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苏晚，正坐在回公司的车里。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沉静的冷漠。
宋薇的失败在她意料之中。这场舆论风波，更像是一次压力测试，检验了她和“涅盘”的危机应对能力。
结果让她满意。
但她知道，宋薇不过是个小角色。真正的威胁，始终是那个隐藏在暗处，安静得反常的苏莹。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安保主管的电话：“宋薇这边暂时不足为虑。重点，还是放在苏莹和张伟的动向上，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是，苏总。”
挂断电话，苏晚闭上眼睛。
雷霆反击，只是为了以正视听，扫清前进路上的噪音。
而真正的暴风雨，恐怕还在后头。
她必须时刻准备着。
京郊，一家隐秘的私人会所包厢内。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线与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雪茄的辛辣与陈年威士忌的醇烈，混合成一种令人不安的奢靡气息。
苏莹蜷缩在宽大的真皮沙发角落，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正反复播放着“灵犀科技”路演的新闻片段。苏晚站在聚光灯下，从容自信，被众多投资人簇拥的画面，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
她的脸色在屏幕光线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眼下的乌青浓重，嘴唇因为用力抿着而失了血色。平板电脑的外壳，几乎要被她的指甲掐出印子。
“看够了吗？”一个略带沙哑、透着不耐烦的男声响起。
张伟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晃动着酒杯里的琥珀色液体，眼神在苏莹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流连，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他身边，还坐着一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脖颈延伸到手臂布满狰狞刺青的光头男人。男人沉默地抽着烟，眼神凶戾，像一头蛰伏的野兽，他是张伟通过关系找来的“道上朋友”，人称“刀哥”。
苏莹猛地抬起头，赤红的眼睛里是几乎要溢出来的疯狂和恨意：“够？怎么会够！你看看她！你看看她现在有多风光！凭什么？！凭什么那个乡下来的野种能站在那种地方，接受所有人的追捧？！而我呢？我现在连家门都不敢出！所有人都嘲笑我！连我爸妈都嫌我丢人！”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刺耳，带着歇斯底里的哭腔。
张伟皱了皱眉，放下酒杯，语气带着几分哄骗和怂恿：“莹莹，你别激动嘛。她现在是得意，但那都是虚的！你放心，刀哥已经安排好了，肯定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那个叫刀哥的男人吐出一口烟圈，声音粗嘎：“张少，苏小姐，目标的活动规律和安保情况，我的人已经摸得差不多了。她身边确实有专业保镖，但也不是没有漏洞。上下班的路线、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有机会。”
苏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扑到茶几前，死死盯着刀哥：“机会？什么机会？我要她身败名裂！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喘着粗气，压低了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最好……是能让她彻底消失！”
张伟被苏莹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惊了一下，但随即又被一种参与密谋的刺激感所取代。刀哥则面无表情，似乎对这种要求司空见惯。
“彻底消失，风险太大，价格也完全不同。”刀哥语气平淡，“不过，让她身败名裂，办法多的是。比如……”他顿了顿，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找个机会绑了，拍点‘精彩’的照片和视频，往网上一发。到时候，别说她那个什么‘涅盘资本’要完蛋，她本人也没脸再活在世上了。这比杀了她，更解恨。”
苏莹的眼睛瞬间亮了，一种病态的兴奋让她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对！对！就要这样！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她肮脏下贱的样子！让傅承聿看看，他看上的到底是个什么货色！让她永远也翻不了身！”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苏晚衣衫不整、受尽凌辱、在全世界面前丑态毕露的画面，脸上露出了扭曲而快意的笑容。
张伟看着苏莹这副样子，心里也有些发毛，但想到事成之后就能得到这个他觊觎已久的女人，还是舔了舔嘴唇，对刀哥说：“刀哥，就按莹莹说的办！需要多少钱，你开口！”
刀哥报了一个天文数字。
苏莹毫不犹豫：“钱不是问题！我还有些私房钱和首饰，不够……我再想办法！”她已经被仇恨彻底吞噬，理智荡然无存。
“好。”刀哥掐灭烟头，“我会制定详细计划。需要你们配合的时候，会通知你们。记住，这件事，天知地知，你们知我知。走漏半点风声，大家一起玩完。”
“我们明白！”苏莹和张伟同时应道。
正事谈完，张伟凑到苏莹身边，手不规矩地揽上她的腰，语气暧昧：“莹莹，你看，我都这么帮你了……你答应我的事……”
苏莹身体一僵，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挤出一个娇媚的笑容，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你放心，等事情办成了，我……随你怎么样都行。”
张伟心花怒放，搂着她的手更紧了。
刀哥冷眼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这些所谓的豪门子弟，内里早就烂透了。
就在这时，苏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加密信息。她拿起一看，是那个匿名联络渠道的回复，只有简短的几个字：【目标资料收到，报价已发，预付50%，接单。】
苏莹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仿佛都在沸腾。她这边借助张伟和刀哥的力量进行肉体上的摧毁，另一边，动用这更神秘、更黑暗的力量进行更深层次的打击？双管齐下，她看苏晚还能怎么逃！
她飞快地回复了确认信息，并开始操作转账。做完这一切，她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注入了邪恶的能量，瘫在沙发上，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密闭的包厢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张伟被她笑得有些发毛：“莹莹，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