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逸那一句“前来拜会故人”,蕴含着他雄浑的内力,如同平地惊雷,清晰地传入了崆峒派那紧闭的山门之内,在空旷的前殿广场上,激起阵阵回音。
同时也以内功对着萧远和阿青他们,让他们过来,暂时没危险了
山门之内,早已是一片死寂。
所有严阵以待的崆峒弟子,都通过城墙的垛口,亲眼目睹了山下那如同神魔降世般的、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吼,震碎漫天滚石。
一指,隔空击杀敌方主将。
那个独自一人,踏着月色,从容走上九百九十九级朝天梯的青衫身影,给他们带来的视觉和心灵冲击,远比山下那数以百计的魔教大军,要震撼一万倍!
恐惧,敬畏,以及一丝……劫后余生般的、荒谬的困惑。
这就是传说中,那个与王平师兄在天山并肩作战的……“名剑山庄”上官逸吗?
他的武功,竟然已经……恐怖到了如此地步? !
“是……是上官公子!”
“他……他竟然真的来了!”
人群中,几个曾经跟随王平一同前往天山、侥幸活下来的年轻弟子,认出了上官逸的声音,忍不住失声惊呼,语气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与狂喜。
然而,站在他们身前的、几位须发皆白的崆峒长老,脸色,却显得异常的复杂与凝重。
为首的一位,是崆峒派的执法长老,性如烈火的“烈火神君”司徒烈。他看了一眼山下那如同神只般卓然而立的身影,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紧闭的议事大殿,眉头紧紧地锁成了一个川字。
“糊涂啊……王平那小子,真是糊涂!”他身旁的一位长老,忍不住跺脚长叹,“掌门师兄早已下令,我崆峒派就算是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向外求援,更何况是向一个小辈求援!他……他这置我崆峒派千年的颜面于何地啊!”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司徒烈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人,已经来了!而且……是以这种方式来的!你们觉得,现在是讨论‘颜面’的时候吗?”
此言一出,周围的几位长老,都陷入了沉默。
是啊。
颜面?
人家一个人,就几乎荡平了他们如临大敌的两道防线。这份实力,这份情义,已经远远超越了所谓的“颜面”。
“那……那现在怎么办?开不开门?”另一位长老,迟疑地问道。
这个问题,才是关键。
开门,就等于默认了王平私自求援的行为,公然违抗了掌门的命令。
不开门……人家刚刚才以一人之力,为你崆峒派解了围,你却将恩人拒之门外,这在道义上,无论如何也说不通!
就在众位长老进退两难,不知所措之际。
一道身影,如同疯虎一般,从他们身后,猛地冲了出来!
“上官大哥!!!”
来人,正是王平!
他浑身是伤,一条胳膊用布条草草地吊在胸前,脸上还带着几道尚未愈合的血痕,显然是前几日的冲突中留下的。他听到了上官逸的声音,再也按捺不住,直接从弟子人群中冲了出来。
当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真的,如同天神一般,站在他崆峒山门之外时,这位性格火爆的铁血汉子,那双虎目,瞬间便红了。
“上官大哥!你……你真的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尽的激动、愧疚与感激。
“王平兄弟。”
上官逸抬起头,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那张冰冷了数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
他,没有来晚。
“王平!你给我回来!”执法长老司徒烈见状大怒,上前一步,便要将王平给抓回去,“你眼里,还有没有门规!还有没有掌门!”
“门规能救我崆峒上下数百条人命吗?!”王平猛地回头,对着司徒烈,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咆哮,“师叔!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现在面对的是魔教的天狼护法!就凭我们的‘七伤守御阵’,能挡得住几天?!你告诉我!”
“你……”司徒烈被他这番话,问得哑口无言。
王平没有再理他,他转过身,对着城墙下的上官逸,重重地,单膝跪了下去!
“上官大哥!请恕王平,不能开门迎接!”
他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山门。
“掌门师尊有令,强敌不破,山门不开!王平虽违令求援,却不敢再违令开门!但王平,今日,愿与大哥你,一同死战!”
他说着,猛地站起身,便要一跃而下,去与上官逸并肩作战!
“够了。”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众人身后的议事大殿之内,缓缓地,传了出来。
大殿那扇沉重的石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
一位身穿紫色道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手持拂尘,缓缓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正是崆峒派掌门,“清虚真人”。
他看了一眼那道卓然独立的身影,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平,最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
他缓缓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落寞。
“我崆峒派的颜面,或许……早在那小子,放出信鹰的那一刻,就已经……丢尽了。”
他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再次睁开,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传我掌门令。”
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山门。
“开……山门。”
“迎……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