧嘴一笑，转向盖聂，咱们怎么走？水路还是陆路？
盖聂看了眼天色：先走陆路到桑海城，再从那里乘船去机关城。路程约五日。
三人告别端木蓉，踏上东行的小路。天明走在中间，一手拉着盖聂，一手不时摸向腰间的小木剑——那是赵陈昨晚给他削的。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赵陈深吸一口林间清新的空气，心情大好。
小子，昨天教你的崩拳练得怎么样了？他随口问道。
天明立刻松开盖聂的手，摆出架势：我可厉害了！大叔说我学得快！
是吗？赵陈挑了挑眉，那今天教你第二招——农夫锄地
盖聂好奇地看过来：这名字...
我自创的。赵陈嘿嘿一笑，找了块空地站定，看好了。
他双腿分开与肩同宽，身体微微下蹲，右手虚握成拳，突然从右上方向左下方狠狠一挥！拳风呼啸，竟将地面上的落叶都卷了起来。
这招看着简单，但结合腰腿力量，能打断碗口粗的树。赵陈收势，看向天明，试试？
天明学着赵陈的样子，小脸绷紧，用力一挥——结果差点把自己带倒。
赵陈大笑：不急，先练姿势。记住，力量从脚起，经腰传肩，最后到拳。
接下来的路程，天明一边走一边练习这个动作，时不时问赵陈调整姿势。盖聂在一旁默默观察，眼中不时闪过惊讶之色——这看似粗陋的招式，实则蕴含极其合理的发力方式，几乎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正午时分，三人在一条小溪边休息。赵陈从储物手镯里取出干粮分给大家，又用白玉葫芦装了溪水，暗中注入一丝灵气后递给天明。
喝点水，别累着了。
天明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突然精神一振：这水好甜啊！
盖聂接过葫芦浅尝一口，眉头微动：确实...非同寻常。
山泉水而已。赵陈轻描淡写地带过，转而问道，盖兄，墨家机关城到底什么样子？
盖聂沉吟片刻：机关城乃墨家数百年心血所建，依山傍水，机关重重。外看不过寻常山城，实则暗藏玄机，易守难攻。
听着挺安全。赵陈点点头，那你们去了还出来吗？
盖聂看了眼正在溪边捉鱼的天明：至少等天明长大些...
话未说完，远处山林中突然传来一声狼嚎，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转眼间，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响彻山谷！
狼群！盖聂瞬间起身，渊虹剑已然在手。
赵陈也站了起来，把天明拉到身后：听声音不下二十头。
很快，树林中浮现出一双双幽绿的眼睛。一头体型硕大的灰狼率先走出，龇着森白的獠牙，口水滴落在地面上。
头狼。赵陈眯起眼睛，交给我。
狼群呈扇形包围过来，足有三十多头。头狼仰天长嚎，狼群立刻发起进攻！
盖聂剑光如水，每一剑都精准刺中一头狼的要害，却不浪费半分力气；赵陈则简单粗暴得多，一拳一脚，必有一头狼哀嚎着飞出去，骨断筋折。
大叔！左边！天明突然喊道。
盖聂头也不回，反手一剑，将一头偷袭的狼刺穿。赵陈则抓住一头狼的后腿，像抡棍子一样将其甩起，砸倒另外三头狼。
小子，看好了！赵陈高喊，农夫三拳第三式——打谷连枷
他双手如持连枷，左右开弓，每一击都伴随着一头狼的惨叫。天明看得目瞪口呆，连盖聂都忍不住侧目——这哪是什么武功，分明是把狼当麦子打！
头狼见势不妙，转身要逃。赵陈冷哼一声，抄起地上一块石头，用力掷出！
石头精准命中头狼后腿，将其打翻在地。赵陈大步上前，正要结果它，天明突然喊道：道长叔叔，别杀它！
赵陈停下动作：为什么？
它...它只是饿了...天明小声说，我们不是有吃的吗？给它一点...
赵陈和盖聂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最终，赵陈松开拳头：算你走运，小家伙替你求情。
他从储物手镯里取出一块干肉，扔给头狼。头狼警惕地嗅了嗅，叼起肉一瘸一拐地逃走了。其余没受伤的狼也纷纷撤退，只留下十几具狼尸和哀嚎的伤狼。
盖聂检查了下天明的状况，确认他没受伤后，松了口气：狼群很少主动攻击人类，这次有些反常。
赵陈踢了踢脚下的狼尸：太瘦了，估计是饿的。他看向天明，不过你小子心肠也太软了吧？它们刚才可是想吃我们。
天明低着头：它们只是太饿了...大叔说过，饥寒起盗心...
盖聂摸了摸天明的头：慈悲心是好的，但也要分场合。刚才若不是赵兄在，我们恐怕凶多吉少。
赵陈摆摆手：行了，赶路要紧。这些狼尸...
取几块好皮子给天明做件袄子。盖聂说，其余的留给其他野兽吧。
简单处理完狼尸，三人继续赶路。经过这场战斗，天明的兴致明显低落了，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了小子？赵陈问，吓着了？
天明摇摇头：我在想...如果我们有更多吃的，是不是就能分给那些狼，它们就不会攻击人了...
赵陈哑然失笑：你这想法...倒是和墨家兼爱非攻的理念不谋而合。
盖聂若有所思地看着天明：天明年幼，却有如此胸怀，实属难得。
傍晚时分，三人来到一处山崖边。崖下是湍急的河流，对岸则是继续延伸的山路。
要绕路吗？赵陈看了看四周。
盖聂摇头：前方三里才有桥，绕路要多走半日。他指向崖下，那里有处浅滩，可以涉水过河。
三人小心地下到河边。河水湍急，但确实有处浅滩，水面只到成人膝盖。盖聂将天明背起，准备渡河。
我先走。赵陈脱下道袍收入储物手镯，换上格斗服，探探路。
他刚踏入水中，突然听到天明一声惊呼！转头看去，只见一条碗口粗的毒蛇从崖壁缝隙中窜出，直扑天明面门！
盖聂反应极快，渊虹剑瞬间出鞘，将毒蛇斩为两段。但斩击的震动导致崖壁松动，几块碎石滚落，其中一块正中盖聂右肩！
大叔！天明惊叫。
盖聂闷哼一声，身形不稳，眼看就要跌入湍流！赵陈来不及多想，双腿猛然发力，竟直接从河中央跳回岸上，一把抓住盖聂的衣领，将他们叔侄二人拉回安全地带。
这一跃，至少五丈远！
盖聂站稳后，看向赵陈的眼神充满震惊：赵兄的轻功...
先看伤。赵陈岔开话题，检查盖聂的肩膀，骨头没事，但淤青了。天明，把蓉姐姐给的药膏拿来。
简单处理后，三人决定在岸边扎营，明日再想办法过河。盖聂因为肩伤早早休息，天明也累得睡着了。
赵陈坐在篝火旁，望着星空发呆。
宿主今日暴露了超常体能。系统提醒道。
没办法，总不能看着他们掉河里。赵陈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盖聂肯定起疑了。
建议宿主准备一个合理解释。
就说天生神力呗。赵陈不以为意，反正我这人设就是个粗人。
系统似乎叹了口气：随您吧。
夜深人静，只有篝火偶尔发出声。赵陈突然耳朵一动，听到远处有马车声。他悄然起身，隐匿气息摸了过去。
约莫半里外，一辆黑色马车停在路边，车身上刻着奇特的纹路。一个紫衣人正站在车旁，似乎在查看地上的踪迹——正是他们白天走过的路！
赵陈眯起眼睛，正想靠近查看，突然注意到树梢上停着一只青铜小鸟，眼睛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又是这东西...他悄悄退回营地，叫醒了盖聂。
有追兵？盖聂瞬间清醒，手按剑柄。
不确定是冲我们来的，但小心为上。赵陈低声道，我去前面探路，你护着天明。
盖聂点点头：赵兄小心。
赵陈换上格斗服，悄然没入夜色中。他隐约感觉，前往机关城的路，不会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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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