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已下,大夏王朝这部庞大的机器开始围绕着“陨星战场”唯一的名额高速运转起来。皇室秘藏的药房、武库对林夜彻底开放,文若风、艾琳法师与太医院院判日夜不休,甄选、调配最顶级的疗伤、恢复、爆发类丹药;李老将军则亲自从皇家内库中挑选出几件适合白银阶使用的珍稀保命法器;夏清岚更是将皇室数百年来收集的、关于上古战场和各类秘境的零星记载、禁忌手札,全部复制了一份,交给林夜研读。
时间在紧张的筹备中飞逝。两个月后,一切准备就绪。
出发之日,天色微明。镇国公府门前,气氛肃穆。林夜一身利落的玄色劲装,外罩一件不起眼的灰色斗篷,所有气息内敛,看上去如同一个寻常的游侠。项天狂、剑无尘、文若风、艾琳法师、冷凝霜等人皆在府门前相送,人人脸上都带着凝重与不舍。
“国公爷,此行千万小心!秘境里那帮龟孙子要是敢使绊子,回来告诉俺,俺带兵平了他们老巢!”项天狂拍着胸脯,声音洪亮,试图冲淡离别的愁绪。
剑无尘抱剑拱手:“保重。”
文若风递过一个储物袋:“国公爷,这里面是最后赶制出的‘回元丹’、‘生生造化丹’以及破障符等物,以备不时之需。”
艾琳法师轻声道:“星辰与您同在。”
冷凝霜则默默递上一个冰玉小瓶:“极寒凝露,可镇剧毒,缓伤势。”
林夜一一接过,收入手指上那枚夏清岚所赠的储物戒中,对众人点头:“放心,府中和朝堂,就拜托诸位了。”
他没有多言,目光扫过众人,最后与影舞对视一眼,微微颔首。影舞无声地消失在阴影中,她将率领暗卫,以另一种方式,为林夜提供远程的情报支援。
告别众人,林夜翻身上了一匹神骏的黑色龙驹。李老将军早已一身戎装,带着一队百人规模的皇家精锐骑士,在府外等候。这队骑士,将是护送林夜前往秘境入口的仪仗,也是大夏王朝此刻能拿出的、不至于太过寒酸的排场。
“走吧,老将军。”林夜轻夹马腹。
“出发!”李老将军大手一挥,队伍缓缓启动,蹄声踏破清晨的宁静,向着城外驶去。
夏清岚并未出现在送行的人群中。此刻,她正站在皇宫最高的观星台上,凭栏远眺,晨风吹动她的衣袂,目光追随着那支逐渐远去的队伍,直到消失在茫茫天际。她的手紧紧握着栏杆,指节发白,心中默念:“一定要平安回来……”
……
秘境入口,位于大陆中央一片被称为“乱星海”的奇异地域。这里并非海洋,而是一片广袤无垠、空间结构极不稳定的荒漠戈壁,常年刮着混乱的能量风暴,随处可见空间裂缝和扭曲的光影,是生命的禁区,也是通往一些未知位面的天然通道。
经过近一个月的长途跋涉,穿越数个国家,林夜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乱星海的外围。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狂暴能量和空间拉扯感。寻常黑铁修士在此地,恐怕连站稳都困难。
远远地,便能望见前方天地交界处,一道巨大的、扭曲不定的七彩光幕连接天地,仿佛天空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那便是“陨星战场”的入口!光幕之下,已然汇聚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和各式各样的营寨、飞舟、兽撵,旌旗招展,气息混杂而强大。
李老将军命令队伍在一处较高的沙丘上扎营,暂时休整。他指着远方那喧闹的景象,面色凝重地对林夜道:“国公爷,你看。那打着金色巨龙旗的,是龙国阵营,此次他们有五个名额,带队的是他们的‘烈阳王’,钻石初阶的老怪物,脾气火爆。那银色雄鹰旗的,是鹰国,也是五个名额,带队的是‘风暴大公爵’,同样是钻石强者。还有那边,玄龟旗的是玄冥国,三个名额;火凤旗的是天凰古国,三个名额……”
李老将军如数家珍,将主要势力的旗帜、名额、带队强者一一指认出来。这些强者,无一不是名震大陆的存在,此刻却都聚集于此,可见对秘境的重视。
林夜默默听着,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龙国、鹰国的阵营最为庞大,气势冲天,他们的天才弟子们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眼神中带着天生的优越感和对周遭的不屑。其他国家的队伍则相对低调,但也能感受到其中不乏强大的气息。
而当李老将军指向一处位于边缘、毫不起眼的小小营寨,寨前孤零零地插着一面略显陈旧的红底金龙旗时,声音低沉了下来:“那边……就是我大夏的临时营地了。”
与周围那些豪华的营寨、庞大的飞舟相比,大夏的营地寒酸得可怜,只有寥寥十数顶帐篷,守卫的士兵也显得势单力薄。一种无形的屈辱和压力,弥漫在空气中。
“我们过去。”林夜面色平静,催动龙驹,向着大夏营地行去。
他们的到来,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那些目光中,有好奇,有审视,有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弄。
“啧,大夏的人来了?就这点人马?”
“听说他们这次只有一个名额,真是可怜。”
“哪个是他们的天才?看起来不怎么样嘛。”
“白银六阶巅峰?哼,勉强够看,但在龙鹰两国的天骄面前,还不够看。”
窃窃私语和毫不避讳的议论,从四面八方传来。大夏营地的士兵们感受到这些目光和议论,个个脸色涨红,握紧了兵器,却又感到深深的无力。
李老将军脸色铁青,却强忍着没有发作。在这里,实力就是话语权。
就在这时,一道略带戏谑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大夏的李老将军吗?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怎么,这次就带这么点人来?这位……想必就是你们大夏唯一的希望,林夜公爵了吧?”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穿鹰国贵族服饰、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在一群随从的簇拥下,踱步而来。此人气息磅礴,赫然是黄金高阶的强者,正是鹰国的一位侯爵,与李老将军似有旧怨。
李老将军冷哼一声:“巴顿侯爵,有话直说。”
巴顿侯爵目光扫过林夜,带着一丝审视和玩味:“没什么,只是好奇。听说林公爵年纪轻轻便已是白银六阶,堪称天才。只是不知,在这天骄云集的陨星战场,独身一人,能走多远?可别刚进去,就被人随手给‘清理’了,那大夏可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哈哈哈!”
他身后的随从也跟着哄笑起来,充满恶意。
大夏士兵无不怒目而视。
林夜却忽然笑了,他看向巴顿侯爵,目光平静如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不劳侯爵挂心。林某能走多远,侯爵很快便会知道。至于被清理……或许,会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呢?”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和冷意,让巴顿侯爵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哼!牙尖嘴利!希望你的实力,配得上你的口气!”巴顿侯爵甩下一句话,悻悻离去。
周围窥视的目光中,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凝重。这个来自垫底王朝的独行者,似乎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林夜不再理会外界纷扰,与李老将军步入大夏营地。