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整个秘境里最出名的“刷怪点”。
玄煞谷的名头广为人知。
只因这里曾是上古宗门设在疆域外围的一处哨站。
直到宗门覆灭那一战,灾难骤然降临。
无数弟子与长老尽数战死于此。
他们临终前的不甘与执念,未能消散,反而与福地崩裂逸散的玄煞之气交织融合,在谷内日夜盘旋。
久而久之,这些蕴含着残念的玄煞之气,竟催生出了大量凶猛的玄兽。
千百年间,一波又一波武者涌入谷中猎杀玄兽。
到了如今,谷内的玄兽数量早已大不如前,“刷怪点”的名头渐渐有些名不副实。
但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聪明的人,却还是想出了应对办法。
是夜,玄煞谷深处。
上古宗门哨站的遗址里。
几名浑身赤裸的女子蜷缩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而在哨站遗址外的空地上,十几道身影正围坐在篝火旁,火光映得他们的脸忽明忽暗。
为首的是个削瘦中年,左眼眼角一道深可见骨的旧伤斜划至颧骨,让他本就阴鸷的面容更添几分凶狠。
他便是这伙人的头目,赵鹤山,万象境巅峰修为。
在这十几人中不仅实力最强,脑子更是转得最快。
早年他也曾和其他人一样,靠猎杀玄兽收集玄珠。
可玄兽凶猛不说,如今更是越来越难寻。
时间久了,赵鹤山便觉得又累又低效。
琢磨来琢磨去,他终于想出了更省力的法子。
与其辛苦猎杀玄兽,倒不如把主意打在其他武者身上。
三十多年前,他找到当时一同混迹秘境的几名队友。
这些人就不是什么善茬,听了赵鹤山的想法,几人当即拍案叫好,很快便制定出了行动方案。
他们专挑落单或修为较弱的人下手,以组队的名义,先打探那人有没有什么背景。
只要没背景,那就直接灌毒要挟,让他们定期上供玄珠。
当然,解药这玩意是肯定不能给的,万一他们活着出去了,再一宣扬引来正道人士咋办?
靠着这招,每次秘境开启,他们手里的玄珠都能多到用不完。
要不说赵鹤山脑子转得快呢。
秘境里不少人都是为了玄珠来的,很多人虽瞧不上他们的手段,不愿意与他们为伍,却愿意花钱买玄珠。
于是他又开了副业。
把多出来的玄珠卖给别人,一来二去,手里的资源越积越厚。
赵鹤山的忧患意识也跟着冒了出来。
他知道,万一哪天惹到硬茬,没人护着可不行。
后来他又靠着这些资源,搭上了一位真君的线。
这位真君名为“赤血”,向来唯利是图,只要给够好处,自然乐得当他们的保镖。
而且他每次秘境开启都会来,就为了争夺那个密室的机缘。
有了真君做靠山,赵鹤山彻底放开了手脚。
他把团伙从最初的五人扩到了三十多人,还在玄煞谷建了座简易的营地,俨然成了规模。
不仅如此,这次赵鹤山还把他的老婆儿子全都带来了。
他打算将这门生意,彻底发展成能代代相传的家族营生。
就在众人闲聊到兴头上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破空声。
众人抬头朝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夜空里一道青色灵光快速逼近。
等灵舟再靠近些,能看清船体样式时,众人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
那不过是艘最常见的灵舟,一看就是底层武者才会用的廉价货,属于是惹得起的人。
不多时,青色灵舟晃晃悠悠地落在营地外的空地上。
率先迈步而出的是名少年。
他身着一袭玄色劲装,剑眉星目,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最惹眼的是他那双眸子,竟是极少见的赤金色。
他刚站稳,便侧身回头,伸手轻扶了一把身后的人。
紧接着,一名身着淡粉衣裙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面容秀美,却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愁绪。
两人刚站定,营地主帐方向已经传来脚步声。
赵鹤山带着两个手下走了过来,他刚要开口盘问,那少年却先一步动了。
只见少年指尖一弹,一枚泛着淡光的储物戒便朝着赵鹤山飞了过去。
“按你们的规矩,玄珠送到,解药拿来。”
少年的声音平静,赤金色的眼眸直视着赵鹤山,没有半分畏惧。
赵鹤山抬手接住储物戒,神识扫过确认数目无误,脸上却勾起一抹阴笑。
“还挺痛快,可规矩是我定的,玄珠要收,解药也能给,但得看我心情。”
他目光扫过一旁脸色发白的女子,语气越发轻佻。
“这姑娘是你什么人?这么护着她?不如再添五颗玄珠,我不仅给解药,还能让你们安安稳稳离开。”
女子闻言,身子微微一颤。
少年见状则是不着痕迹地挡在她身前,赤金色的眼眸里笑意尽散。
“我再说一遍,玄珠给了,解药拿来。别得寸进尺。”
赵鹤山身后的手下见状,立马上前两步喝道。
“区区观道境,别给脸不要脸!让你加玄珠是给你面子!”
少年没理会那手下的叫嚣,只盯着赵鹤山。
“看来,你是不想给了?”
赵鹤山脸色一沉,刚要下令动手,却见青年身形一晃,瞬间便到了他面前。
速度快得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万象境巅峰!?”
少年没予理会,只是冷冷道。
“交出解药...或者——”
少年口中的“死”字还没说出,就见一道红芒突然从营地暗处飞射而来,速度快得突破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几乎是刚察觉异动,红芒已到了近前。
少年脸色瞬间煞白,金色的眼眸里满是惊愕。
不等他闪躲,那道光芒已洞穿了他的胸膛。
“嗤啦——”
滚烫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少年闷哼一声,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倒在地上。
他挣扎着抬起头,目光死死望向营地暗处。
赤金色眼眸里,此刻只剩下愕然与不可置信。
他嘴唇颤抖着,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真......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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