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反救赎的始末(9)
与此同时,山崎宅邸二楼一间视野极佳的书房内。
山崎健一,山崎家的家主,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持一架高倍望远镜。
他年近五十,保养得宜,但眉宇间积压着长年累月的阴鸷和掌控欲。望远镜的镜头,恰好捕捉到了下方坡道上发生的这一幕。
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儿子山崎明对那个白发青年的纠缠,以及对方那令人过目难忘的容貌和气质。
山崎健一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冷漠审视,逐渐变得深沉,最后凝聚成一种毫不掩饰的、带着强烈掠夺欲的惊艳。那种独特的脆弱感与神秘感交织的气质,像一块磁石牢牢吸引了他。
他放下望远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势在必得的暗流。他对着身后如影子般侍立的心腹手下,声音低沉而平静地吩咐
“看到那个打黑伞、白头发的年轻人了吗?很特别。下午拍卖会结束前,我要他……安安静静地出现在我的茶室里。明白怎么做吗?”
“是,家主。”心腹手下躬身领命,声音毫无波澜,显然对这类命令习以为常。
这时,一直安静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山崎夏——山崎健一的妻子,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过来。她看起来温婉贤淑,将水杯轻轻放在书桌上:“健一,喝杯水吧,别太劳神了。”
山崎健一随意地“嗯”了一声,心思显然还在刚才看到的景象上。山崎夏走到他身后,双手轻柔地搭上他的肩膀,开始为他按摩。
她的动作舒缓,力道适中。然而,就在某一刻,当她的手指按到山崎健一肩颈处某个穴位时,指尖的力量骤然加重,带着一股突兀的、近乎发泄般的狠劲!
“嘶!”山崎健一猝不及防,痛得倒抽一口冷气,猛地回头,眼神瞬间变得暴戾,“你干什么?!”
山崎夏的脸上却瞬间布满了惊慌和无措,仿佛被自己的失误吓到了,连忙收回手,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歉意
“啊!对、对不起健一!我……我刚刚走神了,手上没控制好力道,是不是弄疼你了?都怪我……”她一边说,一边慌忙地拿起桌上的水杯递过去,“快喝水,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的眼神慌乱地扫过山崎健一暴怒的脸,又像是无意间,飞快地掠过他书桌半开的抽屉——那里面,静静躺着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那目光停留的时间极短,快得如同错觉,随即又充满了“关切”地聚焦回丈夫身上,仿佛刚才的失手真的只是一次意外。
山崎健一看着她惊慌失措、泫然欲泣的模样,又感受到肩膀残留的疼痛,心中的怒火被一种烦躁取代。
他粗暴地挥开她递过来的水杯,水溅湿了桌面,斥道:“行了!笨手笨脚的!出去!别在这里碍事!”说着拿起了桌上的威士忌习以为常的加了几块冰
“是……是,我这就出去。”山崎夏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和委屈,眼眶微红,低着头,脚步匆匆地退出了书房,轻轻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她脸上那副惊惶柔弱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平静和眼底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她靠在门外冰冷的墙壁上,听着书房内丈夫对心腹再次确认命令的低沉声音,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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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道上,山崎明愤愤离去的背影仿佛带着一股粘稠的恶意,空气都为之凝滞了一瞬。
萩原研二脸上的温和笑意如同被寒冰冻结,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下颌绷紧,线条变得冷硬,那双总是带着亲和力的桃花眼此刻锐利得如同淬了火的刀锋,死死钉在山崎明消失的方向。
一股被压抑的怒火在他胸腔里翻滚,几乎要冲破他惯常的从容。他强行控制着呼吸,开口时,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
“山崎家的待客之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他放在身侧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松田阵平的反应更为直接。他几乎是在山崎明靠近童磨的那一刻,身体就绷紧成了蓄势待发的弓。墨镜虽然遮住了他的眼神,但那陡然降低的气压和瞬间锁死山崎明的姿态,如同猛兽盯上了猎物,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危险感。
此刻,他高大的身躯完全挡在了童磨身前,宽阔的肩膀形成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童磨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远离山崎明残留气息的方向。
他没有立刻说话,但周身散发出的那股“黑手党”的冰冷煞气,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威慑力。他握着拳头,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若非任务在身,他那双拆弹时稳定无比的手,此刻恐怕已经揪住了对方的领子。
童磨撑着伞,七彩的眼眸在伞沿的阴影下平静无波,他轻轻抬手,白皙的指尖安抚性地、极其短暂地搭在了松田紧绷如铁的手臂上
“松田哥,萩原哥,不必为无谓的人动气。” 他的声音依旧清朗温和,如同山涧清泉,瞬间冲淡了两人身上几乎要爆发的火药味。他话锋一转,七彩的眸子转向萩原,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语气轻松地抛出了关键点:
“不过,这位山崎少爷的出现,倒是正好印证了警视厅的情报——‘下午的拍卖会’。”
童磨的话精准地刺破了愤怒的泡沫,将两人的思绪瞬间拉回冰冷的任务现实。
萩原研二眼中的怒火如同被冰水浇熄,瞬间转化为高度专注的寒光。
他立刻接口,语速快而清晰,大脑飞速运转:“没错,警视厅线报的核心就是这个拍卖会。虽然它表面上拍卖些岛上的‘特产’、‘艺术品’做幌子,但真正的重头戏……”
他压低声音,眼神锐利如鹰,“是拍卖会后的‘私人面谈’。只有拍下一定价值物品的‘买家’,才有资格参与那场真正的‘交易’——关于那批军用塑胶炸药的去向和数量”
他眉头紧锁,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明显的、任务带来的压力:“麻烦的是预算。上面批下来的经费……很有限。” 他苦笑了一下,带着点自嘲,“我们得精打细算,拍下一件‘敲门砖’,还不能太寒酸引人怀疑,更要留足可能需要的‘加码’空间……这火候,难拿捏。”
听到这后童磨却不以为意“没事,而且拍卖会又来不了几次,这次遇到什么喜欢的你们买就行,反正我有钱”
啊?
萩原和松田的眼神瞬间清澈了一瞬,看向童磨
是资本家的味道
怎么办好可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