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晨间的薄雾还未散尽，张轩站在自己那座三层石楼的阳台上，目光掠过不远处部落聚居的山洞区域，眉头微微蹙起。自他穿越到这片原始大陆，加入这个名为“石部落”的族群已有半月有余，凭借天启之力造出的石楼早已让部落人奉他为“轩神”，火种、烤肉、熏肉、陶器的相继出现，也让部落的生存状况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但越是习惯了现代社会的生活节奏，眼前原始部落里一些根深蒂固的陋习，就越让他难以忍受——此刻，几名部落孩童正光着屁股在山洞前的空地上追逐打闹，跑着跑着，其中一个孩子突然停下脚步，毫无顾忌地蹲在地上排泄，完事之后甚至不用树叶擦拭，提上简陋的兽皮裙就继续加入嬉闹的队伍。不远处，一名年长的部落妇女也是如此，随意找了块草丛就解决生理需求，全程没有丝毫避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腥臊味，混杂着兽皮的膻气、篝火的烟火气，形成一种独属于原始部落的复杂气味。张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不适。他很清楚，对于这些从未接受过卫生教育的原始人而言，“随地排泄”并非他们有意为之的“脏污”，而是刻在生存本能里的习惯——在他们的认知中，山洞是用来躲避风雨和野兽的“家”，外面的天地就是天然的“厕所”，排泄物会被野兽叼走、被雨水冲散，无需特意处理。但张轩比谁都明白，这种看似“自然”的习惯，隐藏着多大的危机。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干净整洁的石楼内部，浴室里用物质重组能力造出的石板浴缸、卫生间里简易却实用的蹲坑（他早已用石块为自己搭建了私人厕所，排泄物通过暗渠引到远处的深坑），再对比外面部落人的状态，一个清晰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必须在部落里建公共厕所，彻底改变这种随地排泄的陋习。这不仅是为了让部落的环境更整洁，更是为了预防疾病——原始部落里没有现代医学，一场由细菌、寄生虫引发的瘟疫，就足以让整个部落覆灭，而随意丢弃的排泄物，正是滋生这些病原体的温床。
“轩神！”一个粗犷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打断了张轩的思绪。他低头望去，只见部落首领石正站在石楼门口，手里提着两只刚捕获的野兔，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今天狩猎队运气好，早早就逮到了猎物，特意送来给您尝鲜！”
张轩转身走下石楼，接过石递来的野兔，指尖触到温热的皮毛，能感受到猎物刚死去不久的余温。他拍了拍石的肩膀，用部落人已经渐渐熟悉的“神谕”般的语气说道：“石，猎物很好，但有件事，比打猎更重要，需要你和部落的人一起做。”
石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在他心中，“轩神”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天命，既然“轩神”说有比打猎更重要的事，那必然关乎部落的生死存亡。他连忙放下手中的石斧，躬身道：“请轩神吩咐，只要能让部落更好，石和所有族人都愿意听从！”
张轩点点头，带着石走向山洞前的空地，指着刚才孩童排泄的地方，又指了指不远处草丛里残留的排泄物痕迹，沉声道：“你看这里，还有那里，族人是不是经常在这里‘方便’？”
石顺着张轩指的方向看去，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似乎不明白“轩神”为何会关注这种“小事”。他如实回答：“是啊，轩神。大家都习惯了，在外面方便，不会弄脏山洞里的住处。”
“弄脏住处只是小事，”张轩摇了摇头，蹲下身，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人形，又在人形旁边画了几个扭曲的小点，“这些排泄物里，藏着看不见的‘小虫子’（他用“小虫子”来指代细菌和寄生虫，方便部落人理解），它们会钻进人的身体里，让人流鼻涕、拉肚子，甚至会死。”
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虽然听不懂“看不见的小虫子”是什么，但“拉肚子”“会死”这两个词，却让他瞬间想起了去年冬天——当时部落里有三个族人突然病倒，上吐下泻，没过几天就没了气息，部落里的巫医（一个只会跳大神的老妇人）也查不出原因，最后只能归结为“山神发怒”。现在听“轩神”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那些族人的死，可能和这些“方便”留下的东西有关。
“轩神，那……那怎么办？”石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远离了那些排泄物的痕迹，仿佛那里真的藏着会致命的“小虫子”。
“很简单，”张轩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我们要建一个‘专门方便的地方’，让所有人都去那里解决，不让‘小虫子’跑出来害人。这个地方，就叫‘厕所’。”
“厕所？”石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但更多的是对“轩神”的信任，“请轩神教我们，怎么建这个‘厕所’，石一定带着族人好好干！”
张轩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召集了部落里所有的成年人。三十多个身披兽皮、手持石斧或木矛的原始人很快聚集在空地上，男人大多赤裸着上身，露出黝黑结实的肌肉，女人则用兽皮围着腰腹，怀里抱着年幼的孩子。他们看着站在石身边的张轩，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半个月来，“轩神”带来的火种让他们不再受冻，烤熟的肉让他们不再吃生冷的食物，陶器让他们能煮出鲜美的汤，每一件事都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好，此刻“轩神”要召集大家，必然是有新的“神迹”要展现。
张轩站在人群面前，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用清晰而缓慢的语气说道：“今天，我们要建一个‘厕所’，专门用来方便。以后，所有人都必须去厕所方便，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随地解决，否则会引来‘小虫子’，让大家生病、死亡。”
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有人疑惑，有人恐惧，还有人觉得“轩神”是不是小题大做——在他们看来，随地排泄已经延续了无数代，从未有人因为这个生病。站在人群前排的一个名叫“岩”的青壮忍不住开口问道：“轩神，那些‘小虫子’真的会害人吗？我们以前一直这样，也没见多少人病倒啊。”
岩是部落里最勇猛的猎手，上次张轩教大家制作陷阱狩猎时，他第一个学会，还凭借陷阱捕获了一头野猪，在部落里很有威望。他的疑问，也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张轩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是一个普及卫生知识的好机会。他走到岩身边，伸出手，用心灵感应的能力，将一段模糊的“画面”传递到岩的脑海中——画面里，是几个模糊的人影因为吃了被排泄物污染的食物，上吐下泻、痛苦不堪的场景，正是去年冬天部落里那几个族人病倒的重现。
岩的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和石一样苍白。他捂住额头，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些画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轩神……我信了！我信了！我们听您的，建厕所！”
其他人见岩都如此，也纷纷收起了疑惑，看向张轩的眼神更加敬畏——他们虽然没有像岩一样“看到”画面，但岩的反应足以证明“轩神”没有说谎。
见众人都已信服，张轩开始布置任务。他首先要选一个合适的厕所地址——不能离部落太近，否则气味会影响生活；也不能太远，否则族人方便时容易遇到野兽；同时要选在地势稍低的地方，方便后续处理排泄物。
他带着石、岩等几个部落骨干，沿着部落周边的地形勘察。部落位于一处山坳里，山洞背靠山体，前方是一片开阔的草地，草地边缘有一条小溪流过。张轩很快看中了山洞西侧约一百米处的一片洼地——这里地势比部落低，不会有雨水倒灌；距离小溪有二十多米，不会污染水源；周围有几棵高大的树木，可以遮挡视线，保护隐私。
“就这里了，”张轩指着洼地，对身边的人说，“厕所就建在这里，分两个区域，一边给男人用，一边给女人用，中间用树枝隔开。”
选好地址后，张轩开始指导大家搭建厕所。他没有动用物质重组能力——对于这种需要部落人共同参与、形成习惯的事情，他更希望大家通过自己的劳动完成，这样才能真正重视起来。他只用树枝在地上画出厕所的大致轮廓：两个长方形的坑位区，每个区域长五米、宽三米，中间留出一米宽的通道，作为分隔和进出的路。
“第一步，先挖坑，”张轩拿起一把石铲（这是他之前用物质重组能力将石块打磨成的工具，比部落人自制的石铲更锋利），在坑位区的边缘挖了一个深约一米、宽约半米的沟，“每个坑位区都要挖这样的沟，深度要到这里，能埋下人的膝盖。”
部落里的男人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分成两组，一组负责挖掘男人区的坑，一组负责挖掘女人区的坑。石铲挖进湿润的泥土里，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泥土被不断地抛到坑外，堆成一个个小土堆。女人们则在一旁帮忙，用藤条将挖出来的泥土运到更远的地方，避免堆积在厕所周围。
一开始，大家挖得很生疏。石铲虽然锋利，但原始人没有“挖直线”“控深度”的概念，挖出来的沟歪歪扭扭，有的地方深，有的地方浅。张轩耐心地在一旁指导，他站在坑边，用树枝在地上画出笔直的线条，告诉大家“要沿着线挖，不能歪”；又找了一根长木棍，在一端做了标记，让大家每挖一段就用木棍量一量深度，“必须挖到标记的地方，不能浅了，否则‘小虫子’会爬出来”。
岩学得最快，他按照张轩的要求，沿着线条挖掘，每挖几下就用木棍量一量，很快就挖出了一段笔直且深度均匀的沟。他还主动帮助身边的人，教他们如何用木棍测量深度，如何保持沟的直线。在他的带动下，其他人也渐渐掌握了技巧，挖掘的速度越来越快。
太阳渐渐升高，秋老虎的热浪开始袭来，男人们的额头渗出了汗珠，赤裸的上身被汗水浸湿，在阳光下泛着油光。但没有一个人抱怨，他们知道，“轩神”让他们做的事，都是为了部落好。张轩看在眼里，心中微微点头——这些原始人虽然生活简陋，但有着最朴素的生存智慧和集体意识，只要加以引导，就能快速接受新的事物。
挖到中午时分，两个坑位区的主沟终于挖好了。张轩让大家休息片刻，拿出早上石送来的野兔，用能量操控能力点燃篝火，将野兔烤得外焦里嫩，分给众人享用。烤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所有人都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讨论着上午挖沟的事，脸上没有了一开始的疑惑，反而多了几分期待——他们虽然还不完全明白厕所的作用，但想到这是能让大家不生病的“神物”，就充满了干劲。
下午，张轩开始指导大家搭建厕所的“围墙”。他让女人们去附近的树林里收集粗壮的树枝和藤蔓，男人们则用石斧将树枝砍成一米五左右的长度，去掉枝叶，作为围墙的立柱。
“把这些树枝插进沟的边缘，每隔半米插一根，要插得深一点，让它站稳，”张轩一边示范，一边说道，“然后用藤蔓把树枝绑起来，做成一道墙，挡住外面的视线，这样大家方便的时候，就不会被别人看到了。”
女人们很快扛着一捆捆树枝和藤蔓回来，男人们立刻动手插立柱。他们将树枝的一端削尖，用力插进泥土里，直到树枝稳稳地立在地上。岩力气大，一人能插好几根，还会帮身边力气小的人把树枝砸得更深。插完立柱后，大家又用藤蔓将相邻的树枝缠绕捆绑，藤蔓在树枝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形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围墙。
搭建围墙的过程比挖沟更复杂，因为树枝有粗有细，有的直有的弯，想要绑得整齐并不容易。张轩在一旁不断调整，告诉大家“粗的树枝要放在下面，细的放在上面”“弯的树枝要尽量拉直，不然围墙会歪”。遇到实在太弯的树枝，他就用能量操控能力轻轻一掰，将树枝矫正，在众人眼中，这又是一次“神迹”，让大家对搭建厕所更加用心。
傍晚时分，两道一人多高的树枝围墙终于搭建完成，将两个坑位区分开，也挡住了外面的视线。围墙的入口处，张轩让大家留了一个一米宽的缺口，作为进出厕所的门。看着初具雏形的厕所，所有人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他们围着厕所转来转去，时不时伸手摸一摸绑得结实的藤蔓，脸上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们从未想过，“方便”的地方也能建得这么“正式”。
石走到张轩身边，看着眼前的厕所，又看了看远处的部落山洞，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轩神，这个‘厕所’建起来，以后族人就不会再到处乱来了，也不会有‘小虫子’害人了吧？”
张轩点点头，目光落在厕所的坑位区里——目前坑位区还是空的，只挖了主沟，还需要进一步处理。他对石说：“现在只是完成了一半，明天我们还要在坑位区里挖一个个小坑，铺上树枝和干草，这样大家方便的时候就不会弄脏脚。另外，还要安排人定期清理厕所，把里面的排泄物埋起来，让‘小虫子’没有地方生长。”
石连忙点头记下，生怕遗漏了“轩神”的吩咐。他转头对部落的人喊道：“大家都听到了吗？明天还要继续建厕所，谁都不能偷懒！以后谁要是敢不在厕所方便，就按照部落的规矩惩罚！”
部落的人纷纷响应，声音响亮而坚定。经过一天的劳动，他们已经完全接受了“厕所”的存在，也明白了这是为了整个部落的生存。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简陋却整齐的树枝围墙上，给这个原始部落的第一个公共厕所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芒。张轩站在厕所旁，看着部落的人三三两两地散去，有的去准备晚饭，有的去照看篝火，空气中的腥臊味似乎淡了许多。他知道，建厕所只是改变部落卫生习惯的第一步，接下来还要教大家勤洗手、勤换衣服，讲卫生的观念需要慢慢渗透。但只要迈出了这一步，后续的事情就会水到渠成。
回到石楼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张轩用能量操控能力点燃了壁炉里的柴火，温暖的火光瞬间照亮了石楼的客厅。他坐在用物质重组能力造出的纯木质沙发上，喝了一口用陶锅煮好的开水，感受着身体的放松。今天一天虽然没有动用太多超能力，但指导部落人建厕所的过程，比单纯用能力造出一座建筑要累得多——既要考虑原始人的接受能力，又要兼顾实用性和科学性，还要让他们真正理解建厕所的意义。
但看着部落人从疑惑到接受，再到主动参与的转变，张轩觉得一切都值得。他来到这个原始世界，拥有了天启之力，与其像一个孤独的神明一样俯视众生，不如用自己的能力，一点点改变这个世界，让身边的人过上更好的生活。而这种改变，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更是生活习惯和认知上的——从随地排泄到建厕所，从吃生食到吃熟食，从喝生水到喝开水，每一个小小的进步，都在让这个原始部落朝着更文明的方向迈进。
窗外，部落的篝火渐渐亮起，传来了女人们哄孩子睡觉的歌声，男人们谈论狩猎的笑声，还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张轩看着窗外温暖的火光，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知道，明天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完善厕所的坑位，教大家如何使用厕所，安排专人清理厕所……但他并不着急，他有足够的时间，用自己的方式，在这片原始大陆上，书写属于自己的“神谕”。
夜色渐深，石楼里的火光渐渐暗了下来，张轩躺在舒适的现代木床上，听着窗外渐渐平息的声响，慢慢进入了梦乡。在他的梦里，部落的厕所建好了，所有人都自觉地去厕所方便，部落的环境变得干净整洁，再也没有人因为排泄物带来的疾病而倒下；梦里，部落的土坯房建起来了，土墙越筑越高，农田里长出了饱满的庄稼，家畜越来越多，部落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他，就像一个真正的“神”，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过着平静而充实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