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一样”
张祈月的声音同样冰冷
“核心数据库被锁，‘智慧共生体’模型面临泄露风险”
“技术部正在尝试反制，但···对方准备太充分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
“留言提到了‘第一份祭品’”
“祭品？”
霍子澄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是霍振霆打来的
霍子澄接通，按了免提
“子澄”
霍振霆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
“刚才···刚才老宅管家来电话···”
“你妈···你妈她不见了”
“什么？”
霍子澄和张祈月同时惊呼
“就在半小时前”
“护工说静仪说要休息，让她出去一会儿”
“等再进去···人就不见了”
“房间里···只留下这个”
霍振霆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恐惧
一张照片通过加密通道传了过来
照片上，沈静仪穿着病号服
安静地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似乎陷入了沉睡
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个闪烁着微弱红光的电子镣铐
而照片的背景墙上
赫然用猩红的颜料喷涂着那个扭曲的“血色星辰”符号
“祭品···”
霍子澄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双目瞬间赤红
一股狂暴的戾气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母亲！
Vesper竟然敢动他母亲！
这个疯子！
他要把他碎尸万段！
巨大的愤怒和恐慌冲击着霍子澄
他猛地一拳砸在车窗上
防弹玻璃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背后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仓库爆炸、子弹呼啸、母亲昏迷的画面疯狂交织闪现
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在极端刺激下猛烈爆发
“呃啊···”
霍子澄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他身体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抱住头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额发
他陷入了短暂的精神崩溃
“子澄”
张祈月的心瞬间揪紧
她毫不犹豫地扑过去，用力抱住他剧烈颤抖的身体
她感受到他肌肉的僵硬和冰冷
感受到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痛苦
“别怕，子澄，看着我”
张祈月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她捧起他的脸，强迫他涣散的瞳孔聚焦在自己脸上
“呼吸，跟着我呼吸，听我的”
“吸气···对···慢慢吐气···”
她模仿着心理医生曾对她做过的引导
声音沉稳而坚定，像一根定海神针
“霍夫人不会有事的”
“Vesper要的是折磨我们，他不会立刻伤害她”
“冷静下来”
“我们需要你，霍氏需要你，霍夫人需要你”
霍子澄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张祈月焦急而坚定的脸上
她掌心的温度，她沉稳的声音
像一股暖流
一点点驱散他脑中冰冷的恐惧和混乱的闪回碎片
他大口喘息着，如同濒死的鱼
眼神中的疯狂和痛苦渐渐被强行压制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如同寒潭般的冰冷杀意
他反手，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抓住了张祈月的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嘶哑却如同誓言
“找到他···俏俏···帮我···找到那个杂碎···”
“我要亲手···撕了他”
从“张祈月”到“俏俏”的称呼转变，如同冰层碎裂
在共同的深渊面前，心渊的壁垒轰然倒塌
这一刻
他们不再是互相猜疑的霍子澄和张祈月
而是被仇恨和恐惧绑在一起的子澄和俏俏
是彼此唯一的浮木和支撑
※※※
霍子澄在张祈月的帮助下
强行压制住了ptSd的爆发
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
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已经恢复了令人心悸的冷静和锐利
甚至比之前更加冰冷刺骨
“萧修筠”
霍子澄接通联络器，声音如同淬了冰
“调动‘暗河’所有资源，不计代价”
“我要知道我妈被带走的路线、交通工具、所有可能的落脚点”
“范围锁定在林龙市及周边三小时车程”
“重点排查废弃工厂、仓库、偏远疗养院”
“明白”
萧修筠的声音同样杀气腾腾
“崔然”
张祈月也立刻下令
“启动‘火种’预案”
“放弃被感染服务器，全力保住云端备份”
“通知技术部，集中所有算力，反向追踪病毒源”
“对方如此大规模攻击，不可能没有痕迹”
“我要他们的Ip跳板路径，一小时内”
“是，祈月姐”
霍子澄看向张祈月
“你的文件袋”
他的目光落在那份来自张星渊的、印着奇特火漆的文件袋上
张祈月没有丝毫犹豫，用力撕开了火漆封印
里面是一叠厚厚的文件：泛黄的旧报纸剪报、一些手写的笔记
几张模糊不清的旧照片
以及···一份打印出来的、标注着“星瀚精神评估（绝密）”的文件摘要
两人飞快地浏览着
精神评估摘要触目惊心：
幼年张星瀚即表现出超高的智商和极强的反社会人格倾向
情感淡漠，控制欲极强，伴有严重的纵火癖和暴力幻想
评估结论为“极度危险，需永久隔离监护”
笔记中，张星渊痛苦地写道
他成年后才知道弟弟被送进了某个秘密的
非官方的“特殊疗养机构”
而非普通医院，从此音讯全无
直到几年前
一些诡异的“巧合”和针对张家的隐秘行动
让他意识到星瀚可能逃脱了，并且···变得更加可怕
而最关键的
是一张夹在笔记中的、极其模糊的传真件照片
照片似乎是从监控录像翻拍的
画面里是一个穿着深色风衣、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的背影
正走进一栋老旧的建筑
建筑门口挂着一个模糊的铜牌，上面似乎刻着某种徽记
一只扭曲的、如同荆棘缠绕的蜘蛛图案
照片下方，张星渊用红笔潦草地写着
“‘蛛巢’？疑为其据点或联络点。极度危险，勿近！”
“蛛巢···”
霍子澄眼中寒光一闪，立刻将图案发给萧修筠
“查这个标志”
“所有相关建筑、组织、哪怕是个地下酒吧，都给我翻出来”
就在这时，崔然那边传来突破性进展
“祈月姐！追踪到了！”
“攻击源头的跳板最终指向···指向市立医院的内部网络”
“是···是当初Vesper逃脱的那栋楼”
几乎同时，霍子澄的“暗河”也锁定了沈静仪被带走的车辆轨迹
一辆伪装成医疗转运车的厢式货车
最后的信号消失点
就在市立医院后门附近一条偏僻的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