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水陆两用飞机的引擎发出平稳的嗡鸣，划破北极圈清冽寒冷的空气。机舱内，暖气开得很足，与窗外逐渐显现的冰雪世界形成鲜明对比。
凯撒戴着墨镜，姿态闲适地靠在主驾驶位上，手指偶尔在复杂的仪表盘上轻点一下。芬格尔坐在副驾，嘴里叼着一根能量棒，含糊不清地监测着各项数据。
“我说废柴，你确定没把自动驾驶的目的地设成夏威夷吧？”凯撒头也不回，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芬格尔立刻叫屈：“老大！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专业！我可是在EVA的亲自指导下考取的飞行执照！虽然……是模拟器上考的。”最后一句他说得很小声。
由于没有厚重的防爆门隔断，驾驶舱和客舱几乎是连通的。后面的对话清晰地传了过来。
昂热校长坐在前排，闭目养神，但微微上扬的嘴角显示他的心情并不糟糕。他刚刚宣布了行程安排：“我们直接乘坐这家水陆两栖飞机，停泊在附近海域的破冰船，与提前抵达的弗拉梅尔副校长团队汇合。”
“顺便提一句，”校长补充道，眼睛依旧闭着，“那位你们在日本有过一面之缘的罗纳德·唐，唐教授，此刻也在船上。他是此次行动不可或缺的炼金术顾问。”
凯撒正在观察者仪表盘，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扭头看向斜对面的路明非：“路明非，上次在日本，我看你和那位唐教授似乎很熟悉？”
路明非正拿着一本航空杂志心不在焉地翻着，听到问话，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啊……你说老唐啊。以前打星际争霸的时候认识的，人菜瘾大，骚话多，我一般都喊他老唐。”
路明非摊了摊手，语气尽量显得自然，“我也是后来听校长说，才知道校长早就发现他是个人才，秘密吸纳进学院了。上次在日本，能那么顺利，也多亏了他在后方提供技术支援。”
凯撒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一位隐藏在游戏世界里的炼金大师，很有趣。”
随着飞机不断向北飞行，窗外的气温明显下降，虽然机舱内依旧温暖，但一种心理上的寒意似乎渗透了进来。
夏弥裹紧了学院发的加厚羽绒服，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牙齿轻轻磕碰了一下：“嘶……怎么感觉越来越冷了……”
坐在她旁边的诺诺见状，坏笑着凑过去，伸出“魔爪”：“哟，我们的小师妹这是体内脂肪储备不够啊！来来来，让诺诺大爷摸摸看，有几两肉能御寒！”说着，她的手就灵活地钻进了夏弥的羽绒服下摆，冰得夏弥一个激灵。
“啊！诺诺姐你手好冰！讨厌！”夏弥惊叫着反击，两人瞬间在宽敞的座椅上扭打笑闹成一团，羽绒服都被扯得歪歪扭扭。
绘梨衣眨着大眼睛，看着打闹的两人，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她悄无声息地解开安全带，蹑手蹑脚地绕到诺诺和夏弥身后，伸出小手也想加入“偷袭”的行列。
然而绘梨衣的动作早已被“身经百战”的诺诺和夏弥察觉。两人极有默契地同时转身，一人抓住绘梨衣一只手，剩下的手则毫不客气地伸进了绘梨衣柔软的毛衣里，挠她痒痒。
“好呀绘梨衣！想偷袭！”诺诺一把抓住绘梨衣的一只手。
“抓住你了！”夏弥笑着抓住另一只。 剩下的手则毫不客气地伸进绘梨衣的毛衣里，精准地找到她的痒痒肉挠了起来。
“呀！哈哈……明非……救命……哈哈哈……”绘梨衣瞬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扭动一边向路明非求救。
夏弥一边挠还一边点评：“哇！诺诺姐，绘梨衣看起来瘦，摸起来还挺有肉感的！手感真好！”
路明非看着她们三个闹成一团，互相把手往对方的棉衣里塞，笑得东倒西歪，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阻止。能看到绘梨衣这样开心地和朋友玩闹，他心里只有满满的暖意。
绘梨衣看到路明非“见死不救”，嘟了嘟嘴，但很快又被挠得笑瘫在座椅上，三个女孩闹作一团，互相把手往对方的棉衣毛衣里塞，试图冰对方，机舱里充满了清脆的笑声和求饶声，驱散了不少远征前的紧张气氛。
前面副驾驶位上的芬格尔听到后面的动静，羡慕地咂咂嘴：“唉，青春啊！真好！等到了北极，师兄我一定要去抓几只企鹅玩玩，说不定还能掏几个企鹅蛋尝尝鲜，听说那玩意儿大补！”
正在看书的楚子航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纠正道：“北极没有企鹅，芬格尔师兄。南极才有。北极只有北极熊。”
芬格尔脸上的笑容一僵，挠了挠头：“啊？这样吗？搞错了搞错了……那北极熊掌呢？听说大补！”
楚子航：“……保护动物，禁止捕猎。而且北极熊很危险。”
芬格尔顿时蔫了下去：“唉，这北极也太无聊了，啥好吃的都没有……”
昂热看了看手表上的GpS定位，温和地开口道：“还有大约两个小时的航程。都保存点体力。”昂热说着，从怀里掏出两盒包装精致的坚果，一盒顺手抛给了后面还在嘻嘻哈哈的女孩们。
另一盒他打开，先递给了旁边的路明非：“明非，给大家分分。”
路明非接过，自己抓了一小把，然后递给前面的楚子航，楚子航拿了一些，又起身传给副驾驶位上的芬格尔，芬格尔抓了一大把，最后传给凯撒。凯撒优雅地捏了几颗杏仁，然后将坚果盒又传回了后面。
这时，凯撒从驾驶座旁拿出一个精致的雪松木雪茄盒，用专业的雪茄剪剪开一支，用喷枪式打火机缓缓烘烤点燃，深吸一口，吐出带着醇香的烟雾。然后他将雪茄盒向后递去：“校长，来一支？蒙特克里斯托。”
校长笑了笑，也没客气，接过一支。路明非也凑热闹拿了一支。
芬格尔眼巴巴地看着，凯撒瞥了他一眼，把盒子递了过去：“不用客气，尽管抽。”芬格尔立刻眉开眼笑。
只有楚子航摆手拒绝了，起身去后面的小厨房给众人泡咖啡。
很快，楚子航端着几杯冒着热气的速溶咖啡回来分给大家。
凯撒接过，调侃道：“楚会长亲手泡的速溶咖啡，这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当然如果是现磨咖啡就更好了。”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吹了吹热气，很实在喝了一口。
昂热拿起速溶咖啡，轻抿了一口，“条件艰苦，需要好好克服一下。”
机舱里弥漫着咖啡、雪茄和坚果的混合香气，气氛轻松而惬意。
女孩们闹够了，也香汗淋漓地凑过来拿咖啡喝，脸颊都红扑扑的。
很快，机舱里便弥漫开优质雪茄醇厚的香气，与咖啡的香味、女孩们身上淡淡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而温馨的氛围。
话题不知不觉又绕回了之前的拍卖会。
芬格尔吸了一口雪茄，嘿嘿地坏笑起来，目光不怀好意地在昂热校长身上扫来扫去：
“我说校长，比起那三本看不懂的天书，我现在对三个月后的比武招亲更感兴趣啊！”
芬格尔摇头晃脑，开始发挥，“您想想那画面——您，优雅的英伦老绅士；汉高，那个德州老牛仔警长；还有贝奥武夫家那个老冰棍……三位年纪加起来快四百岁的老前辈，为了一个二十四岁、青春靓丽、满身艺术、还特别‘有料’的粟家大小姐，在擂台上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芬格尔越说越兴奋：“最后您老当益壮，拔得头筹！洞房花烛夜，您穿着大红色的中式新郎服，颤抖着掀开新娘子红盖头……啧啧啧，那真是应了古诗一首啊！”
芬格尔清了清嗓子，用夸张的咏叹调念道：
“十八新娘八十郎，
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
一树梨花压海棠！”
“噗——！”路明非第一个没忍住，直接把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剧烈咳嗽。
凯撒也是笑得肩膀直抖，优雅的形象都快维持不住了。
连楚子航的嘴角都忍不住剧烈抽搐了一下。
夏弥更是捶着座椅扶手，笑得喘不过气：“哈哈哈！梨花压海棠！校长！您到时候可要保重身体啊！”
诺诺也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不行了……画面感太强了……我需要氧气……”
绘梨衣虽然不太懂诗词深意，但看大家笑成这样，也跟着咯咯直笑，小声问路明非：“明非，梨花，为什么，要压海棠？”
路明非：“……这个嘛，是一种……嗯……古老的园艺技术。”
昂热校长无奈地摇头，看着芬格尔，语气平淡却带着致命的威胁：“芬格尔，你是左脚踏进机舱的，还是右脚踏进机舱的？算了，别想了。不管哪只脚，你这辈子都别想毕业了。卡塞尔学院会永远为你保留一张课桌。”
芬格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不要啊校长！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的毕业证！我的美好未来啊！”
楚子航轻咳一声打断了机舱内的欢笑声。
“话说回来，”楚子航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昂热校长身上，“栗家，为什么要拍卖那三本书？如果他们只是无法破译书中的龙文，选择拍卖或许还能理解为换取资源或转移风险。但是，他们为什么要选择‘比武招亲’这种方式？”
楚子航微微蹙眉，逻辑清晰地分析着：
“那位粟绾小姐，根据我们之前的观察和推断，大概率是类似蛇岐八家中绘梨衣那样的、承载着极高血统甚至特殊使命的‘战略性存在’。对于这样的存在，任何一个家族的正常做法都应该是严密保护，甚至隐藏起来，而不是将她作为奖品，置于如此公开和危险的擂台之上。”
凯撒点了点头，接话道：
“而且，我们接触下来，她的血统非常稳定，并没有出现失控或需要外部力量来平衡的迹象。就算真有这方面考虑，联姻是更常见也更稳妥的选择，而非这种……近乎儿戏的比武招亲。他们似乎是在故意彰显什么？或者说，是在筛选什么？”
芬格尔也收起了玩笑神色，摸着下巴道：
“彰显实力？想想看，他们家可是养着一头蛟龙！EVA初步分析那玩意儿血统纯度极高，是个实打实的次代种亲王，比当年三峡底下那龙侍只强不弱！能驱使这种级别的龙类，本身就已经足够吓人了。再加上比武招亲这么一闹，全球混血种的目光都聚焦过来……这排场，这手笔，啧啧。”
诺诺歪着头，手指卷着一缕红发：
“会不会是一种……古老的仪式？或者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契约达成方式？毕竟，中国的混血种和我们所知的体系似乎差别很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着，各种可能性被提出又被讨论。
这时，路明非缓缓开口，他并没有直接针对那三本书或栗家的目的进行推论，而是提供了一个更宏大的背景视角：
“在《山海经》那种充满奇幻色彩的古籍里，就有过记载，中国这片土地上，自古以来就有‘驯龙’一说。御龙、豢龙、甚至以龙为坐骑或战宠……对于这里的混血种而言，与龙族的关系，或许并非我们认知中非敌即友、你死我活的绝对对立，可能存在更复杂、更古老的相处模式。”
昂热校长点了点头，顺着路明非的话补充道，神色凝重：“明非提醒了我。还记得我跟你们提过的‘所罗门圣殿会’吗？那个同样试图掌控龙族力量，最终却被栗家彻底抹去的组织。他们掌握的‘生命契约’，更像是一种寄生或扭曲的共生关系，试图窃取龙的力量。而栗家展现出的，则是一种更近乎……‘征服’与‘驱使’的姿态。或许，正是这种本质上的不同，导致了圣殿会的覆灭。”
昂热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看向众人，语气加重了几分：“比起那位看似跳脱不羁的粟绾大小姐，她的兄长，栗侍，才是更值得警惕和关注的对象。”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只有十二岁。那个年轻人……非常不简单。最初我也以为他只是家族内部权力平衡下被推出来的傀儡娃娃，但很快我就发现，我的判断错了。”
昂热微微皱眉，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仿佛整个粟家上下，从耄耋长老到青年才俊，都发自内心地、迫切地希望他成为家主。那种拥护，并非源于恐惧或强迫，而是一种……近乎狂热的认同和期待。无关他的年龄，甚至可能无关他的血统，仅仅因为——他是栗侍。他们需要他成为家主。”
这时，诺诺也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说起这个，我出身的陈家，各位都知道，是海外华裔混血种家族，与秘党联系颇多。曾几何时，陈家也打着‘民族企业家’、‘支援祖国建设’的旗号，雄心勃勃地想要重返中国，试图整合中国的混血种力量，重现昔日影响力。”
诺诺耸了耸肩：“结果却是铩羽而归。家族派去的几位资深负责人，都是经验丰富、能力极强的老手，回来的时候……却全都精神失常了。嘴里反复念叨着一些支离破碎、无法理解的词语，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度恐怖或颠覆认知的事物。家族花了很大力气才将他们安置好，从此彻底绝了重返中国的念头，并对相关事宜讳莫如深。”
诺诺的话，如同最后一块拼图，让机舱内的气氛彻底沉凝下来。
一个古老、强大、内部高度团结、拥有驱使次代种能力、行事风格莫测且对外来势力极端排斥的中国混血种家族形象，逐渐在众人脑海中清晰起来。
他们拍卖无法解读的龙文秘典，举办看似荒唐的比武招亲，或许根本就不是为了那些表面的理由。
飞机继续向着北极冰原飞去，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而机舱内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上了一层新的迷雾。
小型飞机平稳地降低了高度。下方不再是蔚蓝的海水，而是逐渐被灰白色的浮冰所取代，视野尽头，一座巨大的、如同移动钢铁城堡般的破冰船——“龙影号”——正静静地停泊在冰海之中，它的船身撞角狰狞，仿佛能轻易撕裂万年冰层。
凯撒全神贯注，操纵杆在他手中显得游刃有余。他选择了破冰船尾部相对平静的一处水域作为降落点。飞机轻盈地接触水面，溅起巨大的水花，滑行了一段距离后，稳稳地停在了破冰船旁早已准备好的浮动平台边。
舱门打开，一股极地特有的、凛冽又清新的寒气瞬间涌入，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舷梯放下，众人依次走下飞机，踩在略显摇晃的浮动平台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片冰封的世界。破冰船高大的船舷投下阴影，船上的人员向他们挥手致意。
很快，他们通过连接通道登上了“龙影号”宽阔的甲板。
早已等候在此的副校长穿着一身厚厚的防寒服，却依然不忘在他那标志性的花衬衫领口露出一点边角。他张开双臂，给了昂热校长一个熊抱。
“嘿！我的老伙计！看来你们一路还挺顺利？”副校长的大嗓门在空旷的甲板上格外响亮，“这鬼地方能把人冻成冰棍！快来！给你们准备了点热乎的！”
一旁老唐也狠狠的给了路明非一个熊抱，“想死我的明明，来抱一个。”
路明非被抱的都快要窒息了，“老唐，行了行了， 待会再聊……我快喘不过气了。”
副校长引着众人进入船体内一个温暖的餐厅。餐厅中央，竟然支着一口巨大的铜制火锅！滚烫的红油汤底正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浓郁的麻辣香气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旁边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新鲜的肉片、海鲜、蔬菜，甚至还有毛肚和黄喉！
“在北极吃火锅！”芬格尔眼睛都直了，“副校长！您真是我亲爹！”
众人也都又惊又喜，纷纷脱下厚重的外套，围坐过来。在冰天雪地的极地，能吃到这样一顿热气腾腾、辛辣过瘾的火锅，简直是至高享受。
酒足饭饱之后，气氛变得严肃起来。副校长抹了抹嘴，脸色凝重地开口：
“好了，孩子们，享受时间结束，该谈正事了。”他示意工作人员打开投影，“根据明非之前提供的坐标，我们锁定了那片区域，进行了初步的声纳和能量探测。”
全息投影上显现出海底的地形图和一个被重点标记出的、散发着不祥能量波动的区域。
“结果……令人非常意外，甚至可以说是震惊。”副校长的语气沉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那里的能量反应模式、精神污染强度……远超任何已知的龙王级目标。经过反复比对和分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惊疑不定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基本可以确定，正在那里复苏的，极有可能不是普通的龙王。而是……传说中龙族的始祖，黑色的皇帝——尼德霍格。”
“什么？！”
“黑王？！”
“这怎么可能？！”
惊呼声瞬间响起！凯撒、诺诺、芬格尔、夏弥、绘梨衣，甚至连楚子航的脸上都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这个消息太过骇人听闻，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路明非也恰到好处地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完美地融入了“震惊群众”的行列，演技无可挑剔。
昂热校长沉默了片刻，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刀，他缓缓开口，声音却异常冷静：“果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最初计划的一枚‘莱茵’炼金核弹头，恐怕远远不足以彻底解决问题。”
一旁的施耐德教授用他那沙哑的嗓音补充：“是的校长。装备部已经在夜以继日地加紧制造剩余的四枚‘莱茵’弹头。加图索家族也已经将‘天谴’系统调整至待命状态，随时可以从近地轨道发起打击。”
施耐德调出另一份资料：“但是，剩余四枚炼金核弹头的制造和安全性测试，至少还需要半个月时间。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这时，老唐——或者说，现在的卡塞尔学院炼金教授——用他专业的口吻补充了一个更令人不安的发现：
“还有更麻烦的情况。根据我的水下探测器传回的数据，目标区域周边的大批海洋生物——包括鲸类、海豹、鱼类——都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精神污染和肉体变异迹象。它们的攻击性极强，并且似乎在自发地守护那片海域。”
他指着声纳图上几个模糊的巨大阴影：“更重要的是，在那片海底峡谷的入口处，我们探测到了一个……巨大的生命体反应。它的能量读数非常古怪，像是一个……‘看大门的’体积非常大。”
众人闻言，脸色更加凝重。黑王的精神侵蚀果然可怕，连周围的生态系统都遭到了如此程度的污染和操控，而且给黑王看大门的会是个什么东西，众人似乎已经猜到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减员和精神污染，我们才将‘龙影号’停泊在距离核心区域一百公里外的这里。”副校长总结道，“现在，我们需要更精确的情报，以及为最终打击做准备。”
副校长看向众人，开始下达指令：“楚子航，凯撒·加图索！”
“在。”两人立刻起身。
“你们，前往西北方向三十公里处的一处冰原。我们的侦察机在那里发现了几只被严重污染的北极熊。尝试捕捉活体样本回来，我们需要研究黑王精神污染的具体模式和强度。诺诺，夏弥，你们也一起去，负责警戒和支援。”
“明白！”四人领命，立刻开始穿戴厚重的极地防寒装备，检查武器。
副校长又看向另一边：“路明非，芬格尔，唐教授！”
路明非和芬格尔站了起来，老唐也点了点头。
“你们三个，血统等级优秀，对精神污染的抵抗能力强。我需要你们前往核心区域边缘进行抵近侦察。不要冒险深入，重点是确认那个‘看大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尽可能评估其威胁等级。一旦情况不对，立刻撤退！”
“收到。”路明非简洁地回答。芬格尔也收起了嬉皮笑脸，认真地点点头。老唐只是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明白了。
路明非转头安抚了绘梨衣，“绘梨衣乖乖的跟校长在船上呆着，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绘梨衣眨巴着大眼睛，点头表示明白，她会听话的。
命令下达完毕，两队人马迅速行动起来。
凯撒、楚子航、诺诺、夏弥四人登上了一辆履带式极地越野车，引擎轰鸣着，冲破积雪，向着白茫茫的冰原深处驶去。
另一边，路明非、芬格尔和老唐则来到船尾，哥仨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是无声的笑笑，乘坐上三辆雪地摩托，也消失在了冰原之中。
这仨货在一起，除了节操之外拥有一切，当然也可能稍微欠缺一点智慧，可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智慧那种东西无关紧要。
破冰船上，昂热校长、副校长和施耐德教授站在舷窗前，望着两队人马消失在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