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我要出去跟你们爆了!”
顶层套间的隔音效果相当不错。
今日的清洁环节结束,赫楚目送保洁推着小车离去,多一秒都不想再演下去。
尽管蚍蜉撼树,她仍然在室内疯狂地捶打门板。
这段时间,让的发型都愁得打起蔫儿:
“放弃吧,咱们成功率最高的planb3.0版本昨天都失败了。”
他鼓着腮帮,漏气似地哀嚎出去,无奈地瘫倒在沙发上。
赫楚与让这段时间大多呆在套间的客厅,花样百出寻找解闷方法。
为防止二人传递讯息,限制他们行动的人连只笔都没留下。
总之,这种日子束手束脚,令人崩溃。
让又弹坐起来,开始每日锻炼环节。
赫楚捶门砸得有些累,她坐到让身旁,将旅馆玻璃杯一个个摆在他上下起伏的背部,维持它们不倒下来,聊以度日。
锻炼结束,青年喘着粗气:
“你看他们像是会出海帮我们找人的样子?”
赫楚面无表情,将玻璃杯重新摆回桌面,望向落地窗外。
“我知道…卡芙卡,你可一定要平安无事呀。”
他们的planA是以重新推演线路为由要回设备,结果对方直接搬来更好的设备,并将二人的研究备份进去,任何无关讯息直接拦截……
赫楚与让绞尽脑汁也没能复现卡芙卡替换的文件……
那些看守不好糊弄,十几日下来,各种逃跑计划失败,昨日应是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可惜,还是被逮住。
“别担心,她能提前将文件替换,不会有事的。”
关心则乱,让冷静不少,不过只能说些安慰的话,他心里也没底。
“哒!”
赫楚方才捶打的门忽然大开。
屋内二人神经顿时警醒。
赫楚瞪大双眼:
“他们耐心告竭,准备动武了?!”
让将她护在身后。
“大不了我拼出条血路,你能跑多远跑多远!”
她一手搭上让的臂膀,二人变为互成依靠的姿势。
“说什么傻话,本小姐何时会丢下你?”
门大开后,一名黑衣人面色不善,气势汹汹,踏步而入。
正是起初听从吩咐,扣押二人除生活所需外所有行李的那位。
他力气很大,全程不发一语,将行李放下后,又离开。
“这是?”
也没提前通知啊,归还行李?
“里面不会塞了定时炸弹吧,来伪造我们意外遇害。”
赫楚不敢碰。
黑衣人走后,门外紧接着出现一位陌生老人。
“可以碰,你们抓紧时间发出讯息。”
卡芙卡卸掉声音伪装。
她的音色虽仍有遮掩,但分外熟悉。
赫楚很快听出,险要喜极而泣:
“卡芙卡!”
呜呜!没事就好,活着就好。
让先一步将赫楚的行李打开,催促道。
“赶紧!”
不是他故意打断她们相认,眼下实在不是良机。
房间外。
卡芙卡大致推测出人数:旅馆入住近一半是看守赫楚他们的人。
她的能力不能暴露是刃与她的共识,这场营救计划,主要手段是刃的武力。
他们出手的正是时候,今天,谢明泽恰巧在隔壁套间。
事情好办许多。
另一个房间内,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刃的挟持下,丝毫动弹不得。
“你,听我…婆婆…的话行事。”
称呼生疏,不耽误刃的动作。
他一手捏小鸡崽般扼住谢明泽的喉管,另一只手中拿着男人平日与下属沟通所用的设备。
回到隔壁,赫楚所在套间。
“求救信息已经发出去了!”
时间紧,赫楚没有说明情况,只发出自己的位置,外加疯狂求救。
在东境的西方家族势力响应极快。
“我说,我都按你婆婆所说的指示了,能不能,松开手。”
他要呼吸啊。
谢明泽是练家子,可掐住他脖颈的这位,身形不如他壮硕,却令他毫无还手之力。
那双血红眼眸,他打心底里惧怕。
见赫楚与让收拾好,“婆婆”淡然吩咐:
“阿刃,敲晕他!”
“你们……”
谢明泽一脸“死不瞑目”地倒下。
看他们两个活蹦乱跳,卡芙卡精神放松许多。
“这层楼与天台的看守,阿刃已经解决。”
“我走了,你们先打点好自己,之后再联络。”
家族收到求救讯息,已经出动,赫楚与让等待即可。
赫楚想上前拉住卡芙卡:
“你去哪?阿任又是哪位?”
她对信任之人直来直去,有疑惑就说。
旁边的让则眼神复杂,冲赫楚摇摇头,示意她别追问。
然而,他们还是见到卡芙卡口中的“阿任”。
“婆婆”看向刚活动完筋骨,朝她走来的“孙子”:
“你来了,我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出发?”
“嗯,走吧。”
门口,那高大男子只露出侧身,动作轻柔地扶住打扮成老人模样的卡芙卡。
一个眼神也没给屋内的赫楚与让。
他们看着他将卡芙卡迎走。
到两人消失,那不过一秒的画面,在二人眼中延展得无比漫长。
让不曾轻率,他一直记得那日他在海边奇异的遭遇,也从那一刻,他在心中升起对卡芙卡的戒心。
他喃喃道:“恐怕,他们才是一路的。”
赫楚却不明所以,与让的心思天差地别:
“好帅的大帅哥!气场好配!”
她又意识到什么,急忙在心中默念:
罪过罪过,卡芙卡还没到年纪呢。
让:“……”
撇去身份的疑云,卡芙卡那身打扮,大小姐是怎么看出他们相配的。
他嘴欠道:
“小说别看太多。”
“是你肤浅!我的眼睛可是能看透内在的。”
两人登上天台。
卡芙卡步出旅馆,走到近处无人的角落。
她彻底卸下伪装。
刃目光投注在她恢复清丽素净的脸上。
“还不走?”
“等等他们。”
她想亲眼见到顶楼的二人安全离开。
“你这保护还真够润物无声的。”
刃淡声评价她的行为。
“我以后就唤你阿刃,如何?”
卡芙卡成功向刃打出沉默一击。
她第一次唤他“阿刃”是变过嗓音的,这次询问,才算真正的第一回。
这声呼唤,对刃,无论是身体,或是灵魂,都感到刻骨的熟悉。
那熟悉感浓烈无比,使他的骨髓生出痒意,比之吸收骨巢怨气带来的痛感更为深刻。
“你最好也跟我有同样的感受,卡芙卡。”
他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话,眸色也随之加深。
“当然。”
卡芙卡回答,她的表现总比他游刃有余许多。
“看来,你还有点不习惯,没事…以后,我会多喊几遍的。”
她温柔一笑,再次轻唤出口,心中总觉得,他们未来会有很长时间相处的。
“阿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