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们平日里被管得严，难得有这种集体活动，一个个都兴奋得不行。
江言以为就是去附近找个干净点的早餐铺，谁知道苏云卿直接领着他们，穿过两条街，停在了一家看起来就贵得离谱的广式茶楼门口。
这地方雕梁画栋，门口站着的迎宾都穿着精致的旗袍，空气里飘着一股钱……不，是高级食材的香味。
“卧槽……”顾半半仰着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苏、苏老师，咱是不是走错了？这地方……一顿早餐得吃掉我半个月工资吧？”
其他队员也纷纷停下脚步，面露难色。
他们这群网瘾少年，平时最贵的消费就是买个皮肤，哪里来过这种地方。
“苏老师，您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这地方太破费了，真不用，我们……”教练快走几步，走到苏云卿身旁，拉了拉她的衣袖，压低声音。
苏云卿闻言，回头看了看一脸局促的队员，和同样皱着眉的江言。
忽然笑了。
这一笑，倒是冲淡了她脸上职业化的疏离感，多了几分鲜活。
“没关系。”
她语气平淡。
“自家产业，记我账上就行。”
……
自家……产业？
就在众人石化的这几秒钟里，一个梳着油头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大小姐！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想吃什么让老王给您送过去就行了，这大早上的……”
一行人被恭敬地领进了茶楼最顶层的包厢。
包厢大得夸张，红木圆桌，桌上摆着的餐具，是一看就很昂贵的骨瓷。
教练带着队员们拘谨地坐下。
很快，各种精致的广式茶点送了上来。
水晶虾饺皇，蟹黄烧麦，流沙包，金钱肚……一道道精致的茶点摆满了圆桌，香气很快霸占了整个包厢。
“咕咚。”
不知道是谁，没忍住咽了口口水。
“都吃吧，不吃就凉了。”苏云卿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虾饺放进自己的小碟里。
有了她这句话，其他人也纷纷动了筷子。
“卧槽！这虾饺！里面是一整只虾啊！”
“这流沙包！甜而不腻，太好吃了！”
队员们一开始还端着，三口下肚，彻底暴露了本性，风卷残云，赞不绝口。
顾半半更是一口一个，吃得满嘴流油，说话都含糊不清。
饭吃到一半，顾半半的胆子也肥了起来。
他擦了擦嘴，一脸八卦地凑向苏云卿：“苏老师，你平时玩王者荣耀吗？”
来了！
江言夹菜的动作一顿，耳朵偷偷竖了起来。
“玩。怎么了？”苏云卿笑着回答。
“那你肯定很厉害吧？”顾半半兴奋了：“苏老师你什么段位啊？主玩什么位置？我跟你说，我们队……”
“半半！”教练及时出声制止了他的滔滔不绝。
“哦……”顾半半悻悻地闭了嘴。
“数据分析师，总要了解游戏本身。”苏云卿的回答滴水不漏：“所有位置都会一点，为了工作需要。”
这个回答，太官方，太完美，挑不出一点毛病。
江言心里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可能真的是他想多了，姓苏的人那么多，S这个字母也很常见。
“那苏老师你肯定也看直播吧？”顾半半贼心不死，继续追问：“那你知不知道一个叫‘S’的神秘野王？昨天晚上可火了！把我们言哥的心态都给搞崩了！”
“噗——”
江言一口饭直接喷了出来。
全桌的人都安静了，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喝茶的动作僵在嘴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江言身上。
“咳……咳咳咳！”江言咳得脸都红了，也分不清是呛的还是气的。
就在尴尬的气氛当中，苏云卿将一张干净的纸巾，递到了江言面前。然后又端起茶杯，给他倒了半杯温水。
“没事吧？喝点水顺顺气。”
江言狼狈地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嘴，又灌了一大口水，才勉强把那股气给压下去。
“我没事。”他闷闷地回了一句。
苏云卿点点头，没再看他，反而转向了八卦的源头，继续刚才的话题。
“关于S，略有耳闻”
“哦？”顾半半眼睛亮了：“苏老师难道知道S是谁？”
苏云卿摇头否认：“昨晚视频切片的热度很高，在好几个平台都上了热门。作为数据分析师，自然也会关注到这些可能影响联赛格局的突发事件。”
江言心里刚刚燃起的火苗，又熄灭了。
对啊，人家是数据分析师，关注热点事件不是很正常吗？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回去的路上，顾半半和其他队员还在叽叽喳喳地回味刚才的虾饺和流沙包，顺便感慨新来的苏老师不仅是御姐，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富婆。
“咱基地这是请了个财神爷回来啊！”顾半半搂着江言的肩膀，一脸梦幻：“言哥，你说苏老师会不会一个高兴，给我们每个人都送一套典藏皮肤？”
江言兴致缺缺，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肩上扒拉下去，闷头往前走。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就是堵着一口气。
“言哥，你走那么快干嘛？消食啊？”顾半半的声音跟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作响：“哎你说，苏老师家到底是干嘛的？那茶楼也太气派了！”
“我打包了两个流沙包，回去还能再回味一下！”
回味个屁！
江言头也不回：“你再多说一个字，今天的训练赛，别想我帮你一次。”
顾半半立刻噤声。
就在他即将和身后的大部队拉开距离时，手臂被拽住了。
又是顾半半这狗皮膏药！
江言想也不想，猛地甩手。
没甩开。
那只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你他……”江言转过头，准备开喷，那个“妈”字还没出口，就卡在了喉咙里。
拉住他的，不是顾半半。
是苏云卿。
她就站在他面前，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
不知怎的，那股堵在胸口的闷气，突然就散了。
苏云卿见他不语，指尖在他手腕上轻柔摩挲：“……怎么了？早饭不合胃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