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回春宗的伙房就飘出一股焦糊味。林风披着件灰扑扑的棉袍，拄着拐杖慢悠悠挪过去时，正看见王铁蛋蹲在灶台边，对着一锅黑乎乎的东西唉声叹气，手里还捏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秘制灵粥配方”。
“我说铁蛋，你这是在炼丹药还是在烧柴火？”林风用拐杖敲了敲灶台，系统强制的“咳嗽特效”适时响起，“咳咳……再烧下去，伙房的顶都要被你掀了。”
王铁蛋吓了一跳，手里的配方纸飘到地上，他慌忙捡起来，脸涨得通红：“风哥！我、我在给你熬‘补灵粥’呢！昨天听山下药铺的伙计说，用灵米混着朱砂煮，能治老寒腿……”
林风弯腰看了看那锅“粥”——黑得发亮，还冒着青烟，凑近一闻，一股子硫磺味直呛鼻子。他扶着额头，差点被系统的“碰瓷技能”带得栽进锅里：“朱砂？那是画符用的！你想毒死我啊？”
“啊？”王铁蛋手里的勺子“哐当”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那伙计说这是‘秘方’，还收了我五十块下品灵石呢……”他说着，突然蹲在地上抹起了眼泪，“我就想给你补补身子，咋就这么难呢……”
林风看着他这副模样，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他捡起地上的配方纸，只见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不灵不要钱”。不用想也知道，这准是山下那帮骗子瞅着王铁蛋实诚，故意编出来的鬼话。
“起来吧，五十块灵石而已，就当买个教训。”林风用拐杖把他薅起来，心里却盘算着回头得让方灿灿画几张“骗子退散符”，贴在山下那药铺门口，“以后再有人给你塞这种‘秘方’，先拿来给我瞧瞧，听见没？”
王铁蛋吸着鼻子点头，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风哥，我还买了这个！”里面是个巴掌大的木牌，刻着“防骗”两个字，边缘还镶着几颗亮晶晶的玻璃珠，“那伙计说这个能‘驱邪避骗’，我觉得好看，就买了……”
林风看着那木牌上歪歪扭扭的字，还有玻璃珠反射的傻气光芒，突然觉得五十块灵石花得也算值——至少这木牌挂在铁蛋脖子上，能提醒他少犯点憨。他伸手拍了拍王铁蛋的肩膀，系统强制的“关节响”特效“咔哒”一声，倒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走了，别在这杵着了，”林风转身往外挪，“再晚点，那帮小兔崽子该把丹房拆了。”
王铁蛋赶紧跟上，脖子上的“防骗牌”随着脚步晃悠，玻璃珠叮当作响，像挂了串风铃。他快走两步扶住林风的胳膊：“风哥，你慢点，昨天清晏师姐还说，让你别总逞强。”
提到苏清晏，林风脚步顿了顿。想起昨天她塞给自己的那瓶“暖身灵液”，夜里偷偷抹了点在膝盖上，系统的“老寒腿”特效居然真的减轻了不少。他摸了摸怀里的玉瓶，心里有点发暖，嘴上却硬邦邦的：“她懂什么，我这是在练‘龟息功’，越慢越有火候。”
两人刚走到丹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方灿灿的尖叫：“欧阳靖！你把我的符纸当柴烧了？！”紧接着是欧阳靖的嚷嚷：“谁让你把符纸堆在炉边的？我这是在练‘火中取栗’！”
林风扶着额头叹气，刚要推门，就见苏清晏从长廊那头走来。她穿着一身青色劲装，手里提着个药篓，里面装着新鲜的灵草。看到林风，她脚步加快了些，脸上带着惯常的清冷，眼神却柔和了几分。
“林师兄。”苏清晏颔首问好，目光扫过林风的拐杖，又落在王铁蛋脖子上的木牌上，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这是……新得的法器？”
王铁蛋赶紧摸了摸木牌，骄傲地说：“清晏师姐，这是‘防骗牌’！能驱邪避骗呢！”
苏清晏忍着笑，视线转向丹房：“里面又怎么了？”
林风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方灿灿气冲冲地跑出来，手里捏着半张烧黑的符纸：“师父！欧阳靖把我画了三天的‘隐身符’烧了！他还说这是在帮我‘提纯灵力’！”
紧随其后的欧阳靖扛着个大哑铃，脖子上还挂着串没穿好的珠子，憨声憨气地辩解：“我那是在帮你测试符纸的耐火性！你看，这半张不还能看吗？”
苏清晏走上前，拿起那半张烧黑的符纸看了看，突然开口：“灿灿的符纸确实有问题。”
方灿灿愣住了：“清晏师叔？”
苏清晏指着符纸上的纹路：“你这‘隐身符’的阵脚画反了，就算不烧，贴上去也只能隐身半条胳膊。”她转头看向欧阳靖，眼神一冷，“至于你，拿着哑铃练‘火中取栗’？下次是不是打算扛着丹炉练‘力拔山兮’？”
欧阳靖被她说得脖子都红了，挠着头不敢吭声。王铁蛋在旁边帮腔：“就是！欧阳师侄，昨天我还看见你拿清晏师叔的药锄练‘铁头功’，差点把药圃的地刨穿了！”
苏清晏瞥了王铁蛋一眼，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木牌：“铁蛋师弟，你这牌子倒是挺别致，就是镶的玻璃珠，是山下杂货铺卖的那种吧？五文钱一串。”
王铁蛋脸瞬间红透了，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那伙计说这是‘灵晶’……”
林风在旁边差点笑出声，被系统强制咳嗽了两声才憋回去。苏清晏却没再逗他，转而对林风说：“师兄，我采了些‘暖阳草’，能治关节寒痛，一会儿我煎成药汤给你送来。”
林风心里一动，刚想说“不用麻烦”，就听系统提示：【触发“口是心非”特效，请宿主说出与内心相反的话】。
下一秒，他梗着脖子道：“谁要喝那玩意儿？苦得要命！我这老骨头硬朗着呢！”
苏清晏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从药篓里拿出一小包蜜饯：“我备了这个，喝药的时候含一颗。”她把蜜饯塞到林风手里，指尖擦过他的掌心，“这次不许再偷偷倒掉，我会盯着你喝。”
林风捏着那包蜜饯，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痒痒的。他看着苏清晏转身走进丹房，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欧阳靖和方灿灿的烂摊子，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条理，心里突然觉得，有这么个师姐，好像也不算太糟。
王铁蛋凑过来，小声说：“风哥，清晏师叔对你真好。”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防骗牌”，突然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这牌子肯定是防不住清晏师叔的，她比谁都聪明！”
林风没理他，只是捏了捏手里的蜜饯，包装纸发出轻微的响声。阳光透过丹房的窗棂照进来，落在苏清晏的发梢上，她正低头给方灿灿讲解符纸的画法，侧脸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柔和。
林风突然觉得，系统的“老头伪装”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至少，能借着这副模样，多看几眼这样的光景。他拄着拐杖，慢悠悠地挪进丹房，刚走两步，就被地上的哑铃绊了一下——系统的“碰瓷技能”又触发了。
“哎哟！”林风作势要倒，眼角却瞥见苏清晏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了他一把，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
“小心点，师弟。”苏清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林风站稳身子，咳嗽两声掩饰尴尬，心里却把系统骂了千百遍——这黑心系统，早不触发晚不触发，偏挑这时候，真是欠揍！
王铁蛋在旁边看得直乐，脖子上的玻璃珠叮当作响，衬得丹房里的笑声，格外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